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侯府的賞花宴這天,陶姚早早就把手頭的事都理完了,然後按鮑芙早就吩咐好的梳妝打扮,一湖水藍的春裝是新做的,就連整套頭麵也是今季新打的,這一就花了不銀兩。
說實話,還是覺得有點過於隆重了,不過親娘鮑芙卻說這樣打扮才正常,像平日那般打扮太過於素樸了,可也不想想一天到晚都要忙著幾家診所的事務安排,除此外還要查房並且親自理疑難病癥,實在是無法華麗起來,過於華麗那就不是幹活的。
當然這些是沒有拿出來反駁親孃的,不管如何,自家親娘待的心是世間最好的,自然說什麼都不會提反對意見,母相認這麼多年來,親娘從來沒有對說過一句重話,嗬護備至也不足以形容鮑芙對的寵。
「小姑這樣打扮纔好看。」大嫂賀氏一看到陶姚就誇讚起來,並且圍著陶姚看了一圈,又把頭上一支新打的珍珠釵子拔下來到陶姚的頭上,「婆母看看,這樣是不是更好看了?」
陶姚忙手想要把這支珍珠釵拿下來還給賀氏,這一頭已經夠燦爛了,實在無須再加上一支珍珠釵,「大嫂,這可不行……」
鮑芙看了眼笑的兒媳婦,對於的舉其實心裡有數得很,這兒媳婦一向夠眼力,確實是個當長嫂的料。等目看向兒的頭上時,湖水藍的春裝配的頭麵主石用的是綠鬆石與珍珠,不過加上了賀氏神來一筆的珍珠釵顯得兒的小臉更為彩照人,「別拿下來,戴著吧,這是你嫂子的一番心意,你嫂子說得對,這樣更好看一些。」心裡滿意了,朝一旁的心腹大丫鬟道,「去把我那套藍寶石做的頭麵拿去給大夫人。」
「娘,兒媳婦怎好意思……」賀氏嚇了一跳,並不是想要鮑芙給賞賜什麼,會這麼做一來是想維持跟婆婆小姑子的誼,二來確實也喜歡這個不作妖的小姑子,小姑子時常給兒子買的小玩就不隻值這一珍珠釵了。
鮑芙輕拍了一下大兒媳婦的手,「娘也沒有別的意思,這也是孃的一番心意。」
「對啊,大嫂,我都大方收了你送給我的禮,娘給你的你可得收好才行。」陶姚這纔不再試圖把這珍珠釵拔下來還給賀氏,有了親娘這舉,收下這支珍珠釵毫無力。
賀氏這纔不再推辭,心裡一時間得糊塗,這婆婆與小姑子算是有的好相了,孃家姐妹都羨慕嫁得好,臉上的笑容比起往日更燦爛了一些。
臨出門前,鮑芙問起孫子,賀氏這才道,「讓孃好生看著,院子裡也留了人,出不了事。」
鮑芙仍舊是不放心這小孫子,於是又把自己的心腹嬤嬤留下來,不過為免賀氏多心,解釋道,「多個人看著更放心一些。」
賀氏曬然一笑,「娘,你安排就好,我可不得呢。」犯不著在這小事上多心多疑,做人連這點大度都沒有,那這長媳是當不好的。
鮑芙再度輕拍了一下大兒媳婦的手錶示的滿意。
陶姚看了眼這婆媳倆的相,覺得鮑芙還是有眼的,沒有找個攪事回來,不然這府裡的日子可沒有這麼好過。
幾個人都坐在同一駕馬車裡麵,不得找話題來聊,陶姚說了些診所裡麵的趣事,逗得鮑芙和賀氏都高興不已。
賀氏掉眼裡笑出來的眼淚,省得毀了自己的妝容,心裡頗為羨慕這小姑子能有自己的事業,對於小姑子辦診所這事其實京城權貴圈裡的婦人意見是分兩派的,但卻覺得這樣活著才更有意義,不過自己想要學是沒這機會了。
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茶水,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失態,三從四德早已經隨著讀的《誡》等書刻骨當中,學的從來都是如何持家有道,如何侍奉公婆,如何團結小姑子,如何應對一眾妯娌,這就是的長狀態,容不得一一毫的偏差。
未出閣時聽到過人說這小姑子的事蹟,當時還有人嘆這小姑子前半生命不好,被壞人害得骨分離吃盡了苦頭,可當時隻是微微一笑,心裡卻在發問真的不好嗎?
現在看來答案是未必,禍福相倚,如果這小姑子沒有這段前半生的經歷也不會造就現在的,自信飛揚地麵對眾生,一啄一飲其實都是老天定好的數,不會有所偏差。
因為前半生的苦遇到了更好的自己,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幸運?
一時間,的思緒也飛揚了起來,想的都是一些平日裡忙碌中絕對不會想到的事,的天地畢竟就隻有那麼大。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想得神的險些撞到了車壁上,「到了?」張著有些茫然的眼睛問道。
「還沒呢,隻是前方有馬車擋住。」陶姚輕掀車窗簾子看了一眼,道。
賀氏這才悄然坐正子,先是看了下婆母那邊有什麼需要,隨後才關注到小姑子的上,結果看到小姑子的眉間蹙了起來,心頭一驚,忙道,「出了什麼事?」
正悠閑喝著茶的鮑芙聽聞也急忙看向兒,出了什麼差錯?
「沒事,」陶姚的聲音有些悶,「隻是遇到了個故人。」
故人?
賀氏跟鮑芙對視一眼,心裡都有疑問,鮑芙到底是長輩不好跟著探頭看去,賀氏是長嫂算是平輩,出於好奇心理遂也跟著陶姚的視線看過去。
前麵擋著自家的馬車頗為眼,不過不關心這些,一有聚會京城的權貴圈都會出,哪裡沒有人?於是的目又往下移,這纔看到自家馬車的前麵有人攔住了,一個形小的婦擋在那裡,這婦人乍一眼看去穿的還不錯,但是如果細看卻是都經不起多瞧,哪哪都不是富貴的味道,這讓想起一個詞,沐猴而冠。
在記憶裡麵搜尋了一下也沒能想起這是哪家的婦人?畢竟能來這常平侯府辦的賞花宴的都不會是沒份的人,憑心而論,覺得自己邊侍候的得臉的婆子丫鬟都比要來得麵,當然,這個年輕的婦人在看到小姑子時走過來的步姿雖刻意,但那昂起來的頭顱卻讓人有些不敢小看。
陶姚不知道一旁的賀氏心裡活頗為富,兩眼都盯著那朝自己走來的婦,其實這是個年紀才十五六歲的年輕婦人,看來這些年過得還不錯,上也長了些。
「陶春草。」等走到近前,輕輕地吐出這三個字。
以為自那次一別後,或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這顆毒草,可是自打那次看到方健了今科狀元後,就知道陶春草遲早會找上門來。
對於這次的見麵,並不意外,竟覺得似乎來得比想象中遲。
「陶姚。」
陶春草站到了車窗旁,終於看清了陶姚的麵容,人富貴了真是有點不敢認,哪怕現在了狀元娘子,到了陶姚的麵前,仍覺得自己還是昔日那個荷花村不起眼的村姑。
這段時間自我膨脹的心理漸漸又放到了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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