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一下,馮滅遼又道「今晚督學若有空,我請督學喝酒吧!給督學洗塵接風。書趣樓()」
雖然馮滅遼家裡不寬裕,但他知道要和範寧搞好關係,忍痛出點錢他也願意。
範寧見他說得很不自然,便猜到他極請人喝酒,估計家裡比較拮據,範寧便笑道「掌庫的心意我領了,但今天我剛進京,還有很多事要理,實在沒有時間,改天吧!改天我請掌庫喝茶。」
「那那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
範寧從隨包裡取出一塊二兩重的茶餅,遞給馮滅遼,「這是別人送我的茶,初次見麵,一點心意,請掌庫收下!」
「茶!」
馮滅遼頓時又驚又喜,他聽說過龍茶茶,那可是皇族權貴用的極品好茶,他這個小當然沒有眼福見到,至於口福就更別想了,莫說龍茶,就連高們常喝的京茶,他也沒有福氣用。
所以範寧給他二兩茶,他簡直驚喜萬分,抖著手接過來,嗅了嗅,頓時異香撲鼻,他一臉陶醉地贊道「不愧是茶中龍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謝謝督學厚!謝謝!」
「不必客氣,以後還請掌庫多多關照!」
「應該的!應該的!」
馮滅遼不再打擾範寧,先告辭走了。
這時,一名歲左右的茶端著茶壺進來問道「人需要茶嗎?」
範寧擺擺手,「我今天沒帶茶盞,明天吧!」
「那好!明天一早我給人上茶。」
茶走了,範寧也不想在房繼續呆下去,他索拿著借書銅牌前去書庫借書。
書庫分為甲乙丙三座樓,其中丙樓是經書庫,也就是各類教科書,和科舉有關的書都在丙樓,而乙樓是諸子百家的著作,包括歷代文學作品,還有法律、音樂、曆法等等書籍.
甲樓又詩詞書畫樓,這裡麵有唐宋以來的詩詞大全,還有名家書法繪畫作品,當然是贗品,真跡一般不會外借,但如果級別足夠,也可以在專門的房間裡欣賞名家書畫真跡。
絕大部分太學生隻能進乙樓和丙樓,而七品以上員可以進甲樓,範寧雖然隻是正八品,但他不僅可以進詩詞書畫樓,而且還擁有等級最高的甲牌,意味著他可以在甲樓欣賞名家書畫真跡。
範寧直接下了三樓,三樓是單獨和後門相連,在樓也進不去三樓,而是從二樓直接上四樓。
不過範寧還不知道,其實有一扇小門可以從三樓直接進甲樓。
他從後門出來,又繞到前麵的正門。
剛到大門外,便聽見裡麵傳來一個悉的聲音,似乎正在和裡麵的管理人員論理。
「我們是子科進士,為什麼要和普通太學生一樣待遇,為什麼我們不能進甲樓?」
範寧頓時大喜,這傢夥已經進太學了,他快步走進大門,裡麵是一個很寬的玄關,兩邊擺放著長長的鞋櫃子,進去要換鞋.
中間有一扇小門,從小門進甲樓書庫,此時小門堵著七八名年,都穿著太學生的青衿深,頭戴方帽,他們正和一名書庫管理員爭論,為首之人正是提前進京的蘇亮。
範寧大概認出這七八名年,都是子科進士,看來他們是想進甲樓,卻沒有資格進去。
範寧走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子科進士們一回頭,頓時認出了範寧,紛紛圍上來,蘇亮更是激,連忙對範寧道「我們報到時,告訴我們可以進甲樓借書,但現在又不讓進,真令人氣憤。」
範寧擺擺手,「大家別著急,我來幫你們問問!」
範寧走上前,出示自己的甲牌,管理員頓時嚇了一跳,隻有五品以上員纔有甲牌,這年怎麼會有?他一時有點糊塗了。
範寧又道「我是新上任的國子監督學,我想問問他們有沒有資格進甲樓?」
範寧一指後的一群子科進士生。
管理員頓時明白了,估計眼前這位就是前兩天大家都在談論的最年輕員,他不敢怠慢,連忙道「按理他們是可以進去,但他們沒有借書牌,所以暫時不能讓他們進去。」
範寧回頭問道「你們辦理借書牌了嗎?」
「還沒有呢!說就是這兩天,但還沒有通知。」
範寧又對管理員道「我可以擔保他們都是子科進士,能否讓他們進去?」
管理員想了想道「要麼就隻能進去看書,借書一定要有借書牌,每個人都有編號的,否則我們無法作。」
範寧也認為管理員說得有道理,便對一群士子道「先進去看書吧!等有了借書牌再借書。」
眾人大喜,紛紛進了書庫,蘇亮卻留下來,滿臉羨慕道「你居然當了督學,以後可以管我們了。」
範寧拍拍他肩膀笑道「我和你們一樣,也是來讀書的,督學隻是掛個名而已。」
「倒也是,哪有十三歲的督學?不對啊!你不是出任書省正字嗎?怎麼來國子監了?」
範寧額頭冒出三黑線,這小子什麼都不懂啊!
他搖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走吧!我帶你吃晚飯去。」
「好啊!你先陪我回宿舍,我把書放起來就走。」
範寧點點頭,陪同蘇亮向宿舍而去,蘇亮一路介紹道「朝廷對我們還真不錯,不僅食宿錢全免,一個月還補五貫錢,一年還有十匹布,十五兩綿,讓那幫太學生羨慕死了。」
「這是按候補員月俸的一半給你們,如果三年後通過審查考試,那麼就會為真正的候補員,月俸再翻一倍,還有各種補。」
子科進士通過三年學習考察後,就有了從九品的職,為候補員,一般出任各縣縣尉、主簿、州府司士或者幕職等等,然後幾時轉正為京,那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至不需要家裡負擔我的讀書錢,五貫錢,在咱們吳縣也算是中等收了,更何況食宿不要錢,穿不要錢,我們算下來相當於月收八貫錢。」
兩人快步來到宿舍區,蘇亮指著前麵長長一排房舍道「那就是我們的宿舍,三個人一間院子,但每個人有自己獨立房間,房間很長,擺座屏風就能一隔為二了。」
範寧笑了笑,「那待遇還不錯!」
「範寧,要不你也過來住吧!有年輕助教也免費住在太學,獨門獨院,三間屋子,條件很不錯。」
範寧搖了搖頭,「你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
在太學大門對麵便有五六座酒樓,幾乎都是名酒樓在太學開的分店,範寧和蘇亮進了朱樓,在二樓找了個位子坐下,範寧點了一壺清酒,要了七八道熱菜,片刻,酒保便將燙酒送了過來。
範寧給蘇亮倒了一杯酒,笑問道「去揚州談得如何?」
蘇亮目黯然,嘆口氣道「談到錢就不友好了,圓圓母親說他們家產不多,主要留給兒子,兒隻能適當給一點嫁妝。」
範寧冷笑一聲,「你可是考上了子科進士,京城大把權貴宗室搶著和你聯姻,他們程家能高攀就已經不錯了,居然還說這種話?」
「關鍵圓圓也責怪我太勢利,就想著的嫁妝,我走的時候,都沒有來送我。」
蘇亮心不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範寧沉一下,低聲音問道「你告訴我實話,你和之間究竟有沒有那種床第關係?」
蘇亮搖了搖頭,「我和親過,過,還是隔著服的,其他就沒了。」
範寧頓時鬆了口氣,「那就沒有關係,我告訴你,五萬貫錢的嫁妝不能鬆口,這關係到你的前途。」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這嫁妝和前途有多關係?」
範寧笑了笑,「我先給你說說職的一些基本規則,省得你糊塗人做糊塗事,像你現在是同進士出,隻能說你備了做的資格,想做還得等三到五年.
假如三年後你通過了審核考試,那你就能獲得從九品階,然後是安排職,但就算得到職也隻是候補,若有後臺背景,去當縣尉、主簿,沒有後臺背景,去做節度使判,或者去州學出任教授。
候補一般不會升職,有的人做了一輩子,像我們的學政趙修文,已經在平江府當教授快三十年了,到現在還是從九品候補。」
「那什麼況下才能轉為正式?」
「第一、你的政績突出,這次平江府子科考得十分優秀,我估計趙學政很快就能轉正為京,場雖然,但政績也非常重要。
第二就是看你的背景後臺,你朝中有沒有人。
如果實在朝中無人,但如果你能給得起錢,也可以有機會,所以我說你至要有錢,否則你就和書庫的馮掌庫一個命運。」
範寧又將馮掌庫的經歷給蘇亮說了一遍,蘇亮低頭不語,顯然他心中到了很大的衝擊。
半晌,他嘆了口氣,抬頭對範寧道「再給我一個建議吧!」
範寧端起酒杯緩緩道「這件事我不好多勸你,但看在多年朋友上,我最後再給你一個建議,要麼堅持五萬貫嫁妝,要麼一文錢不要。」
「你這話什麼意思?」蘇亮不解地問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程圓圓願意拋棄一切跟隨你,那我覺得你也不應該辜負,如果程圓圓本對你沒有那種強烈的,一切都聽從母親的安排,那我覺得你應該慎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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