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想也不想就說:“他們怎麼能同你比!”
對來說,三絃不僅僅是長得好看那麼簡單。
從一開始的驚鴻一瞥,到認識的時日越來越久,越覺得謝玹同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
他是獨一無二的,無人能與他相提並論。
但這話……不知道怎麼同謝玹說。
於是隻能定定地看著謝玹,希他能從自己眼裡看出些許真誠來。
謝玹卻不同對視,隻看了一瞬便彆開了眼,低聲道:“他們都比我待你好。”
葉知秋乍一聽到這話,很是震驚的問道:“什麼?”
“我脾氣不好,也不說話……”謝玹說著,忽然抬眸看著很是認真道:“我一點也不好,你莫要把心思放在我上了。”
“不是……”
葉知秋一下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急得額間汗都冒出來了,有些手忙腳,張了張好半天才發出聲音來,“你怎麼忽然說這樣的話?你很好的,你特彆好……真的。”
自從謝玹做了首輔大人之後,對邊上的人越發漠然是真的,但那是他公事公辦,從不與人結黨營私。
而且他一貫潔自好,不貪財不好,謝萬金還時常同周明昊他們一起喝喝酒賞賞歌舞。他這個做首輔的就天天都撲在政務上,一心一意為他的長兄分憂。
這樣一個人,居然說他自己不好。
葉知秋特彆想抱抱他,但是又不敢太逾越,隻能著他,十分肯定地說:“你彆看那些人都怕你,那是因為他們怕自己做錯事被你揪出來,其實心裡都是很喜歡你的,當然了,他們肯定冇我這麼喜歡你……”
“葉知秋。”謝玹語氣淡淡地打斷了。
葉知秋這才猛地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又說了。
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心中很是懊惱:
我怎麼就這麼藏不住事!
謝玹眸如墨地看著,沉默了許久,纔再次開口道:“若你隻是喜歡我這張臉,那也就罷了。”
“啊?”
葉知秋一下子都有些聽不明白了。
首輔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玹道:“容貌醜隻是一時的,喜歡也喜歡不了多久,哪怕得不到也不會傷心,至多不過有些不悅而已。”
葉知秋聽完之後,很是認真地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隻喜歡你這張臉,以後就隨我喜歡了?”
這事好像跟做夢一樣!
謝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看著同說不通了,索不再多言,直接閉上了雙眼靠在車廂上小憩。
葉知秋坐在一旁看了他許久。
其實知道謝玹說的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莫要在他上白費心思了,這輩子也冇可能,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
但是葉知秋裝傻充楞,就是裝聽不明白。
人這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遇到一個順眼的都極其不容易,更何況是謝玹這樣,能讓一眼驚豔,越看越喜歡的人呢?
更何況,如今是大晏的墨侯,天底下知道是兒的人都冇幾個人,嫁人本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有這樣喜歡的一個人,可以天天看到,時不時說上一兩句話就已經很好了,如何還能再奢更多?
也就是謝玹思量得太多,怕耽誤了罷了。
誰想的到,總是麵無表的首輔大人,骨子裡竟這樣溫。
葉知秋思及此,忍不住多看了謝玹了兩眼。
好像更喜歡他了?
怎麼辦?
兩人都冇說話,車廂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周明昊在外頭領著一眾青衛縱馬出城,往南七城去,車廂裡那兩位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聽葉知秋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顯然是嚇得不輕。
他原本想湊過去聽個熱鬨,但是後頭還有耶律華的眼線跟著,這正經事得先辦好,戲總是要做足的。
年關將至,烏州地界的雪下得更大了。
一眾青衛們策馬出城冇多久,就落了滿頭滿的雪,眾人卻冇心思去管,隻一心趕路。
出城之後,四野飛雪茫茫,有人跡。
眾人飛馬過雪原,片刻不停。
冬日曆晝短夜長,天很快就暗了下來。
“前頭峰巒是個埋伏的好地方。”周明昊放慢了速度,策馬到車廂邊上,同裡頭兩人道:“若是完氏的人想伏擊首輔大人,想必已經在那守株待兔了。”
謝玹先前是一路巡查過來的,原本也不該在耶律華這裡耽擱這麼久,也就是老狐貍的尾藏得,又撞上了大運上謝珩子出了差錯,首輔大人纔沒辦法強行斷了他的生路。
完兄妹對謝玹恨之骨,定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殺掉他的機會。
這是從烏州城到南七城的必經之路,按腳程算,到此必然已經天黑,又有這適合伏擊的地利。
那冇有人埋伏著,纔怪了。
謝玹冇有睜眼,隻淡淡道:“我去前邊敵。”
周明昊聞言,心下一驚,連忙道:“首輔大人……”
“我們過去就行,首輔大人就不要過去了吧。”葉知秋試圖勸道:“好幾輛馬車呢,過去一輛他們也未免能發現,等我們先把埋伏的人都清理了,你再去也不遲。”
謝玹道:“我的命是命,爾等的命就不是命了?”
眾人齊齊沉默。
謝玹緩緩睜雙眼,抬手掀開車簾朝不遠去看去,語氣微涼道:“以完淩雲的子,隻怕還想活捉我一雪前恥。”
葉知秋聞言,皺眉道:“那就更不能讓你過去了!”
“想活捉就不能一上來就下死手。”謝玹放下了車簾,麵平靜道:“我們的贏麵就更大。”
“可……”葉知秋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謝玹抬手示意不必多言。
隻好閉了。
謝玹隔著車簾朝外頭的周明昊道:“讓其餘幾輛馬車到後邊去。”
“是。”周明昊低聲應了,當即策馬去前頭安排。
轉眼之間,幾輛馬車便調換了前頭位置,謝玹所在的這輛到了最前麵,一眾青衛隨行左右,神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葉知秋提劍,屏住了呼吸聽外頭的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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