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對古董文玩的瞭解非常有限,但他卻瞭解沈今初。
雖然有時候傻裡傻氣的,但向來坦誠,從不說謊話,在這一點上,江妄是絕對相信沈今初的。
柳暮連忙開口道「小妄你可別這麼說,這是柳家的事,怎麼能麻煩你呢?再說了,初初也是好心啊。」
自從看見小兒子把孩做的飯吃得一乾二淨後,沈今初在柳暮心中的形象就變得無比偉大,就算小姑娘真的是信口開河,他也不可能真讓委屈。
柳暮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十幾分鐘後,就有個穿著花襯衫的老人從計程車上走了下來,徑自進了柳家大廳。
「邢老先生,您來了,」柳暮親自迎上前去,笑道「突然打電話您來,真是不好意思……」
「聽說這有奉憐居士的畫作?」老人聲音洪亮,神矍鑠,目中著濃濃的興味,「在哪?快給我看看。」
邢老先生走到畫作前,先是沉默著端詳了一會,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放大鏡,仔仔細細地觀察著畫作的每個細節。
「怎麼樣?」柳老爺子忍不住問道,「可是奉憐居士的真跡?」
邢老先生直起,看向了旁邊一臉自信的鑒定師,「這是你出的鑒定證書?」
「不錯,」那鑒定師應聲道,「有幸為此等佳作做鑒別,是我畢生之幸,畢竟我們是專業人士,不像某些生慣養的大小姐,隻知道信口開河地編瞎話。」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意有所指地看了沈今初一眼。
邢老先生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扭頭看向一臉不悅的沈今初「所以,你認為這畫是假的咯?」
沈今初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當然。」
「那你覺得假在哪裡?」
「哪裡都假啊,」沈今初快被這些叔叔爺爺們瘋了,「這幅畫真的不是奉憐居士的,最多是個同時期的贗品……」
「怎麼說?」邢老先生來了興緻,繼續追問道,「你是怎麼判斷的?」
沈今初惆悵地嘆了口氣,故作老的樣子看起來分外可「奉憐居士不畫人臉,這是其一,其二,就是這畫上的建築與實際不符,其三,是畫法,看似和奉憐居士很像,實則充滿了匠氣,一看就是在刻意模仿……」
「這畫上建築哪裡不符了?」那鑒定師捕捉到了沈今初話裡的資訊點,立刻開口質問道,「這不就是那個時期的建築嗎?」
沈今初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大煌朝的建築啊。」
「大煌朝滅亡後纔是安朝,大戶人家住在前朝的建築裡,不是很正常嗎?」鑒定師言之鑿鑿地道,「你看沒看見旁邊的題字,這就是給宦小姐的畫像啊!」
「可是皇上他非常非常討厭大煌朝啊!」沈今初急得直跺腳,小手也攥了拳,一副「你到底在說什麼屁話」的表,「大煌朝驕奢逸,安宣帝即位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將所有大煌朝留下的宦府邸拆了重建,尤其是大煌朝代表的亭臺構造,安宣帝外出巡檢視見了都要發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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