雲戎愣愣的看著穆容淵好半天,雙抿一條直線,沒有寒暄,沒有說話,隻淡淡道「隨我來,遮住臉!」
穆容淵有些意外與雲戎的淡定,看到他活著,雲戎竟然毫不驚訝?
其實雲戎是驚訝的,但是以他和穆容壑的,他並不懷疑穆容淵的用心,反而擔心是不是穆家出事了。
……
雲戎帶著二人一路來到雲麾將軍府,將他們領到書房重地。
「請問這位是……」雲戎對雲卿淺有些好奇。
穆容淵開口道「這是我的妻子。也姓雲,雲卿淺。」
雲卿淺?雲戎猛地怔住了。
這個名字他沒有任何印象,但是卻讓他想起一首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月黃昏。」
這是沈秋生前偏的一首詩。
看到雲卿淺此刻微微低下頭,雲戎以為是自己的表嚇到了,連忙收斂眼神,開口道「不錯!不錯的姑娘!很般配!我們很有緣啊,本將軍也姓雲。」
雲卿淺竭盡全力的控製自己的緒不要外泄,對著雲戎行了一個大禮「淺兒,見過雲將軍。」
雲戎笑了笑,虛扶了一下雲卿淺,然後轉頭看向穆容淵。
他雖然心中那種奇怪的覺沒有散去,可他不想太過於失禮,嚇到眼前的小姑娘,便轉頭開口說起正事「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雲卿淺覺自己幾乎按捺不住對父親的思念,為了不讓自己的緒有所流,影響二人的談話,雲卿淺離開了書房留給穆容淵和雲戎單獨商談的時間。
隻是沒想到,會在書房的院落裡看到站在雪地中的雲卿遲。
姐弟二人麵麵相覷,雲卿淺竟然覺有些張。
「姐姐……」雲卿遲淡淡的喚著,緩緩走向雲卿淺。
雲卿淺整個人都驚住了!
就算是在沒有斬斷羈絆之前,雲卿遲也很姐姐,這麼多年來,過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清楚。
可剛剛聽到了什麼,雲卿遲在姐姐?!
雲卿淺連忙上前兩步,很想將眼前的年抱在懷裡,可是知道不能,必須剋製。
雲卿淺紅著眼眶蹲下,抬頭看著雲卿遲,聲問道「遲兒,你還好麼?」
雲卿遲點了點頭,他果然是聽得懂雲卿淺的話。
雲卿淺試探的問了問「那你……你記得我是誰?」雲卿遲應該不會記得才對。
可卻從雲卿遲的口中清楚的聽到了那兩個字「姐姐。」
雲卿淺驚住了,難道說……難道說雲卿遲記得?
就在雲卿淺整個人僵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時候,雲卿遲從懷中取出一方乾淨而潔白的帕子,緩緩靠近雲卿淺,出手溫的掉臉上的眼淚。
雲卿淺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
雲卿遲麵無表,平平淡淡,可他卻為眼淚。
他是不是真的認識?
就在雲卿淺要控製不住緒抱住雲卿遲的時候,吱嘎一聲,後的書房門被推開了。
「爹。」雲卿遲淡淡的喚著。
雲卿淺連忙站起,用袖子掉臉上剩餘的淚痕,掩藏自己的緒。
雲戎沒有看到雲卿淺的悲傷,隻是有些意外小兒怎麼會站在自己書房外麵。
雲戎對雲卿遲招了招手,雲卿遲緩緩走過去,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
雲戎剛要開口介紹旁的穆容淵,雲卿遲就對著穆容淵緩緩拱手行禮「姐夫……」
三個人都驚住了。
穆容淵和雲卿淺一樣,沒想到雲卿遲竟然會認得他們。
而雲戎是被雲卿遲的稱呼弄愣了,姐夫?他為何要穆容淵姐夫?
「遲兒,你為何要他姐夫?」雲戎聲問道。
雲卿遲開口道「告訴我的。」雲卿遲看向旁的空氣。
見小兒有這種舉,雲戎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剛想訓斥雲卿遲不要胡說八道,就聽見雲卿淺開口道「看來白若的魂魄,跟在了小公子旁,而小公子,似乎能與流。」
穆容淵點了點頭,轉頭安雲戎道「雲將軍,事就是這麼個事,我知道有些難以接,但我確實不屬於這裡,而令公子邊也跟著一個不屬於這裡的魂魄,我們要將送走。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雲戎翕,若是眼前跟他胡說八道的人不是穆容淵,若不是他親眼看到穆容淵的「死而復生」,他肯定會一腳踹過去!
可眼下……
雲卿淺見雲戎還是一臉狐疑,心中明白這是他在擔心陣法對雲卿遲有害。
雲卿淺抿了抿,走到雲卿遲麵前開口問道「遲……遲公子,跟在你邊的魂魄,不屬於這個地方,需要回到自己的世界,我們會擺個陣法送回去,你可害怕?」
雲卿遲微微垂眸,似乎在思考雲卿淺的問題。
雲戎擔心雲卿淺和穆容淵認為雲卿遲癡傻,不等雲卿遲開口回應,便先開口道「遲兒寡言語,但是他並不癡傻。他聽得懂你的意思。」
雲卿淺心中一痛,當然知道,自己弟弟不癡傻,隻是把自己關在了一個小世界中。
雲卿淺溫的笑笑,開口道「遲公子非但不癡傻,反而天資過人,不然他也不會與看不見的鬼神流了。」
最近雲卿遲的舉,一直被旁人詬病,這還是雲戎第一次聽旁人誇讚雲卿遲天資過人,一時間竟然有些。
隻是他想不通,眼前這個穆容淵的小妻子,為何會給他一種親近的覺,姓氏相同,名字和遲兒也隻相差一個字,就連眉眼間都和遲兒有幾分相似。
若不是他潔自好,他都要懷疑眼前的是他的私生了。
想到這裡,雲戎有些不自在的了鼻子!
「咳咳,那……那你們現在就擺吧!別讓那看不見的東西糾纏我兒。」
聽到雲戎這麼說,雲卿遲終於抬起頭,依舊是麵無表,可雲卿淺卻在他眼中看到了不捨。
「會離開?」雲卿遲問向雲卿淺。
雲卿淺微微一愣,然後點點頭「必須離開,不屬於這裡,這隻是的魂魄,隻有魂魄回到中,纔是完整的。」
雲卿遲繼續問道「可還會回來?」
這……
雲卿淺無法替白若回答這個問題。
見雲卿淺為難,穆容淵上前一步開口道「我們將出來,然後你直接問好麼?」
雲卿遲沒有猶豫的點點頭,他其實還沒見過「」,但是他卻能知到「」的存在,還能聽到偶爾說話的聲音,他很想看看這個跟他一樣孤獨的人,是什麼樣子。
……
雲卿淺和穆容淵按部就班的擺出了五行招魂陣,順利的召喚出了白若的魂魄。
當看到一個半明的站在灶臺旁邊的時候,饒是殺人無數的雲戎也忍不住有點頭皮發麻。
雲戎想手去拉自己兒子,可雲卿遲卻先一步走到了白若麵前。
白若回過神來也沒看穆容淵和雲卿淺,而是先看到了雲卿遲。
白若頓了頓,臉上浮現一抹不太自然的淺笑「原來你……是個孩子。」
「十二。」雲卿遲淡淡道。
「呃……」白若不知該如何接這個話了,這雲卿遲是在跟說自己的年紀麼?
十二……連的零頭都不到。
雲卿遲沉默了,他本就不善於表達什麼。
穆容淵和雲卿淺對視一眼,總覺得白若和雲卿遲中間氣氛有些奇怪。
「白小姐……」穆容淵率先開口打破詭異的沉默。
白若這才轉頭看向穆容淵和雲卿淺。
穆容淵本來想問白家家主印記的事,可是想了想還是先說道「白家主他……過世了……」
白若子一僵,即便是習慣於冷心冷,也難免臉上流出悲傷和驚愕。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白若的聲音有一抖。
雲卿淺見白若這個樣子,頓時心中更加自責,若不是,白邡也不會死。
穆容淵嘆口氣,簡明扼要的將白邡的死和穆容沉的野心說了一邊,白若越是聽到後麵,手心攥的越。
心痛、憤怒、自責,各種負麵緒充斥著的神經,讓這個魂魄的虛影,都變得模糊起來。
「若……」雲卿遲開口喚。
白若猛地一僵,下意識看向雲卿遲。
雲卿遲朝出手,白若彷彿著了魔一般,本拒絕不了他,也緩緩出手,雖然二人不到,但仍舊擺出了一個牽手的姿勢。
「會好的……」簡單的安。
雲卿遲的安簡直連蒼白都算不上,就這麼三個字,可白若卻冷靜了下來。
雲卿淺抬頭看向穆容淵,心中有些擔憂了。
穆容淵似乎看出了雲卿淺的擔憂,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多言。
片刻後,白若冷靜下來,再次看向穆容淵開口道「穆九爺,我幫不上你,那白家的家主印記,從來就不在我上。」
什麼?!
穆容淵和雲卿淺都有些驚訝了。
白若重重的點點頭「確實不在我上,當年父親為了讓我支撐白家不被吞併,將上水元素盡數傳給我,但是為了維持自己的不被消耗太多,所以他沒有把白家的家主印記給我,他一直帶在上。」
穆容淵疑了「難道穆容沉已經得到了?」
雲卿淺搖頭「不,他沒有,當初白……白家主他非常虛弱,一招半式都躲不過,若是他上有白家的家主印記,至不會慘死……」
說道這裡,雲卿淺忍不住對著白若再一次道歉「白小姐,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
白若搖搖頭,開口道「這是宿命。」
白家的人,逃不掉君家的劫。
想到這裡的時候,白若頓時心裡咯噔一下,因為忽然想到,眼前的年,雲卿遲,嚴格說來其實也是君家嫡係啊!
所以……才對他覺如此不同麼?
白若下意識看向雲卿遲,卻忽然發現年的眼睛一直盯著,從未離開。
白若覺心跳都了一拍,眼前明明是個十二歲半大的孩子,可為什麼會給一種難以形容的迫。
「你要回來。」雲卿遲語氣平淡,可眾人卻都聽出了一不容置疑。
雲戎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若是他沒看錯的話,自己的小兒好像很喜歡這個鬼?
這怎麼行!
雲戎連忙上前拉住雲卿遲的手,開口道「遲兒,別鬧,哥哥姐姐們有要事,你先進書房。」
雲卿遲沒有,也沒有掙紮,隻定定的看著白若的魂魄,勢必要一個答案不可。
白若有些為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更不知道自己回來能做什麼,兩百多歲了,就算看起來隻有二十幾歲,那也是和眼前的年不相配的。
哎呀!
白若心中驚呼,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會想到相配上?眼前的年敏而孤獨,他或許隻是需要一個陪伴吧。
是想的太多了。
白若嘆口氣,對著雲卿遲點點頭「我會回來。」算是安。
雲卿遲笑了。
雲戎彷彿見了鬼一般看著雲卿遲,十幾年來,雲卿遲的笑容他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他兒子竟然笑了。
雲卿淺也十分震驚,因為記憶中,隻有雲卿遲在繈褓中才笑過,後來就從沒笑過,這是……
雲卿淺看看一臉苦笑的白若,和一臉恬淡笑意的雲卿遲,忍不住又響起那個白家的詛咒。
這真是宿命難逃麼?
穆容淵輕咳兩聲,把眾人注意力拉回到正軌上。
「咳咳,白小姐,既然如此,家主印記可能還落在逍遙王府,你可知道那印記以什麼形態儲存的?」穆容淵開口問道。
白若點點頭道「是一枚青玉扳指,父親他從不離。」
扳指……
雲卿淺愣住了,因為見過那個扳指,當年在鑄劍山莊的時候,白邡曾經將那個代表著逍遙王府印信的扳指,作為及笄之禮送給。
禮過於貴重,後來還給了白丹青。
雲卿淺忍不住苦笑,真是冥冥中都有註定麼,若是當初收下扳指,是不是眼下也不用這般擔心了。
雲卿淺想到了,穆容淵也想到了,穆容淵不止想到了那家主印信是什麼,還想到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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