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許州得太慘烈，蘇羨意悻悻然看了眼謝馭，“哥，應該冇事吧？”

他若是個正經人，喊聲哥也不難。

隻是某人說話做事太不著調，也隻比一歲，蘇羨意就乾脆喊他一聲。

謝馭：“去隔壁看看？”

“這個……”

雖是鄰居，可到燕京數日，還從未去過陸家，加之與陸時淵的那層關係，肯定不能像隨意串門那般隨意。

“我之前還帶了些康城的特產，我去拿點東西吧，第一次過去，空著手不太好。”

謝馭覺得是守禮懂分寸，倒也多想。

**

待兩人敲開陸家門時，許州正坐在椅子上，手中還拿著瓶打開的紅花油，由著陸老爺子給他頸。

裡哼哼唧唧嘟囔著：

“哎呦，舒服，就是這裡，好舒服……”

那表，說真的，有那麼點**。

也欠揍。

“你們怎麼來了，微微，招呼一下他們。”

陸老手上有紅花油，騰不出手，便喊了在廚房煮涼茶的陸識微。

“馬上來。”

“陸爺爺，抱歉，來了這麼多天，纔來拜訪您，這是我帶的一點特產。”蘇羨意將東西擱在桌上。

“都是自家人，彆客氣，隨便坐吧。”

蘇羨意坐下時，也不聲得瞄了眼陸家的客廳。

比想得更為簡樸，一側牆上掛了些照片合影，客廳向的視窗，擺放了許多盆栽綠植，整格調古樸有年代。

知道大院裡住的人，基本都是非富即貴的。

可幾天觀察下來，發現越是顯赫富貴，反而不追求外在的東西，陸家院甚至還有輛老舊的二八自行車，也見過老爺子騎車在院子裡遛彎。

他們不需要向外人去證明什麼，也不用靠什麼豪宅名車去裝點門麵，低調得很。

“微微，你盛兩碗涼茶給小馭和意意。”

老人家都喜歡熱鬨，忽然這麼多小輩過來，他看著心裡也高興。

“我去幫忙。”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開口道。

“江叔，我去吧。”謝馭起。

江叔笑了笑，看著他進了廚房，卻冇說什麼。

他跟了陸老大半輩子，老伴過世，兒家，如今在陸家伺候，實則是與老爺子搭伴養老，與陸家的關係，和親人無異。

“你進來做什麼？”陸識微看了眼謝馭

陸家是老式裝潢，廚房都是獨立的，謝馭開門進去就聞到一苦味，再把門兒關上，便隔絕了外麵的雜音紛擾。

“幫忙。”

“剛煮好。”陸識微稍微踮腳，準備去拿放在頂部壁櫃的小碗。

畢竟有客人在，總要拿些好看的杯碗。

謝馭對陸家太，他的油鹽醬醋放在哪兒都一清二楚。

看踮腳的作就猜到要乾嘛。

走過去，手打開壁櫃，兩人胳膊輕蹭了下，陸識微偏頭看他。

個子有一米七多，在生中算高個兒，隻是挨著謝馭，竟覺得自己有些小，視線所及，竟隻到他口。

“你在看什麼？”謝馭垂眸。

“你什麼時候長這麼高了？”

“十多年了。”

“……”

兩人出生雖然僅差了幾個月，同齡人中，生髮育本就較早，這就導致初中以前，謝馭都冇陸識微高。

陸識微說著指了指壁櫃裡的一組櫻桃白瓷碗，“拿那個。”

謝馭取了幾隻碗，徑直去盥洗池那邊，用清水將碗沖洗了下，陸識微則站在邊上，從他手中接過碗，拿著碗布，將水漬乾。

彼此太，配合默契。

“以前都冇覺得你個子很高，突然站在我邊上，還有力。”陸識微低聲說。

“什麼力。”

“就是迫，你這種高個兒的人不懂。”

謝馭本氣場就強，又穿著一黑，眼神冷寂，一臉兇相，也難怪剛纔相親的人，在他麵前立刻化狗慫貨。

其實他們這群人裡，男生個子都不算矮，就是許州也是一米八以上，卻總讓人覺得還是個孩子。

能讓人覺得迫這麼強的，也隻有謝馭。

可能與他氣質和曾經從事的職業有關，上了拳擊臺，氣場就很重要。

謝馭將最後一隻碗沖洗乾淨，很自然的從手中接過碗布。

陸識微似乎也習慣了，將碗遞給他，一切都很自然。

——

待兩人出來時，手中端著涼茶，隻是放在蘇羨意麪前的，卻是一杯益母草。

經期不宜喝涼茶，大家心照不宣，蘇羨意歎了口氣，想嚐嚐陸姐姐煮的涼茶是個什麼滋味兒。

陸老幫許州好了脖子，去洗了個手。

許州的脖子確實好了，不過脖頸通紅一片，剛要坐到蘇羨意邊，就被謝馭一腳踹到邊上。

“乾嘛？”許州皺眉。

“你上很臭，彆熏著我妹妹。”

紅花油的味道有些辛辣，不算好聞。

許州隻能悻悻地坐到了陸識微邊，“姐，謝哥兒嫌棄我。”

“我也嫌棄你。”

“……”

待陸老回來後，喝著涼茶，又問及今日相親的事。

“那人是誰介紹的？”陸識微詢問。

“是你李嬸挑廣場舞時認識的人，好像還是什麼遠房親戚，的我也不清楚，我也冇想到會是這麼個人。”老爺子歎了口氣，“幸虧今天小馭在，看樣子以後相親對象，還是需要好好把關。”

“爺爺，咱家姐姐這麼優秀，真的不用相親。”許州直言。

“可是自己不找啊，休息放假就一直待在家，難不天上還能給掉下了個老公？”老爺子提起這個話茬，怨言頗多。

“平時有追求的，約出去，又不肯，還整天嚷嚷著想。”

“你想談，你倒是行啊，走出去，然後給我帶一個回來。”

……

陸識微頭疼得，“爺爺，喝點涼茶，降火的！”

謝馭此時突然說了句，“談，靠緣分，急不來，相親的，也未必就靠譜。”

其實許多相親的，說是人介紹，可未必真的知知底。

經過這次事，老爺子再聽到謝馭的話，連聲點頭，“你說得對，急不來，這事兒慢慢再說。”

這口吻，就是近期不會催婚了。

陸識微聽到這話，倒是一樂，衝著謝馭笑了笑。

有時覺得他話，可關鍵時候就有用啊。

許多話，說了爺爺不聽，但謝馭說的，老爺子就會考慮一番了。

聊了會兒天，許州又把買來的西瓜拎來，老爺子吃了兩片西瓜，也捨不得孩子走，便說要下棋，問誰陪他。

陸識微低頭不語，謝馭安靜裝死。

許州手中的西瓜啃得隻剩瓜皮了，卻還在低頭咬西瓜。

隻有蘇羨意一臉茫然，就被陸老給抓住了。

“意意，你下午冇事吧？你陪我下棋？”

“哦，好、好啊……”

蘇羨意私心想和陸家人好關係，還覺得這機會好。

不會下圍棋，陸老就說他們下五子棋。

老爺子擺棋盤，沏茶，還讓江叔焚香，就連果盤都準備好了，頗為專業……

“妹妹，你好自為之。”許州笑道。

蘇羨意一開始不解他的意思，待兩盤棋結束，終於明白為什麼冇人肯陪他了。

這陸老爺子，本就是個臭棋簍子。

又菜癮又大。

說自己年紀大，一時糊塗，甚至還申請場外援助，偶爾還要悔棋，頗為無賴，也難怪冇人陪他。

**

陸識微此時將喝完的涼茶碗收拾進了廚房，謝馭倒是輕車路跟去洗了碗，便站在邊上，繼續著碗的工作。

“剛纔相親的事，謝謝了，我應該可以過幾天清淨日子了。”

“你著急找對象？”謝馭直言。

“不著急，這種事可遇不可求，隻是爺爺催得，我若是一點表示都冇有，他估計會急得整宿睡不好覺。”

有些事，你做了，長輩心裡就能舒服些，何樂而不為。

謝馭突然又問了句，“個子高就有力？”

“嗯？”

陸識微冇想到他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真是難搞。

看樣子以後和他說話要注意些了。

就在陸識微準備將洗好乾的碗放回原時，謝馭卻彎腰躬。

兩人的距離本就很近，他這突然俯，撲麵而來的氣息……

朗、乾淨。

卻有些陌生。

視線齊平時，他淡聲說：

“這樣是不是就冇力了？”

陸識微愣住，心臟突然重重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