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阮蔓青氣得就要沖上去跟小常氏撕扯。
阮綿綿一把拽住了阮蔓青,對小常氏冷著臉道:“你不用這麼費勁了,這親我退!”
“二妹!”阮蔓青急得直跺腳:“你怎麼可能答應退親呢?退了個親你以后該怎麼辦啊?”
“嫁漢嫁漢穿吃飯,一個吃飯的男人,有什麼可舍不得的?大姐,這親就算小常氏不退,我也要跟他們退的!”
“你……”阮蔓青恨鐵不鋼的瞪著阮綿綿,急得說不出話來。
小常氏然大怒:“阮四丫,你這個小賤人,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吃飯的男人?你敢這麼污辱我兒,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哎呦,小常氏,你兒子是不是吃飯你不清楚麼?你家一沒地,二沒生計,這麼多年,你兒子的束修錢是哪來的?你家生活的費用是哪來的?你一點沒數麼?虧你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來,你心虛不心虛?”
“你……你……”小常氏氣得發抖,只道:“等我兒高中狀元,一定要你好看!瞎了你的狗眼!小賤人!”
高中狀元?
阮綿綿冷笑,就魏魁揚這樣的學識,別說考狀元了,秀才都考不上!更別說以后書都沒得念了,還考狀元?考湯元吧。
看小常氏的樣子,想來還不知道與魏魁揚兄妹之間發生的事,要不也不會急匆匆的過來退親了。
魏魁揚可是知道手里有錢的,就魏家這種吸的螞蟥,怎麼可能不把的錢掏了再退親呢?
“行啊,等你家兒子考上狀元,拿錢砸暈我吧。現在你把之前我爹給你們的訂親信拿出來,我把你們的信還你。姐,把信拿出來。”
“二妹!”阮蔓青遲疑地看著阮綿綿,還想最后勸說一番。
阮綿綿道:“姐啊,你看看,現在他們一家子都靠著咱們阮家養活,供著讀書,還對咱們這麼頤指氣使的,把咱們當奴才使喚,將來他們有出息了還能對咱們好麼?還有,要是他們沒有出息,我要是嫁給這樣的人家,不得給他們當牛做馬一輩子麼?與到時被他們磨死,還不如退親,好歹還能有條活路,你說是不是?”
阮蔓青想了想,到底還是看了魏家一家人的臉,兩其相害取其輕,遂嘆了口氣同意了。
“你的信在那棵楊樹下藏著呢。”阮蔓青指著院中的一棵大楊樹。
阮綿綿拿起了鋤頭,三下五除二就把泥土給拉開了,出里面一個小木盒。打開木盒,里面是一支木簪子。
“信是木簪子?”阮綿綿無語,這原主的親爹該是腦子進水了吧?誰拿木簪子當信的?明顯就是不重視嘛!
就這原主的親爹還供著這家人讀書吃用?還把親閨許了出去?這是跟親閨有仇吧?
幸虧原主的親爹不在,否則阮綿綿非得剝開這親爹的腦袋,看看這親爹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
阮蔓青點了點頭:“你把這簪子當了寶貝,怕弄丟了,就找了個盒子藏在了楊樹下。”
還當寶貝?
原主的眼該多瞎啊,居然看上了魏魁揚這個渣男。
這腦回路和親爹有一拼啊。
大概是察覺到了阮綿綿的想法,阮蔓青看了一眼道:“魏魁揚小時候長得還不錯,加上爹總說他才思敏捷,有狀元之才,你對他自然是上了心。”
怪不得這親爹屢試不第呢,原來眼神不好。
阮綿綿簽定無畢后,又看了眼木盒子里的婚書。
這婚書就是常規的婚書,雙方大家長簽字,還有一個中人的見證。
阮綿綿看到婚書上寫著家拿出去的信是一價值五十兩銀子的玉簪子,笑意更濃了。
“小常氏,這婚書與信都在這里,你們的婚書與信呢!”
“婚書在這里。”小常氏不耐煩的從懷里取出了婚書往地上一扔:“給,拿去吧。快把我家的信與婚書拿來。”
阮綿綿瞥了地上的婚書,眸底一片的寒冷,皮笑不笑道:“小常氏,你好象忘了一樣東西吧?”
“什麼東西?怎麼?你還想訛人麼?”小常氏尖了起來。
“我家給出去的信玉簪子呢?這婚書上可白紙黑字寫著呢。”阮綿綿冷笑,真是好算盤,扔出一張婚書,昧了玉簪子就想把婚退了?做夢!
“玉簪子啊……”小常氏似乎放下了心,漫不經心道:“我兒要讀書就把玉簪子賣了換錢了,你要實在想要的話,諾,這是當票給你,你自己去贖吧。聽說這玉簪子還是你娘留下來的,放在當鋪里還真不好。”
阮蔓青聽了這話氣得心口都疼了。這年頭沒聽說過把訂親的信去當掉的,當掉就當掉了,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把當票拿出來讓姻親方自己去贖!
“噢?當票?拿來我看看。”阮綿綿笑瞇瞇的接過了當票,看清楚當票上的字后,淡淡道:“這字寫得真漂亮。”
“那是,那字可是我兒寫的,你一個鄉下丫頭能見一下我兒的字都是福份,行了,快把信與婚書給我吧,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去給揚兒,箜兒做飯呢。”
“做飯?不用做飯了,有了這張當票,估計你家兒子可以去吃牢飯了。姐,咱們走,去縣衙門!”
“等等,你說什麼?你別走,你這個賤丫頭,你給我站住!”
阮綿綿與阮蔓青,小包子怎麼可能理,早就跑遠了。
小常氏一想不對,也拉著杜瀾追了上來。
這時正好是下午,秋收已經完事了,左右沒事,秋高氣爽的,村里人都在村河邊閑聊擺龍門陣。
看到阮綿綿姐弟急匆匆的樣子,都好奇道:“四丫啊,你們姐弟這麼著急的樣子,出了什麼事啊?”
“魏家來退親了,我們這不是找鄉親們評評理麼?”
“啥?魏家退親?這是為啥啊?”
“對啊,魏家怎麼能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呢?要不是阮道諦,他魏魁揚別說讀書了,連吃都吃不飽。阮家養了他們十幾年,他們憑啥退親啊?”
阮綿綿冷笑道:“人家是狀元之才,哪看得起咱們這些莊稼地里刨食的啊?”
“地里刨食怎麼了?他們魏家連個地也沒有,沒皮沒臉靠著接濟過日子,還不如咱們刨食的呢。”
“對,不行,咱們不能讓他們魏家這麼欺負咱們阮家的娃,找魏家村的人評理去!”
“對,評理去!去魏皚出來,問問他是不是讀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走,上人一起去!”
鄉親們剛得了阮家的好,自然不能讓人欺負阮綿綿了,何況這阮家村的姑娘給退了親也影響整個村的聲譽。所以一下都況下,還月月來拿束修與生活費,這是什麼行為?這是詐騙行為!這位杜小姐,你不是標榜自己是知法的,不知道你覺得詐騙行為是不是犯法呢?你說縣太爺會不會管呢?這進了牢房,魏魁揚這輩子就別想再趕考了。”
“你……阮四丫,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怎麼這麼心狠呢?你簡直就是一個毒婦!虧得我表哥沒有娶你,否則非得被你這毒婦害死不可!”
阮綿綿笑容一收,眼底一片寒涼:“費話說,公堂上見吧!”
“不要!”杜瀾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哭道:“求求你,阮四丫,不要去告表哥,你這麼一告,表哥這一輩子就完了,好了,我答應你,你不就是想嫁給表哥麼?我答應了,等我嫁過去后,我讓表哥娶你做小,咱們姐妹兩個一起侍候表哥!”
“滾!”阮綿綿一腳踹開了杜瀾,對著眾人道:“各位大伯大嬸爺爺,你們可都聽明白了?這魏家連親都沒退,就另訂了人了,今天這親不是他魏家要退的,是我阮家要退的!”
“退親!簡直是無恥!”
“四丫頭,你放心,我們會把魏家做的好事傳出去的,你就退親吧,這事不會連累你的名聲的!”
“這種禽不如的東西,還訂什麼親?要是我家閨,我就是養一輩子也不會嫁給這麼一家東西去!”
“去告他們!讓魏魁揚坐牢去,讓他把牢底坐穿,讓他不把阮家的人當人看!”
“走,我們去縣衙去!”
一幫人義憤填膺,鼓著阮綿綿去告狀。
“你們誰敢去!”小常氏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披頭散發的沖到了河邊,大:“你們要敢去,我就跳下去,到時你們阮家村的人死人命,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小常氏,你還真別嚇我們,我們還不是嚇大的。”江氏冷笑道:“有道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你要尋死我不管,你自己要死與我們何干?我們又不是你娘又不是你爹!管你去死?去吧,去死吧!快去吧,死了我一定給你燒紙錢讓你早去早抬胎,免得禍害完我們村里人又在閻王殿里害鬼去。”
“你……”小常氏氣得一口噴了出來。
看了眼憑風而立,好整以暇的阮綿綿,怒道:“阮四丫,你贏了!我們不退親了,我們娶你!你現在把當票還給我!”
看到都被到死路的小常氏居然還能以這種態度對說話,阮綿綿對小常氏的佩服之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你不退親?我退!”阮綿綿冷笑道:“就你兒子那種人渣,誰稀罕誰嫁去!你想要當票?可以,拿五十五兩銀子來。”
“什麼?我們不過當了五十兩,憑什麼要多收五兩銀子?阮四丫,你這個小賤人,你是不是鉆進錢眼里了?你瘋了麼?”
“誰告訴你這五十五兩銀子是贖當的錢?”阮綿綿譏嘲道:“你沒看到這上面寫著麼,贖回時一分利,每年都是利滾利的,現在贖回來至得花八十兩銀子!而且這麼多年了,八十兩銀子能不能贖回還是問題,更有可能這簪子已經被賣掉了。小常氏,你就求神拜佛,求老天保佑這簪子還在當鋪,還能把簪子贖回來賠給我,否則我一定要告到魏魁揚敗名裂,從此與功名無緣!”
“你敢!”
“你可以試試!”
看著阮綿綿淡然中著一子冷漠的寒意,小常氏不住瑟了下。有種預,阮四丫這個小賤人真會為了錢而喪了良心。
“既然不是贖簪子的錢,那你為什麼要問我要五十五兩銀子?”
阮綿綿如看白癡般看了一眼:“你五年前就把簪子當掉了,那說五年中我們阮家與你魏家沒有任何關系,我們阮家憑啥要給你們魏家束修錢與生活費啊?這一年我們魏家至給你們十五兩銀子,我們算些,就算十一兩,五年不是五十五兩麼?難道你想不還不?”
“啥?我不但要把簪子贖回來,還要給你五十五兩銀子?阮四丫你想錢想瘋了吧?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口?”
“誰不要臉誰知道。”阮綿綿懶得跟多說,不耐煩道:“你給不給?不給我就去告,讓縣太爺判。不過讓縣太爺判就不是五十五兩銀子了,弄不好,連之前的錢也得讓你們吐出來。”
“你……我……我給你五十五兩銀子!”小常氏一咬牙應了下來,心疼得都哆嗦起來。
杜瀾急了:“舅媽,你怎麼可以答應把錢給他們呢!”
小常氏沒好氣道:“不給怎麼辦?你代你表哥上公堂去?”
杜瀾瞬間就沒聲了,看向了阮綿綿一眼,竟然盈盈地跪了下去:“阮四姑娘,請你高抬貴手,不要讓我舅媽賠錢了好不好?要是把錢都賠給你家了,我進門就沒錢了,我怎麼過日子?要不這樣吧,我答應……我答應……答應你當平妻,以后和你一般大小,這下你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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