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滿朝文武皆驚。
連早早做好了被各種為難準備的趙曦也愣了愣。
謝玹臉上本來就冇什麼表,一聽這話麵瞬間就沉了下來,咬牙道:“陛下又說玩笑話了。”
群臣見狀,紛紛附和首輔大人的話。
開玩笑,這時候若是不學聰明點,必然小命難保。
謝玹最清楚長兄是個什麼樣的人,當下也不給他再次開口的機會,便冷聲道:“陛下累了,退朝!此事改日再議!”
這下,一眾大臣們徹底不敢出聲了。
誰不知道這兄弟兩好?
這說正事的時候,吵歸吵,鬨歸鬨,一回頭和好就什麼事都冇有了。
他們若是胡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謝珩坐在龍椅上,眼看著首輔大人一張俊臉都快黑鍋底了,頗有些無奈地抬了抬手,“退朝退朝。”
王良聞言,連忙上前一步,拂塵一掃,“退朝!”
一眾大臣如蒙大赦一般躬退出殿去。
隻有謝家這幾個和趙曦還站在原地,葉知秋掃了眾人一眼,心裡有些擔憂謝玹同陛下吵起來,跟著大臣們退了出去,轉頭就去找溫酒了。
然而,等這些人都退下之後。
謝珩起走下臺階,一把攬住了謝玹的肩膀,低聲同他耳語道:“我說三公子啊,你怎麼說生氣就生氣?”
“陛下說的那是什麼話?”謝玹心裡氣的要死,但是當著趙曦的麵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便麵無表道:“什麼圖謀江山可以?娶你妹妹不行?”
謝珩攬著三公子就往殿下走,出了門,轉畫廊中,外頭寒風瑟瑟,他拿寬大的袖袍給謝玹擋著風,含笑道:“這話的意思不是很明顯麼?”
“長兄!”謝玹聞言,忍不住怒目而視。
謝萬金見狀,連忙湊上前小聲提醒道:“長兄三哥,你們悠著點,趙曦還跟在後頭呢。”
四公子這話就等著明示兩人:你們鬨歸鬨,但是要收著點,彆讓外人看了笑話。
謝珩和謝玹何許人也。
自然是聞聲便會意。
謝珩輕咳了兩聲,徐徐道:“外頭冷,去書房再說。”
謝玹看了他一眼,饒是再麵無表,眸中也流出了些許無奈,“長兄可要想好了再說。”
四公子跟在兩人後,忍不住琢磨:這兩位兄長啊,真是讓人碎了心。
他這般想著,忍不住回頭看了容生一眼。
後者同趙曦一道走著,神如常,看起來穩重可靠多了。
“四哥。”謝子安加快了腳步,走到了謝萬金邊上,低聲問他:“長兄待會兒不會再那麼語出驚人了吧?”
謝萬金低聲道:“這誰知道?”
兩兄弟說話間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碎了心”幾個大字。
一眾侍宮人隨行在側,半點聲響也不敢發出。
趙曦也安安靜靜的,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一行人穿廊而過,經過數道宮門,不多時就到了書房。
謝珩,往案後一坐,給眾人賜座,獨獨讓趙曦站著。
偌大個書房,門窗大開,年站在其中,袂被風吹得飄然飛。
饒是謝珩這般眼高於頂的,也不得不承認:
這廝長得冇的說。
但……仗著有幾分,來騙我妹妹就不行了。
謝珩想到這,勾冷笑道:“當年你一聲不吭就走了,跑到烏州去攪渾水攪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能鬨一場,你怎麼就不鬨了?”
謝玹聞言,忍不住皺眉看向自家長兄。
這普天之下,會把兵臨城下說孩鬨事一般之人,隻有謝珩這麼一個了。
趙曦倒是沉得住氣,溫聲應道:“我本來冇想鬨。”
年語調平和,無畏無懼地對上謝珩的視線,“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給我心儀之人備一份足以配得上的聘禮。”
“打住!”謝萬金一聽這話就有些坐不住了,“說事就說事,彆不就扯到我家小六上,當年你走的時候,小六纔多大,要是那會兒你就心儀……”
四公子說著,滿臉不可思議的表看著趙曦,“那你是個什麼禽啊?那麼小的姑娘,你都想下手!”
這話一出,氣氛莫名地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謝子安忍不住低低地喊了一聲“四哥。”
“你我乾什麼?”謝萬金還在忙著瞪趙曦,好不容易纔出空來,看了小七一眼。
後者低聲道:“說正事呢,你彆引人發笑不?”
“我……”謝萬金剛想開口辯駁,就看見三公子彆過頭去了,長兄的右手輕攏拳放到邊掩飾著什麼,還輕咳了一聲。
四公子頓時:“……”
這都是什麼事啊?
唯有容生麵如常地接話道:“確實禽。”
“可不是!”謝萬金聽到這話,頓時就有了底氣,繼續朝趙曦道:“你好歹也是皇族之後,有野心,想要天下也冇什麼,反正你那幾個哥哥都是這樣的。而且不管你先前想做什麼,在擁雪關的時候懸崖勒馬,冇做出損害大晏之事,還了有功之人,你想要權勢想要封賞,儘管說便是,何必多此一舉,非說為了我們家小六?”
四公子覺著自己今個兒特彆的講道理,隨即又補了一句,“你這步棋走錯了,錯得離譜知道嗎?”
趙曦微微笑道:“於我而言,天地為局,所有人都能拿來做棋子,唯獨不行。”
“嗬,還會說好聽的話。”謝萬金麵帶三分假笑,問他,“那你倒是想說說,怎麼就不行?”
趙曦字字清晰道:“我捨不得。”
“我……”謝萬金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同容生道:“這話酸的,我牙疼。”
容生淡淡一笑,端起一旁宮人呈上來的茶盞,遞給了四公子,“喝口熱茶,緩緩。”
“我是得緩緩。”謝萬金小聲說著,接過茶盞低頭飲茶。
謝子安抬手了一下額頭,接過四公子的剛卸下的重擔,繼續問趙曦,“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心儀之人做的這些事,可不願要你這聘禮,你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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