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憐點頭,道:「我聽說你打了勝仗。」
黎煥應道:「啊。」
阿憐道:「阿孃好樣的。以後我長大了也要和娘一起。」
黎煥低頭淺笑。
長公主許久沒見到黎煥,也不由眼眶發酸,見著母兩個敘話,又不邊含笑。
剛安頓下來,侯府那邊就把途中買的禮給送了過來。
下午時,黎國皇便已為將士們行洗塵宴,並犒賞三軍。同時宮裡也傳來旨意,晚間宮宴,要為欽國侯和宜頌郡主接風洗塵。
黎煥回府不久,旭沉芳也過來了。他如今已是黎國的皇商,今日晚宴他也會去參加。
之前旭沉芳沒同黎煥他們一起去殷國,而是先返回了黎國,阿憐沒孃的日子也一直在跟義父混。
義父去哪兒便帶去哪兒,阿憐還興緻地說,去查過鋪子、看過賬簿。
黎煥默了默,道:「你看得懂嗎?」
阿憐了小脯,道:「我現在是看不懂,但是可以耳濡目染呀,等將來義父把他的鋪子都傳給了我,我不得打理嗎?」
黎煥了額頭。
阿憐還說,的劍也沒有落下,離天下第一又近了一步。
旭沉芳除了帶四轉悠、吃吃喝喝,也會教一些功夫。
眼下神抖擻地要舞劍給他們看。
崇儀好生指點了一番,道:「果然什麼樣花哨的人教出什麼樣花哨的招式來,往後跟著我學,我教你怎麼打最厲害的架。」
阿憐看了旭沉芳一眼,幫襯道:「義父也很能打的。上回我們回家,路上遇到幾個醉漢想調戲他,被他打得東倒西歪呢。」
黎煥笑瞇瞇地問:「怎麼調戲的?」對這個比較興趣。
阿憐道:「那些人對義父小娘子小娘子地喚,還讓義父跟他們走。」
黎煥看著旭沉芳,不厚道地笑了,而後一邊挲著下一邊打量道:「嘖,你若是穿子裳,說不定還能為這上京第一人。」
旭沉芳一點也不難為,坐在那碧樹下,袍翩翩,與道:「你想看?」
黎煥笑道:「那要不今晚宮宴,你著子裳去,我敢肯定明日定有不公子哥兒登門求親。」
旭沉芳亦笑道:「給外人看豈不是很虧,我隻給自己人看。」
這也不過是說兩句玩笑話罷了,但是黎煥沒想到,往後他竟真的願意著那子裳,出現在麵前,隻為博一笑。
黎煥答應阿憐,這次回來以後好好陪玩,故而今晚宮宴時,決定帶飛一圈。
皇宮的宮樓甚高,從那裡起飛,能將整個皇城的景都盡收眼底。
阿憐一直惦記著呢,今晚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不由高興得跳起來。
以前用的翔傘,所幸崇儀還一直留著。
隨後黎煥和崇儀便去檢查一下那翔傘。直到用晚飯時,長公主才來他們。
***
明雁君回到家後,弟弟妹妹們都很高興,一直圍著轉。
讓阿南把帶回來的禮都分給大家。
隨後阿南便帶著孩子到花園裡,唾沫橫飛地講著明雁君殺敵的故事,幾個孩子挨頭並膝,聽得聚會神。
明雁君還買了一些可以補養子的補品,回來以後給秋夫人院裡的嬤嬤,讓拿去加在膳食裡給秋夫人食用。
從回來,一直不見秋夫人出房間。
正問,嬤嬤便先開口說道:「夫人知道你今日要回,起初一直在前院那邊呢,奴婢料想定也是在等您回來。隻不過後來聽見門外的靜,知道您回來了,夫人便又回自個院裡了。」
隨後明雁君回了自己院裡,推開房門,第一時間去床邊櫥櫃中找到那隻盒子。
坐在地上,將瓷容從盒子裡取出,把它抱在懷,俯下頭來,側臉著冰涼的瓷麵,輕聲呢喃道:「秋珂,我回來了。」
無人聽訴說。
隻輕聲與懷中的瓷罐道:「我打了勝仗。我還去了殷國。」
道:「我本來是去給你報仇的,隻是報了一個,還剩一個。我本想殺了他的,但我現在是黎國的右將軍,是和別的使臣一起去的,我不能給阿煥添麻煩,所以我沒有手。」
還道:「等下次,我不是黎國人,也不是殷國人,我們一起去遙遠的地方時,我再去以我自己的名義,殺了他可好?」
「秋珂,你再等等我,可好?」
無聲地笑,又道:「這一生,我總是在讓你等我。下一生,我不配與你相見,如若還能的話,我會一直等你。」
嬤嬤送膳食到秋夫人的房間裡時,秋夫人一直鬱鬱寡歡的樣子。這麼久以來,都是這樣,故而也一直不是很好。
知道明雁君回來了,但是明雁君一直沒在院子裡出現過。
秋夫人看著送到麵前的膳食,一點胃口也無,冷冷地問:「在前廳跟孩子們一起吃飯?」
不想嬤嬤卻搖了搖頭。
嬤嬤道:「回了院子以後,不讓人去打擾,也一直沒再出來。」
秋夫人道:「飯也沒吃?」
嬤嬤道:「沒。」
秋夫人聲不由更冷:「也罷,反正在外打仗慣了的,一頓不吃也不死。」
明雁君直到半下午纔出來。
宮裡邀今晚進宮宴的旨意也已經傳到了宅子裡。
的右將軍府已經分派下來了,比這宅子更大一些,隨時都可以搬遷過去。
明雁君出院子後,聽嬤嬤說秋夫人中飯也沒吃兩口,便讓下人煮了粥,想了想,還是連粥和葯一起,親自送到了秋夫人房裡。
秋夫人抬眼見了,頃刻冷下神,語氣不善道:「你來幹什麼?」
明雁君低頭看了看托盤裡的葯和粥,道:「該用藥了,中午沒吃什麼,要再進點食纔好。」
秋夫人看著在自己床邊坐下,舀了粥食來喂自己。
其實很清瘦,素淡的臉頰上沒什麼。
一個孩兒,在外奔波打仗,能指養得多好?
現在是右將軍,是家裡孩子的長姐,可同樣,也曾是別人家疼的兒。沒哪個人家的姑娘像這樣的。但偏偏活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