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媳婦從田張氏手裡借了二十文錢,付了田婆子以後抱走三丫,母倆一脈相承,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子,鎖好門就往上河村來了。
路過那片野花叢時,二郎媳婦頓了一下,看著鋪了有三四丈遠的花枝,皺眉問“誰手閑不住滿地鋪花?”
田張氏道“沒準兒是地上,過路人鋪了好走路的,趕的吧,你別傻著了,一會兒我還得回家給你爹做飯呢!”
被田張氏一催促,二郎媳婦不得不著頭皮往前走。
母倆腳踩在滿地花瓣上,一前一後把花給踩了出來,濃鬱的花香味很快就招來了周圍的蜂。
田張氏嚇得麵慘白,生怕那蜂往自己臉上飛,忙手去揮趕。
這一趕,真把群結隊的野蜂給惹惱了,嗡嗡嗡就往臉上蟄。
田張氏疼得尖一聲,捂著臉在地上打滾。
二郎媳婦邊也被狠狠蟄了一下,手一哆嗦沒抱穩,三丫被撂進半人高的草叢裡,好在草叢,沒太傷著,娃娃哭了會兒就消停下來,手扯花玩,躲過一劫。
二郎媳婦和娘田張氏卻是徹徹底底著了道,這還沒完,蜂巢那邊跟著又飛過來一大群野蜂。
二郎媳婦嚇哭了,轉頭看田張氏,“娘,你快想想辦法啊,我的臉好疼。”
“我能有啥辦法?跑啊!”
二郎媳婦疼,田張氏更疼。
野蜂都是有毒的,兩邊臉已經腫了起來,疼得說話都費勁。
“都怨你,要不是你出手攆蜂,我能被蟄嗎?”二郎媳婦疼得狠了,埋怨起親娘來。
田張氏愣了一下,隨即破口大罵,“我是為了誰才來的上河村?你要這麼說的話,往後你們家那點子破事兒我也懶得管了,你樂意被人克,好吃好喝地養幾個賠錢貨送出去,跟我有啥相乾?”
田張氏下外衫拚命趕著野蜂,調個頭朝著田家莊跑。
“娘——”二郎媳婦看著孃的背影,急紅了眼。
——
打從宋巍出門去縣城考試的一天起,宋婆子那心裡就七上八下的。
雖說八年前大郎夫婦的事兒不怪三郎,可說到底,也是因為三郎命不好,才會遭此一劫。
之前宋巍跟他娘說溫婉有特殊本事,能幫他避災。
宋婆子就當句玩笑話聽聽,沒真往心裡頭去。
“老頭子,你說三郎這回能不能順利考完回來?”
一想,宋婆子就乾啥都沒勁,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回打轉。
宋老爹打了盆水,坐在小馬紮上彎腰磨刀,裡叼著煙鍋子。
比起宋婆子來,他顯得格外冷靜。
聽到老妻的話,宋老爹抬頭道“這人都還沒回來,你跟這兒瞎著急有啥用?天也不早了,你趕去做飯,讓他們一回來就能吃口熱乎的。”
“不去!”宋婆子一屁坐在石墩子上,撒氣似的道“沒見著三郎全須全尾地從縣城回來,我哪有心思做飯?”
宋老爹還想說句什麼,就被裡屋出來的宋芳岔了話,“爹,您就讓娘歇會兒吧,我去做飯,保證讓三哥三嫂回來就能吃上。”
沒多會兒,院門外傳來宋巍的說話聲。
宋婆子馬上神起來,三兩下跑出去,也不等宋巍口氣,開口就問“三郎,你這回咋樣?路上遇到事兒沒?進考場了嗎?考試順不順利?我看你都瘦了,是不是這幾天沒吃好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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