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盤踞在這裡肆的惡靈在死亡的主宰麵前煙消雲散，盡數化作了殺的力量。書趣樓()

葬魂沼澤一夕之間便已乾涸。

聚集此地的死氣也都如佐餐小菜般被殺吞噬殆盡。

撥雲見日，重見天。

不知不覺間，竟然已至黃昏。

無邪、瑤晞、殺、小白一行人站在夕的餘暉之下，著眼前這片地獄——這裡乃是草木枯萎，土地焦黑，真正的人間煉獄！

眾人長久無言。

死神摧毀了這裡，卻——也拯救了這裡！

方圓數十裡，至在百年之，都不會再有任何生靈了。

但沒有了惡靈為禍，這裡終將在自然的偉力下恢復正常！

「恭喜你，終於自由了。」無邪開口嘆。

化為人形的殺，著一黑，死亡羽翼已經被他悄然藏匿，除卻由而外散發出的地獄般冰冷氣息之外，他的外形看起來與人類無異。

他的容貌，也與冥羽的麵孔無異——

不，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

一萬年了，他連一皺紋都沒添。

可偏偏，無邪在自己的意識認知裡，就總覺得，殺是殺，冥羽是冥羽，他們，是不一樣的。

明明一個是陌生的、冷冰冰的死神，而另一個，卻是與朝夕相鬥耍貧開玩笑的傲夥伴啊。

現在殺離開了古塔，來到了瑤晞邊，繼續當起了死神。

他得到了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的，應該為他高興的，可是……

卻隻到心酸。

按照原定的歷史軌跡，瑤晞與納魂將要一戰，那一戰過後，瑤晞就已經死——那麼殺……

他必定會追隨瑤晞！

無邪無奈，在此時此刻此地，幫助殺徹底了困，卻又讓他踏了一場死戰！

這……究竟是對是錯？

「你做的沒錯，蠢人。」殺忽然吐出這句話，他眼神和，注視著無邪：「別忘了，你在想什麼，我還是能應到你的意識的。」

「額……」無邪被噎了這一下：「你都要去投到你主人懷抱了，卻還窺測我的意識，是不是有點無恥啊鳥人？！」

「鳥人……？」瑤晞疑地看了看無邪，又看了看殺：「冥羽，這是你的綽號嗎？很有趣。」

瑤晞依然習慣稱呼殺為「冥羽」。

又喃喃地唸了幾遍「鳥人」，而後，饒有意思地微笑起來。

無邪一頭黑線，心說……幸虧你們不知道這個詞在我們那個年代其實還有罵人的意思……

「咳咳，此事，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我被命星召喚來之後，就得到了空間古塔，塔裡就住著這隻烏，當時……他兇的，脾氣很臭，所以我就他鳥人……」

嗯……當初隻是一時興起才的這個綽號，後來……時間長了，也習慣了……

每次鬥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他鳥人……

瑤晞則是麵含淡笑地著無邪和殺，表難得有一放鬆。

無邪覺得這個名字越解釋越尷尬，最後索擺擺手，不說了，把話題拋給瑤晞：

「好了，現在葬魂沼澤也解決了，你們主僕兩個，趁著難得的空隙，好好說說話吧。」

——其實主要是殺，他怕是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

而後，無邪拉著小白那條蠢龍玩一邊走去：「小白，走走走，別杵在這兒，你跟我找個地方蓋房子去，咱們今夜又要把窩安在這兒了~~夕無限好，不能當燈泡，知道不。」

「燈泡是什麼東西？像燭火一樣能照明的嗎？啊啊啊，蓋房子是主人你的絕技，我可不會啊……啊！走就走啦，別揪我的龍角！」

小白滿心都是八卦，一邊舉手抗議一邊被無邪強行拖走，最後隻得無奈妥協。

其實無邪隻是換個地方，和小白一起，暗中圍觀罷了……

畢竟是久別重逢，又是契約關係，靈魂都繫結在一起的戰友，這可比人沒差多了……和小白要是在一旁盯著，按照殺那子，肯定會傲得不好意思開口。

於是無邪一邊在不遠裝模作樣地施放魂蓋房子，一邊跟小白湊在一起，跟井蓋的賊一樣，瞧著那頭的靜——

「主人，你說，鳥人哥哥跟他那個種人會不會先來個世紀大擁抱啊？」

「噓！小點聲！他會聽到的！！」

然而——

瑤晞子淡然，殺冷傲彆扭，倆人互相看著對方，誰也不先開口。

就這麼看著，半柱香的時間都快過去了……

迷之安靜。

無邪都替殺著急了！

這倆人……大眼瞪小眼的，幹啥呢！

開始用意識應催促殺：「蠢烏，你傻愣著幹什麼？說話啊！說你有多想，說你這一萬年過得有多苦！」

殺的意識回應傳遞到無邪的腦海之中：「我正在說。」

「哈？」無邪莫名其妙——正說著呢？咋沒聽見聲音，也沒見他倆皮子啊。

但是很快，殺又補充了一句：

「我和主人都在用心音談，為了防止竊聽。」

無邪無語了：「……………………」

簡直喪心病狂，這個鳥人，防如防賊嗎？！

無邪滿心鄙視，然後拍了拍小白的龍角：「好了，別盯著了，你聽不見的！他們在用心音，真是醉了！」

小白一聽，表立刻變得沮喪至極：

「不是吧，鳥人哥哥到底要說什麼麻的話啊，還要這麼地進行？！」

「就是，神神的。」無邪朝殺所在的方向豎了個中指。

……

不遠。

夕的餘暉鋪灑在這片焦黑的大地上，荒涼孤寂卻又燃燒著一縷希。

戰鬥過後，神驟然鬆懈，才到上的疲憊之意。

殺與瑤晞並肩，席地而坐。

「他們很有趣啊。」瑤晞指的是無邪和小白。

「嗯，是啊。」殺隨意地應答，想起無邪，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如果你與他們相的時間再久一些，會發現的有趣，不止於此。」

看到殺的笑意，瑤晞卻是微微詫異。

很會看到冥羽的笑容，所瞭解的死神，是那個表數年如一，深沉而冷漠，隻是靜靜地、忠誠地跟在自己邊戰鬥的。

瑤晞在那一瞬間懂得，無邪的力量，或許會比更為強大，因為的溫暖，連死神都可以染。

想到這裡，瑤晞不笑了：「你一定怪過我吧，怪我丟下了你。但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一樣會把你丟下，因為我不能讓你重新變那個隻知道用死亡侵蝕人間，殺戮生靈的怪。」

殺轉過頭，表有一安：「怪過你，但是更多的，是想念你，我的主人。」

瑤晞一愣，隨即笑了。

目相對之間，那些關於抱歉的、關於解釋的，千言萬語，都無需再說。

在之前的世界，瑤晞已死，所以殺所背負的契約也隨著瑤晞的消失而不復存在了，但自從來到了這裡，殺又清晰地應到了那份靈魂契約的力量。

在這裡，無論生死，他都供所驅使。

「冥羽，其實你不必留下來，結局如此，歷史已定，你陪在無邪邊，等待萬年之後，將納魂的殘餘力量徹底毀滅，纔是最正確的。」瑤晞頓了頓，又道：

「我的命星應到，無邪就快要離開這裡了，那個世界，一直有一個男人在燃燒命之靈火，想要接引回去。」

殺點點頭：「一定會回去的，那個男人在等著。但我——一定會留下來。」

他的語氣如此堅定，不可撼。

「冥羽，你……」

「我知道，當初你凈化我，其實是煜神在背後幫忙，你是我的主人，煜神也一樣是我的恩人。現在煜神被納魂完全吞噬，我必須留下來，和你一起，完他的心願！」

瑤晞著殺臉上的表，心知他決心至此，自己已經無可再勸，索坦然接：

「也好，那我們就一起，把煜神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