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銳王還疑，怎麼無緣無故就吐，還一副要死的樣子。

旁邊的隨從告訴銳王：“啟稟王爺，自從打獵回來之后，明大人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茶不思飯不想，似是在折磨自己。”

銳王皺眉：“這事兒對他打擊這麼大？”

隨從：“小的倒是聽到一個消息，不知是真是假，據說明大人的右手廢了，連握筆都握不住。”

明抑塵的手傷銳王是知道的，這消息倒也不像是假的。

銳王沉默半響，只嘆了一句：“可惜了他的字。”

也僅此而已。

銳王有杜昌盛做后盾，不缺明抑塵這麼一個門客，只是明抑塵年輕出，正好培養以后重用，現在看來怕是要廢了。

真是可惜了這顆棋子，本來他還喜歡的。

當然，這不是說銳王會舍棄明抑塵，明抑塵雖然廢了，可明家還能用，而且明家并不止明抑塵這麼一個男丁。

哪怕此刻，銳王依舊覺得明家是他的囊中之，非效忠他不可一般。

龍城就是一個大棋盤，廢掉的棋子終將會被淘汰，自然也會出現新的棋子，但是這與下棋最大的區別就是，誰都以為自己可以當執棋之人，可最后才發現，其實都是棋子。

明抑塵一蹶不振，整個人渾渾噩噩，仿佛丟了魂兒一樣，休假在家，什麼都不管。

另一邊，杜輕茹承不住銳王的折磨，在得知銳王想把許給明抑塵的時候，想方設法逃出去見明抑塵。

“抑塵，你娶我好不好？”

杜輕茹抓住明抑塵的袖苦苦哀求，曾經鮮明的杜小姐，如今卻一臉消瘦，臉上明顯可見青紫，深淺不一，是新傷與舊傷的疊加。

而這還是好的，領遮蓋的下面沒有一片完好，華麗的服套在上，卻也掩蓋不住的虛弱和凄慘。

杜輕茹哭著，眼淚不斷落下，滿眼祈求：“抑塵，你救救我，他就是個禽，他會把我折磨死的，你救救我。”

明抑塵眼中只有麻木，他盯著杜輕茹，許久許久，他問：“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如何救你？”

杜輕茹一愣，似乎這時才認真看明抑塵的樣子，服還算整潔，可臉上卻有青茬，一雙眼里神采全無，仿佛行將就木一般，哪兒有當初的意氣風發。

“你......你怎麼變這樣了？”

明抑塵扯了扯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可笑他剛剛還有心，覺得到底是自己冒犯了，見如此可憐，不如娶了，反正他也沒什麼念想了，娶了，救一命，當做償還。

都是被銳王利用的棋子，就當同病相憐了，反正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

可進來哭訴了這麼久，說銳王怎麼待，說多麼痛苦，卻一直都沒注意到，原來他跟也相差無幾，只在乎自己，也只看得到自己。

可憐，也足夠自私。

捫心自問，他欠嗎？他不知道。

這分明是銳王的險算計，他們都是害者，怨誰？

怨銳王算計，怨執的絕，還是怨太有？

他中了藥沒了神智，難道也不清晰？

已經是銳王的姬妾，卻還抱著那樣的心思，把他也拉了那萬劫不復。

但凡喊一聲銳王，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

誰有錯？都有錯，他錯在優寡斷、識人不清，錯在豬油蒙了心，明知銳王不是好人卻還是為了利益與之圖謀。

“抑塵，明公子，你說話啊，你不救我，我真的會死的，我是為了救你才會落得如此田地，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嗎？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明抑塵斂眸，良心？明明是銳王害人，為什麼不去質問銳王有沒有良心？

他有良心，所以明知道這是銳王對他的侮辱，還得接下，然后余生跟一起度過？

明抑塵徹底閉上眼眸：“明書，送客。”

杜輕茹不敢相信：“明抑塵，你竟然絕至此，我杜輕茹真是瞎了眼，為什麼要救你這樣的畜生？”

說著竟然撲倒明抑塵面前，對著他拳打腳踢，明書看自己公子被欺負，也顧不得什麼，手腳并用把杜輕茹拖走。

“明抑塵，你無無義，沒有良心，你會遭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杜輕茹的咒罵凄厲刺耳，明抑塵卻恍若未聞，不得好死？他現在這個樣子，還在乎什麼好死不好死？

不娶，是留給自己最后的尊嚴，銳王會不會因此生氣，杜家會不會因此記恨，都已經不在他的考慮范圍。

士可殺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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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病倒之后宋硯就再也沒有踏王府的大門，都是翻墻的。

雖然在王妃面前過了明路，也有不人知道他跟執有關系，但是到底是姑娘，他要天天上門，這有損名聲，太不像樣。

哪怕他們本不在乎，但聽著那些人說也是煩人。

不過就算他經常翻墻府，卻也一直沒有出現在執面前，不想鬧，看著那樣子也難。

直到今日宋硯才去見執，帶給一個消息：“銳王準備把杜輕茹嫁給明抑塵。”

執睜開了眼眸，宋硯接著說下一句：“他拒絕了。”

執閉眼繼續睡，明抑塵要是答應了，這樣才真會讓覺得大開眼界。

宋硯就知道是這態度，多稀奇的事兒在這里也不怎麼稀奇了。

“對了，南詔換了新王你知道嗎？今日南詔王的拜帖遞到了朝堂，三日后便到訪。”

執這次到底真的有點兒神了：“南詔新王什麼名字？”

“敖律。”

執難得從床上下來，撐著虛弱的子翻看這幾日積的信件。

敖律在南詔勢單力薄，就算有玉子歸支招，想要快速奪得南詔王的位置也沒那麼快，而這幕后的另一只推手...雖然沒有證據，但執很肯定，是靳晏辭。

的直覺一般不會錯，畢竟只有靳晏辭知道忽悠敖律奪位。

南詔換新王，這是解決事最完的做法，而新王愿意臣服朝堂，邊境安寧，又是大功一件。

不愧是靳大人，手段了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