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中風已經快二十天,在醫的心調製之下,趙禎的也一天天恢復,開始能說話,能在花園簡短散步。書趣樓()
這次中風也給趙禎的敲響了警鐘,他開始意識到自己不再年輕,留下子嗣已經不太可能,那麼誰能繼承自己皇位,已經是趙禎不得不麵對的大事了。
從上看,他更疼張貴妃的義子,趙文惲聰明好學,很討趙禎歡心,當然,這也是趙禎屋及烏的結果。
但理智卻告訴趙禎,年輕的趙宗實更為穩重、睿智,能力很強,更能繼承自己的大位。
這段時間,趙禎一直就在和理智中徘徊,始終難以下定決心。
養心殿,趙禎正躺在床榻上靜靜思索著自己執政二十年的得失,一個人在病弱的時候,往往就會反省自己所作所為並且總結教訓。
趙禎也不例外,這次病倒,他也開始反省自己的執政得失,在考慮自己將來怎麼去麵對列祖列宗。
這時,一名宦低聲道:「陛下,文相公和富相公來了!」
「宣他們進來!」
宦出去了,片刻,文彥博和富弼被領進了病房,兩人見天子臉蒼白削瘦,沒有一,心中都十分難過,連忙上前行禮,「參見陛下!」
「兩位卿,請坐!」
宦搬來兩隻綉墩,讓他們病榻前坐下。
文彥博關切地問道:「陛下覺好點了吧!」
趙禎苦笑一聲道:「朕說話還有點困難,但醫鼓勵朕多說話,所以就把你們召來,朕想瞭解一下朝中況。」
文彥博和富弼對一眼,文彥博稍稍沉一下便道:「今年的開局不錯,尤其鯤州去年秋天解來一百萬兩白銀,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財政吃,六千琥珀木也賣出十萬貫錢的好價錢,填補了庫虛空。」
趙禎臉上出一笑容,「誰說鯤州是朝廷財政的無底,在關鍵時刻,鯤州也有回報,一百萬兩銀子啊!這相當於去年大宋全年的采銀產量。」
「據說日本盛產白銀,尤其在東北部地區,金銀產量都很高,範知事將淘汰的裝備高價賣給掌握大量銀礦的安倍家族,雖然微臣並不是很贊這種方式,不過這也讓微臣意識到,和日本進行貿易,確實能收穫大量金銀。」
這時,富弼在一旁道:「範知事以貿易方式支援安倍家族,也是為了削弱日本對鯤州的窺視,微臣倒認為不必太早下結論,觀察幾年後再商議此事。」
富弼明顯和文彥博在對支援安倍家族上意見相左,兩人一時都沉默了。
趙禎微微笑道:「朝廷不必為此事爭論,朕既然全權委託範知事理對日本關係,這就是他的職權,朝廷不要乾涉了。」
文彥博隻得默默點頭,趙禎又嘆息一聲道:「這段時間朕惡化,曾一度在想,朕如果去見列祖列宗,該對他們說點什麼,朕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政績?」
文彥博和富弼大驚失,兩人連忙道:「陛下已經在慢慢康復,不可胡思想!」
趙禎擺擺手,「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朕如果不抓時間做點什麼,以後去九泉之下,真的無法麵對太祖太宗,這場大病倒讓朕下定了決心。」
「陛下是指鯤州?」
「不是鯤州,還有鯨州,範寧曾再三建議朕在鯨州修建軍城,朕遲遲未能下定決心,朕再三考慮,還是覺得應有進取之心,在鯨州修建軍城。」
文彥博沉聲道:「陛下,遼國特使昨天抵達京城了。」
趙禎一怔,問道:「遼使為何事而來?」
「名義上他們是為耽州而來,但我們都一致認為,他們還是擔心我們開發鯤州,會對遼國不利。」
趙禎淡淡笑道:「看來我們想做點事,保還是大問題啊!」
「主要是因為鯤州之事,天下皆知,想瞞住遼國確實不太可能,我們隻能在關鍵機上加以控製,象鯤州發明的鐵火雷,目前隻有知政堂知道,這個甚至連軍監都瞞住了。」
趙禎點點頭,「耶律洪基剛剛即位,正是意氣風發,想做一番大事之時,他的擔心也不能輕視,可以給他們解釋清楚,我們在海外開闢疆土隻是為了貿易,並沒有打算對遼國不利,總之,態度要誠懇,該否認的地方要堅決否認,朕不希遼國這麼快就意識到危險,這會對我們海外開疆不利。」
「微臣明白了,一定會按照陛下的吩咐,應對好這次遼國來使。」
趙禎微微嘆口氣,「朕希儘快開春,範寧進京述職,朕有很多問題要好好詢問他。」
從養心殿出來,富弼苦笑一聲對文彥博道:「文相公有沒有發現,家大病一場後,似乎對鯤州更加關注了。」
文彥博點點頭道:「家其實不僅僅是對鯤州關注,而是對海外開疆關注,恐怕他是想把海外開疆作為最大的政績,百年後向太祖太宗代。」
遼國使者做耶律阿驢,是遼國南院兵部侍郎,這次他奉遼主耶律洪基的旨,南下大宋詢問海外開疆一事。
耶律洪基是去年登基為遼帝,他十分年輕,今年才二十四歲,正是意氣風發,想做一番大事之時。
幾個月前,高麗使者向耶律洪基呈上了一份地圖,並指責大宋佔據耽州,目的是圖謀遼國,這份地圖讓耶律洪基著實嚇了一跳,宋朝所佔的耽州居然靠遼東,如果宋朝在耽州駐紮十萬大軍,這不是一眨眼就能殺到遼東腹地。
而且據說宋朝還設立了更大的鯤州,鯤州在哪裡他們不知道,但耶律洪基懷疑鯤州也在遼國旁邊,他便派特使前來宋朝瞭解大宋海外開疆的況。
耶律阿驢住在京城遼國館,這相當於遼國在宋朝的大使館,佔地近三百畝,各種建築數百間,還駐紮了三百契丹士兵。
耶律阿驢是契丹皇族,年約四十歲,他是武將出,長得格魁偉,相貌獷,一臉大鬍子,看起來頗有幾分兇相。
在遼國館的大堂,耶律阿驢正站著一幅地圖前,聽取京城報頭子耶律平的彙報。
「卑職經過多方調查,基本上可以確定,鯤州在日本國的北麵,是一座很大的島嶼,據說荒無人煙,條件十分艱苦,距離大宋至有萬裡之遙,坐船要一個多月才能到。」
耶律阿驢眉頭一皺,他連日本國在哪裡都沒有概念,更不會用說日本國的北麵了。
「我隻想知道,這個鯤州距離遼國有多遠?」
「距離遼國有多遠,卑職也不清楚,但聽一名船伕說過,距離遼國至有幾千裡。」
耶律阿驢聽說相距幾千裡,他稍稍鬆了口氣,目又轉向桌上的地圖,這是耶律平搞到的從前新羅的地圖,新羅雖然被高麗繼承,但地理位置卻不會變。
這幅地圖上,耽州位於新羅的下方,而並不是高麗給他們地圖繪製那樣,耽州位於高麗西北,靠遼東。
「你這幅地圖準確嗎?」
「肯定準確,這是一百多年前的老地圖,而且據卑職調查,耽州距離長江口很近,乘船十天就能抵達,不可能在遼東。」
「該死的高麗奴,竟然敢欺騙皇帝陛下!」
耶律阿驢十分惱火,他當然明白高麗人的不良居心,他們不敢招惹宋朝,便欺騙遼國來向宋朝施,企圖利用遼國的手來奪回耽州,其心可誅。
耶律阿驢負手走了幾步,又回頭道:「耽州就放下了,再說說鯤州,宋朝想在鯤州做什麼?」
耶律平小心翼翼道:「卑職搞到一份去鯤州赴任的員名單,卑職發現裡麵有不群牧司的員。」
「你是說,大宋真是想利用鯤州來養馬?」
「卑職沒有更多證據,不敢斷言,不過卑職聽說那邊冬天極為寒冷,下雪堆積比人還要高,按理,這種惡劣的天氣,戰馬也難以生存,所以卑職也有點迷惘。」
耶律阿驢想了想道:「這件事你必須要調查清楚,如果宋朝真是用鯤州養馬,那就是對我們大遼不利,我們必須要有所應對。」
「恐怕就算卑職查清楚,宋朝也不會承認。」
耶律阿驢哼了一聲,搖搖頭道:「他們當然不會承認,天子的意思是,我大遼也要建立水軍,不能任由宋朝在海外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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