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萬金一下子都被不記推懵了。

他滿眼詫異的看著小姑娘抱著小七的，哼哼唧唧地撒賣可憐，忍不住笑著問道：“你什麼時候換了個爹？”

不記扭過頭不理他。

謝子安一邊了小姑娘安著，一邊溫聲道：“四哥纔回來冇多久，怎麼又要去烏州？”

“有點事。”謝萬金隨口應著，有些好笑道：“我這馬上就要啟程了，不記，你去還是不去，倒是說一聲啊。”

“不去。”

小姑娘頭也不抬，直接就回了他兩個字。

謝萬金頓時：“……”

謝子安見狀，笑意溫和道：“不記不想去，四哥就讓留在家裡好了，這雪天道路難行，何必讓一個小姑娘去外頭吃苦罪。”

四公子心道：我是怕把留在家裡，你們會罪。

他還冇把這話說出口，忙著抱大的不記好似察覺到了什麼，忽的抬了頭，眼淚汪汪的著他，“爹，這兒就是我家，我冇的地方去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謝萬金一時語塞，“、吧，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算了。”

不記聞言立馬就放開了謝子安的，了個懶腰，隨意道：“好的，那爹自己路上小心。”

四公子聞言沉默了片刻，手掐了掐小姑娘嘟嘟的臉頰，“小冇良心的。”

不記頓了頓，勉為其難道：“那我送爹到門口。”

“這還差不多。”謝萬金手牽著小姑娘一道往外走。

謝子安把傘撐高了一些，給父兩擋去漫天風雪。

四公子一邊走，一邊囑咐道：“小七啊，哥哥們都不在家中，這府中上下的事，就要你多上心了。”

“四哥放心。”年正道：“我知道的。”

謝萬金也曉得七公子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很多時候比他還靠譜，也就想到什麼就隨口囑咐了幾句，冇多久幾人都就走到了大門口。

馬車已經在門前候著了。

“好了，就送到這吧。”謝萬金放開了不記的手，放緩了語調同道：“在家裡要乖乖的，知道嗎？”

其實他心裡還是有些擔憂這小姑孃的來路。

但是才五六歲，再怎麼早慧應該也翻不了天，四公子這樣想著，就放心了許多。

不記乖巧地點了點頭。

謝萬金笑了笑，抬手拍了一下謝子安的肩膀就轉下了臺階。

“爹！”不記忽然開口喊了他一聲。

謝萬金當即停步，回頭看向，含笑問道：“怎麼了？捨不得爹啊？”

“再抱一下。”小姑娘噠噠噠跑過來，張開了雙臂。

“跑慢點，彆摔著！”謝萬金連忙走上臺階手一把將撈起來扶住了，“剛纔還不得我快點走呢，這會兒又捨不得了？”

不記抱了他一下，然後從袖子裡抖出一顆若冰晶一般的珠子遞給他，“這個你拿著。”

謝萬金接過來瞧了瞧，有些詫異的問道，“這是什麼？”

這珠子冰得很，似玉非玉，手生涼，好似冰雪凝一般，握在手裡卻不會化。

饒是他這些年走南闖北見過不稀罕件，也不曾見過這個。

小姑娘卻不答他的話，隻抬頭著他，含糊不清地說：“你問這麼多做什麼？給你你就拿著，反正有用就對了。”

說得很小聲。

謝萬金聽不清都說了些什麼，反正看樣子，他又被小姑娘嫌棄了。

四公子心裡很是無奈，把珠子收進了錢袋裡，手了不記的小腦袋，“不管是什麼，都是小不記的一片心意，我收好了，外邊冷，你回屋去吧。”

小姑娘點了點頭，卻站在原地冇。

“小七，帶進去吧。”謝萬金笑著喊了謝子安一聲，便轉上了馬車。

他在車廂裡坐穩後，掀開車簾回家門，對前頭的車伕道：“走吧。”

片刻後，馬蹄踏雪飛馳而去。

門前的人漸漸地離他越來越遠，消失在了風雪裡。

……

另一邊。

李蒼南跟著謝府的管事進了宮，經過數道宮門和排查去見皇後孃娘。

他扛著藥箱，站在殿外等侍進去通報，心裡琢磨著溫酒那人看著好脾氣，實則記仇得很，也不知道見到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片刻後，進去通報的侍出來了，“娘娘讓你進去。”

李蒼南挑了挑眉，挎著藥箱就進了殿門。

他低著頭還冇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溫酒笑意溫道：“來了啊。”

李蒼南眉頭一跳，心道：這溫掌櫃當了皇後之後果然不得了，越發的笑裡藏刀了。

他一橫心，跪了下去，俯首道：“草民給皇後孃娘請安。”

溫酒眼角微挑，“都是老人，就不必如此多禮了，起來吧。”

李蒼南一聽這話，腳得有些起不來。

若是溫酒一上來就讓人打他幾板子有仇報仇，有氣出氣，也比現在這樣好啊。

溫酒見狀連忙吩咐左右侍，“去，把李老先生扶起來。”

“是，娘娘。”團團圓圓應了聲，便上前去扶。

“彆彆彆，老夫自己能起來。”李蒼南謝絕了這些年輕貌小侍們的好意，自個兒爬了起來。

他緩了緩，抬頭看向溫酒，認命一般道：“當初那事兒是老夫做的不地道，你若心中有氣，隻管讓我打我幾板子，或者紮幾針……你想怎麼出氣都行，彆這樣朝老夫笑了嗎？”

“幾年不見，我還想先生的。”溫酒緩緩起，微笑道：“先生說的這是什麼話？”

李蒼南頓時有些無言，自言自語一般道：“你哪是想老夫，分明就是記恨老夫當初誆了你。”

他說得極輕。

溫酒卻聽了個清清楚楚，淡淡笑道：“先生多慮了。”

李蒼南頓了頓，而後輕咳了兩聲，正道：“你不記恨老夫那最好，若是記恨也無妨，反正老夫也不會天天在你跟前晃，等過了這陣就會走得遠遠的了。”

溫酒耐心聽完，纔開口道：“我正好要派人去找先生，先生便來了，可見你我緣分未儘啊。”

“娘娘休要胡說！”李蒼南一聽這話冷汗都要下來了。

這天下誰不知道晏皇陛下是個醋罈子，這話要是被他聽見了，他這把老骨頭隻怕活不過今晚。

李蒼南老臉微僵，著重道：“老夫是奉了國師之命來的。”

“容生？”溫酒聞言，邊笑意悄然淡去，“他同你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