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本來想每天寫一章給唐夭夭看著解悶的，可是不住唐妖的苦苦哀求，勉為其難的連夜給講完了《西廂記》的故事。

講到一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不妥。

從藝角度上說，這是描寫古代青年打破封建世俗思想，表達了青年男對的，節引人勝，形象鮮明生，文采斐然，極詩畫意，但要真的說起來，這就是講窮書生翻墻小姐的故事。

唐寧對翻墻這種事是非常敏的，擔心唐夭夭覺得他是在暗示什麼或是影什麼，講完了之后才發現他的擔心是多余的，唐妖本沒有往這個方面想。

想想也是，畢竟翻墻的是唐夭夭不是他，這怎麼看都不算是影。

但唐妖的行為還是需要譴責的。

哪有把劍架在別人脖子上催更的，看他以后還給不給講故事，無聊的時候就自己想辦法解悶吧。

他用了一天的時間，將《西廂記》第一章的稿件抄錄了幾份，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后，向許掌柜借了一件斗篷，和彭琛出門的時候，唐夭夭從后面跟了上來。

跟在唐寧邊，問道：“你神神的干什麼去？”

唐寧隨口道：“有點事要出去，你就待在紅袖閣吧，不用跟著了。”

唐夭夭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想去天然居見那只狐貍？”

唐寧想了想，說道：“你想跟著就跟著吧。”

他這次是去干正事的，不是去狐貍，之所以這麼穿，是有一些其他方面的考慮。

京師是陳國都城，是陳國最為繁華的城池，也是政治和商業的中心。

唐寧今日要去的，是京師的西區，這里商鋪林立，聚集著無數商賈。

他走到路邊，攔下一位挎著菜籃的婦人，問道：“大娘，請問這里的書坊怎麼走？”

“書坊？”那婦人看了看他，搖頭道：“這里沒有書坊。”

唐寧詫異道：“這里不是西市嗎，怎麼可能沒有書坊？”

“這里不僅沒有書坊，也沒有大娘。”那婦人看了他一眼，挎著菜籃子離開。

唐寧怔在原地時，彭琛從前方走過來，說道：“我找到書坊了。”

活字印刷早就有了，發展到今天，已經十分，京師的圖書刊印非常發達，彭琛找到的不是書坊，而是書坊一條街。

街道兩旁，大小書坊，共有十余家。

唐寧先是沿著街道走了一圈，最后選了一個中等規模的店鋪，走進去。

一名伙計坐在店鋪里，見有人走進來，抬頭看了看他，問道：“印書還是投稿？”

這些書坊平日里會接些私活，也會自己刊印一些書籍售賣，產銷一條龍，大型書坊會有一些固定的文人為其寫稿，也接別人的投稿。

為了避免盜稿，投稿時只需拿出部分彩容便可。

唐寧將藏在斗篷里面，聲音嘶啞道：“投稿。”

那伙計指了指一張桌子，說道：“放著吧，可以留下地址等通知，或者五天后自己來這里查看結果。”

唐寧將第一章的稿件放在桌上，轉走出書坊。

他沒有選擇那些店鋪看起來大氣的店鋪，也沒有選那些小鋪子，挑選了五個中等書坊，將稿子投了出去。

回去的時候，唐夭夭看著他，撇了撇，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這種小事，需要這麼嗎？”

唐妖自然不懂，《西廂記》雖然彩，但題材也很敏，在封建禮教、男大防的今天，誰敢提倡自由翻墻小姐，會被那些大儒給噴死，因此這本書被和諧的可能很大。

不過，有需求就有市場，市面上不允許售賣的書多了去了，唐寧就遇到過好幾個拉著他兜售艷小說的大娘，越是書，銷量越好。

當然，人在江湖飄，保命用小號，為了避免意外，還是小心為上。

江湖兇險，必須要防著一點兒，他到現在還沒有決定，到時候筆名是用“李清”還是干脆就用“王實甫”的好。

……

京師西市，書坊一條街。

某書坊，伙計將幾份書稿遞給一名中年男子，說道：“掌柜的，這是有人投的書稿，您先看看。”

中年男子接過之后，隨意翻了翻，搖頭道：“沒一個值得刊印的，剛好茅房沒紙了，一會兒一塊送去。”

對面書坊，一名男子將一份稿件扔在一邊，皺眉道：“以后像這等水準的貨，就不要拿給我看了。”

另一家書房，掌柜搖了搖頭，說道：“好的稿子，都被那些家伙拿去了，好歹給我們留點湯啊，阿福，里面那張桌子有點晃，把這份拿去墊下桌角……”

松竹齋位于京師西市的書坊一條街，雖比不得百卷樓和文華堂幾個大型書坊，但也小規模。

松竹齋，伙計將一疊書稿遞過去，說道：“彭掌柜，這是今天投的書稿。”

材富態的掌柜接過書稿之后，說道：“現在來不及看了，回去再看。”

他將書稿夾在胳膊下面，走出書坊。

于此同時，唐寧也已經回了紅袖閣，他打算先將全本的《西廂記》寫出來，他并不擔心這本書不能刊印，就算是那幾家書坊的掌柜有眼無珠，也總有識貨的人。

如果不是擔心有風險，他就自己投錢做了。

他伏在桌前寫稿，唐夭夭探過頭來看，發現這稿子都是昨天看過的，目又移開，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策論集，看了兩眼又放下。

這種晦難懂的東西，只有李波瀾那種無聊的人才會看，還是昨天晚上看到的故事有意思。

唐寧在寫稿，一個人在房間里面溜達，某一刻，的腳步忽然停下。

緩步走到床前，低下頭，從床上撿起了一長長的頭發，放在眼前觀察起來。

唐寧第二章剛剛寫完，從一旁飄來一陣馨香。

唐夭夭站在他旁，目直勾勾的看著他。

唐寧看著，疑道：“你看我干什麼？”

“別。”唐夭夭湊近他的邊，從他頭上拔了一頭發。

頭上傳來刺痛，唐寧捂著腦袋，怒道：“你干什麼！”

唐夭夭將他的頭發和另一頭發做了對比，搖頭道：“不是你的頭發，你的床上怎麼可能會有人的頭發？”

唐寧想了想，看著問道：“你不會是忘記你前天晚上睡過我的床了吧？”

唐妖搖了搖頭，“可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整理過床鋪了。”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那就是你沒注意到。”

唐夭夭搖頭道：“不可能！”

唐寧向的腦袋出手，說道：“那我拔一你的頭發你自己對比下。”

唐妖急忙躲開，自己了頭發，仔細對比了一下之后，說道：“好像真是我的。”

唐寧抹了抹額頭，點頭道：“以后還要睡的話，記得把床收拾干凈點。”

唐妖瞥了瞥，說道：“誰稀罕你的破床……”

唐寧瞥了一眼，繼續寫稿，自己不稀罕，可有人稀罕……

彭府。

彭府位于京師西區，雖然稱不上是大富大貴，但也算是小富之家，家中做的是印書生意，在京師有一家書坊，幾間書鋪，家底也算殷實。

飯桌之上，彭掌柜左右看了看，問道：“小荷呢，怎麼沒有出來吃飯？”

一名婦人說道：“方才聽丫鬟說在房間里看書，興許是忘了時辰，翠兒，你去一下小姐，讓過來吃飯。”

那丫鬟應了一聲，快步走出去。

一刻鐘之后，婦人抬起頭，疑道：“翠兒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回來？”

向另一名丫鬟，說道：“琴兒，你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是一刻鐘，婦人站起來，說道：“今兒個這是怎麼了，老爺先吃，我去看看小荷們在干什麼。”

再一刻鐘后，彭掌柜放下筷子，看了看只余他一人的房間，目向外面，滿面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