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醜見瞧的出神，笑了笑開口道「你要做我媳婦兒麼？你想跟我做的事兒，隻有夫妻能做！」

見雲卿淺怔愣的沒回話，阿醜繼續笑道「你若願意，我就娶你！」

語氣輕鬆，似是玩笑，可每一個字都猶如擂鼓一般震著雲卿淺的心房。

他……他要娶？

這麼骯髒，還快要死了，本配不上他，哪怕他是個乞丐。

久未波過的心，猛烈的跳著。

那眼神太專註了，讓有些招架不住。

這是不是人世間最純粹的？兩個社會最底層的人，也可以擁有麼？

雲卿淺按捺住洶湧澎湃的，不敢奢想半分。

……

之後的日子，二人依舊相敬如賓，可彼此說的話卻越來越多了。

細膩的，在相之中漸漸萌生，似乎隻有兩個當事人還茫然不知的樣子。

一直到冬天再次來臨，雲卿淺終於撐不住了，要死了！

阿醜抱著沒有的臉，表悲慼，卻無力挽回。

「你有什麼心願麼？」阿醜聲問道。

雲卿淺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明知道阿醜做不到，可仍舊開口道「我想回京城……」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回去，許是回去看看那個辜負男人到底過的怎麼樣？又或是想帶著自己心的人回到故鄉？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阿醜咬了咬牙，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把半死不活的雲卿淺背在後，逃離了楊洲城。

然而得到訊息的醉仙樓，如何能讓他們逃走，劉仙姑得知之後立刻派人追殺。

雲卿淺清醒的時候越來越，昏迷的時候越來越多，所以並沒有看見，阿醜帶躲的很好，那些追兵也完全追不上。

一直到他們進京城範圍，來到了之江河畔，那些追兵不知道怎麼就追上了。

半昏迷的雲卿淺看到追兵把阿醜圍在中間毆打，然而卻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躺在地上，側著頭無力的看著。

看著阿醜吐，看著阿醜昏迷，看著這個護著一年多，還曾經開口要娶的阿醜，被一刀砍斷了脖子。

雲卿淺流淚了，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覺人生已經絕到盡頭的時候，總會有更加絕的事到來，是報應麼？

因為幫宇文璃殺了太多的人，所以要承這些痛苦麼？

朝著那個首分家的出手，卻連他一滴都不到。

溫漸漸流逝，知道，自己也要死了。

那些護院似乎看出要死了，殺了阿醜之後沒有理會，就回去復命了。

就在他們都離開之後，一個白子出現在雲卿淺麵前，雲卿淺已經意識混沌了，看不清眼前人，隻覺得這是一個仙，亦或是要帶去地府的引路人。

那個人正是穆容清。

穆容清用有蠱力的聲音對雲卿淺說「他是為你而死，你若願意將一魂一魄贈予他，那麼他就會有一次重生的機會。你願意嗎？」

雲卿淺幾乎是沒有猶豫，可卻無法表達。

穆容清笑了笑看向雲卿淺頭頂樹林中，雲卿淺此刻已經完全不能了，所以也沒有看到有一個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男子一邊走，一邊卸下臉上的偽裝，儼然從那個衫襤褸滿臉膿包的阿醜，變了神俊朗的穆容淵。

穆容淵走到雲卿淺頭頂，從袖中拿出匕首斬月，倉啷一聲，匕首被他輕易的拔出來。

他緩緩彎腰，用斬月的刀尖在雲卿淺眉心，割出一個十字形的傷口。然後輕而易舉的離了雲卿淺的一魂一魄，將魂魄鎖在了自己的碧落印記中，

自始至終，雲卿淺都沒有看到他的容貌。

離的過程十分痛苦，萬箭穿心都不足以表達，可雲卿淺卻連掙紮和呼痛都做不到。

魂魄離之後，雲卿淺徹底的死了。

就在雲卿淺咽氣之後，穆容清開口道「小九，我們走吧！」

死了的那個，確實是阿醜，可這一年多陪伴雲卿淺的，卻是穆容淵，為的就是雲卿淺點頭的這最後一刻。

可如今事了，他為何心中這麼不舒服。

穆容淵喃喃說道「若非刻骨深，哪得魂魄相贈。」他？還是阿醜？

穆容清挑眉看向穆容淵，狀似無意的開口問道「你心疼了？」

穆容淵嗤笑一聲「怎麼會！一個妖孽罷了！」

穆容清高興了，抱著穆容淵的手臂撒「真是辛苦你了，若是不主相贈，還真是難辦。」

穆容淵寵溺的了穆容清的發頂，聲道「為了你，怎麼樣都不辛苦。回去就把魂魄煉化吧。」

「好，也死了，我們答應五大家主的事也算完了，回去之後祖父一定會把家主之位傳給你的，我們走吧！」

穆容淵看了看不蔽暴荒野的雲卿淺，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把葬了吧，死者為大，就地而葬。」

穆容清臉有幾分不愉，但是並沒有反對，反而手幫忙。

雲卿淺被埋在了之江河畔的土地廟旁。

做完一切之後，穆容淵才帶著穆容清離開。隻是一天一夜之後，穆容清又折返了回來。

將雲卿淺挖了出來，用極盡殘忍的方式摧毀了的！

「憑你也配得到小九的憐惜？死都別想死的痛快！哼！」

這是畫麵中的最後一句話。

——

看完了這一段記憶，雲卿淺已經崩潰的蹲在了地上。因為這個記憶和在朱厭看到的，完全一樣，沒有任何出，朱厭沒有騙。

莫尋和君一笑沉默了，二人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雲卿淺上輩子被宇文璃欺騙了，然後慘遭各種不幸。

在人生看不到任何希的時候，遇到了穆容淵扮演的阿醜，這個「阿醜」對細心照料，對關懷備至，甚至不惜生命去完的心願。

雲卿淺不意外的上了他，可誰能想到，他演一年多的戲，隻是為了騙一魂一魄。

若非刻骨深，哪得魂魄相贈，可這刻骨深後麵，竟然是這般殘忍的真相。

人的惡……到底哪裡才能看到盡頭？

雲卿淺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躲在結界後麵的穆容淵，更是雙目赤紅，仿若瘋魔。

不！他不信！他不信！他雖然也缺失了記憶，可他不相信自己會對雲卿淺做出那麼殘忍的事。

他不相信！！

君一笑眼眸低垂，似乎想開口安，卻發現，不善此道。隻得出一個苦笑。

這世間，總有你想不到的淒慘，也總有你夠不著的幸福。

而莫尋呢，他全繃發抖，一直以來，灰袍道人隻告訴他，是他們誤了時辰，導致雲卿淺和穆容淵的姻緣錯過了。

可灰袍道人從來沒說過，他們前世竟然也有這一層糾葛。

要麼恨得痛快，要麼的徹底。

這般恨織，是真的要把他們二人都的瘋魔嗎？

莫尋走到雲卿淺麵前，想把一團的扶起來，可還不等到，雲卿淺就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滿臉的淚痕，咬破的，一臉的絕，沒有一不在敲打著莫尋的心和靈魂。

「雲卿淺，我去幫你尋找真相！」莫尋咬牙道。

雲卿淺翕，似乎好一會兒才控製住自己的聲音，抖的開口道「真相？何為真相？剛剛看到的……不就是真相麼。」

「不，我不是說這個，我要去幫你找那控你們相相殺的人，他讓你們前世結怨，今生相，必定是要禍人間！」

「重要麼？」君一笑淡淡開口道。

莫尋看向君一笑。

君一笑嘆口氣道「什麼天地，什麼蒼生，你以為在乎麼，隻在乎穆容淵而已，可現在這份在乎，卻在傷害。事實擺在眼前，那穆容淵就是欺騙了的。匕首斬月，還有旁人能拔的出麼？在已經過欺騙之後，好不容易再次相信人心本善的時候，又給了當頭一棒。嗬！真是殘忍極了！」

君一笑瞥向結界中的穆容淵，帶著很明顯的不悅和鄙視。

莫尋無言以對，因為他明白，君一笑說的是對的。

對於雲卿淺來說，幕後黑手是誰，找不找出來，又有什麼關係。

隻在乎這份記憶的真實而已！隻在乎穆容淵啊！

雲卿淺趁莫尋不備，一下拿走了他手上的平妖鈴，轉便準備離去。

莫尋倒是沒有想要搶回平妖鈴的意思，可他仍舊忍不住攔住雲卿淺的去路「你要去哪？」

雲卿淺咬牙道「去取回我的魂魄！」

莫尋有些焦急「碧落現在人人視你為敵，你一人之力如何奪回魂魄？五大家主聯手，你本不是對手。」

雲卿淺麵無表的開口道「是不是對手，試過了才知道。」

雲卿淺上散發著濃濃的殺意，這讓莫尋和君一笑同時到了危險。

君一笑開口勸道「丫頭，那是上輩子的事了，它不應該左右你今生的選擇。妖不是那麼好當的，徒增殺業，隻會被天道所罰。會毀滅於天地之間的。」

雲卿淺明白君一笑說的是對的，那是前世的事，不該決定今生的。

可意難平，而且若想活下去，就必須拿到自己的魂魄。

想到之前穆容淵對穆容清的維護，雲卿淺心中殺意更甚。語氣平靜的說道「那就讓我在被毀滅之前，先去毀滅一些東西吧。」

雲卿淺話音一落便離開了。

莫尋張了張想要阻攔，可終究什麼都沒說。

因為他看到結界中的穆容淵已經口吐鮮了。

雲卿淺離開之後，莫尋將穆容淵放了出來。

穆容淵重獲自由之後，二話不說就朝著雲卿淺離開的方向追過去，他要去解釋，他要去道歉，他要去讓相信他，他甚至沒有想好要說什麼，他隻想先追上！

然而莫尋卻攔在了他麵前。

「讓開！」穆容淵大喊著。

莫尋語氣平靜的說道「有平妖鈴，你追不到的。」

穆容淵愣住了，然後猛地轉頭看向君一笑，語氣哽咽的問道「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這不是真的是不是？」

君一笑冷笑一聲，開口道「沒有人能篡改留在桃花深的記憶，因為這些記憶，除了擁有者本人以外，旁人都不到！再說了，匕首斬月，你不認得？」

匕首斬月……

他當然認識，可無論多客觀證據擺在他眼前，他都無法去接這種事實。

他怎麼會傷害他的卿卿啊，他明明那麼，恨不能將進自己的骨之中。

他怎麼會……怎麼會……

莫尋心裡堵得難，走到發愣的穆容淵麵前，開口道「我送你回去，盡量阻止雲卿淺用平妖鈴殺人，我……我去查明真相！」

「不！我不回去，這隻是的記憶，這當中一定出了什麼問題，我不信，我不信！我要找到我的記憶，我要到自己的記憶！」

穆容淵說完之後便發了瘋一般沖十裡桃林，將那些桃花折騰的悉數落地，瘋狂的去尋找那一朵屬於他的記憶。

君一笑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真相？真相不就擺在眼前了麼。

穆容淵不願麵對真相，這莫尋又何嘗不是在逃避真相。

天下人所知道的真相，都是他們願意去相信的假象而已！

——

穆容沉回到靈域城後，第一時間回去見風韋茹。

風韋茹被家中婢簇擁著，在五沉苑的院子裡散步。

看到穆容沉急切的走進來，風韋茹心中一喜，連忙迎上去「五爺！」

穆容沉臉淡淡，看不出喜怒，可仍舊手扶了了一下風韋茹，開口道「雙子的人，小心些。」

風韋茹臉一紅，順勢靠近穆容沉的懷中，然而穆容沉卻覺得一桂花頭油香味刺鼻，忍不住將人輕輕推了出去。

與雲卿淺上的甜香相比，其他子上的味道，似乎都變了惡臭。

風韋茹並沒有因為穆容沉這個舉而不悅，因為穆容沉一貫不喜歡人前親近。

本來還想討論一些孩子姓名之類的溫馨話題，可是穆容沉卻直接開口道「茹兒，風家的家主印記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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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耶，撒花，最的過去了！

今日雙更，沒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