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中饋（4）綠池用力點頭：「這個鄒媽媽也不知道怎麼混上管事婆子的，除了那張厲害點，我瞧著是一點本事都沒有。」

綠瑤笑道：「怎麼沒本事，你不也說，皮子利索。打理廚房之事，或許陳氏並不想要有個多有本事的，而是要有個能圓理好各方關係，別人鬧騰起來的人。剛好這鄒媽媽就很合適。」

墨香點頭認同道：「自從陳氏上臺，廚房夥食明顯就比從前差了好多，但我看過進貨賬單，採買費用並沒有減，所以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綠池挑眉道：「怪不得這鄒媽媽這麼急著來找夫人，就算被我們這般冷嘲熱諷都還陪著笑臉，狗子的不行，莫不是怕到時候自己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的事被發現？」

綠瑤道：「多半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墨香若有所思：「廚房採買，費用不，隻怕這鄒媽媽還沒這麼大的膽子，我猜多半是陳氏命所為，但其中有沒有包藏禍心，私吞了一些錢財，就有待考證了。」

綠池哼道：「瞧那德行，多半是私吞了不。到時候換下來的時候，得想辦法讓吐出來，不然太便宜了。」

墨香應道：「這是自然，到時候一定幫你把以前從那邊得氣給討回來。」

綠池兩眼出的芒，一把抱住墨香的胳膊，殷勤道：「還是墨香對我最好了。」

墨香推了腦袋一把：「來。」

綠瑤笑道：「你們兩個顧及點『旁人』，好嘛？」

綠池笑著朝吐了吐舌頭。

墨香跟著笑了起來。

綠池重新坐在了石凳上，道：「你們說，這群婆子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是真心來投靠夫人的嗎？們可都是陳氏的人，萬一們有別的心思，這知人知麵不知心的，夫人若留下們中的某些人，不怕們到時候暗地裡使壞嗎？」

「夫人應該自有打算。」綠瑤語氣出堅定。相信夫人肯定早就考慮到這一層，既然有留人打算，定會做好萬全準備。

綠池想想也是，夫人可比們聰慧多了，都能想到，夫人自然早就想好了萬千種可能了。

墨香聽們兩人之言，笑著道：「你們別看陳氏這些所謂的親信婆子，平日裡一個個的拍著陳氏馬屁，恨不得將心肝掏出來給陳氏看，以表們的忠心。其實心裡各自打著小九九呢，所以們那些所謂的忠心隻怕廉價的很，這不是陳氏剛倒臺，立馬就背信棄主，跑來求饒投靠我家夫人了。」說著，不忘輕蔑嗤笑一聲，「你們且等著看，隻怕馬上還得來一波。」

綠瑤嘆道：「人走茶涼，兔死狗烹，也隻能說是人之常吧。」

綠池呸了一聲：「上樑不正下樑歪，有陳氏那樣的主子，能有什麼好奴才。」

「喲，綠池，你這諺語用的不錯啊。」墨香調笑道。

綠池一臉得意道：「那是，我也是讀過書的人好嗎？」

墨香笑道：「嗨，這給點料還給開起染坊了，有你這麼自的嘛。」

「敢說我自，看我不哈你。」綠池說著，作勢就要手過去。

墨香笑著驚呼一聲，趕跳躲開。

綠瑤抿笑搖了搖頭：「別鬧了，當心將夫人吵醒。」

兩個丫頭一聽，相視做了一個鬼臉，乖乖重新坐了下來。

三人說說笑笑繼續各自手中的綉活。

……

不過，還真被墨香言中了，沒過多久，又來了幾個婆子，其中一個墨香認識，是負責給各房二等以下丫鬟發放例銀的何媽媽。

說起這個，又是君侯府獨一份，是陳氏上臺後開始實行的新政策。一般來說，丫鬟的例銀是由各房去賬房申領後，自由發放安排。陳氏為主母不久，便提出來為了更加完善合理的安排府中賬麵財務，二等以下丫鬟每月的例銀要集中統一管理，由專門的管事媽媽負責發放。

為什麼是二等以下？這個陳氏自然也是費了一番考究思量的。一、二等丫鬟一般都是各房主子的心腹，多能在主子麵前說上話，為了以防有主子幫著這些丫鬟出頭，省去不必要的麻煩，自然是撿那些不太重要的最底層的柿子來。而且二等以下丫鬟的基數其實更加龐大，雖然分到每個人的例銀，合在一起也是筆可觀的費用。

墨香記得夫人剛接手侯府中饋的時候，讓去大致瞭解過府中宅大小事宜，免不得就被發現了這個事，當時頗為疑，不明白陳氏做此事的意義在哪裡？在看來，完全是吃力不討好，多一個事。

對於這筆丫鬟們的例銀，每個月都是要一文不的發放到們手裡，也核對過賬目，並沒有發現異常。所以著實好奇，陳氏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何。

在向夫人彙報的時候，便忍不住多問了一。

猶記得夫人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隻道：「這筆費用與廚房採買費用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墨香聽著更加糊塗。

盛玥笑著解釋道：「廚房的賬目從明麵上看其實查不出任何問題。你覺得裡頭有貓膩，是因為大家平時所用的飯菜質量似乎越來越差，偶爾一些上佳菜品，量卻變得極，可是每月支出的費用又並未減......」

墨香點頭。

盛玥道：「但這些其實都隻是你主觀臆斷，並不能拿出實際的證據。」

墨香道：「雖然沒有證據，可是誰去檢視，都會覺得有問題啊。」

盛玥笑著搖頭道：「沒有證據就去定罪，何以服眾？就算報，也得要拿出實際的證據來。」

墨香默然了。

盛玥道：「明眼人一看，心裡其實都知道，廚房採買的費用肯定有一部分被截留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陳氏私吞，了的私房錢。」

墨香嗯道：「奴婢也這麼覺得。所以廚房賬目之事，奴婢當時便猜到了大概，可是這丫鬟例銀之事，奴婢真是想破頭都沒想明白這其中的利益究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