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無題

要說前朝之時，那廢帝也有幾個兒子，皇子爭儲哪朝哪代都有，最穩當的法子，便是誰也參和，隻做個純臣，一心隻向著皇帝，也就不必擔心哪天落個慘敗的下場。

劉家以前也是這麼做的，當然也不隻是劉家，秦相以及其餘幾位重臣，均是如此，不管那幾位怎麼拉攏許諾，愣是不心分毫。

但如今改朝換代，皇帝換了人，劉家卻也再不能保持以往的那種置之事外的狀態了，慎王是劉家的婿，又豈會再袖手旁觀的，不得要幫扶一把了，別說要為著兒，就算他們當真不參和，人家也未必會信啊，如此左右為難，倒不如一條道走到黑，慎王上位於他們來說，也是有著天大的好的。

再則燕禇曾經對燕慎，也是當繼承人來培養的，如今出了點小狀況，不過他們商量過後，一直認為這隻是暫時的，待這茬接過之後，燕慎的地位仍能恢復到從前，即便不行，那也得行。

隻是如今秦老夫人這態度，讓頗有些憂慮，莫不真的更看好燕恪，心下不由一陣冷笑：「不過是個隻會領兵打仗的武夫罷了，隻瞧戶部那一團的糟心事兒，屆時就能將他拉下馬來。」

這麼一想，心裡也頓時鬆快了些，再看秦老夫人與香枝兒說笑時，已是毫無力了，秦家再怎麼勢大，秦相的年紀不饒人，力不濟，人難免也有些老糊塗了，不由撇了撇。

香枝兒與秦老夫人倒是有說有笑，相談甚歡，甚至一起商量好了，買那個馬球隊的贏，兩人一老一，倒是頗能說到一塊兒去。

「這打馬球也不難，你還年輕，若是興趣，倒是可以學一學。」

這馬球賽是知道，但打馬球也確實是不會打，倒也知道如今的年輕小姑娘們，不人練這個，且技藝還不錯，若不會打馬球，甚至會被人排斥在外，不由心思了，笑道：「先前老夫人說年輕時也是一把好手，不若我跟你學學吧，也不用怎麼教，隻從旁指點一二即可！」

秦老夫人先是聽得一怔，隨即便笑開來：「這有何不可，若王妃興趣，隨時可以來尋老，別的也指點不了，但這馬球上的功夫，卻也做得師傅。」

「那咱們可就說定了啊！」香枝兒也出歡喜的神來。

瞧著這神，秦老夫人心中微暖，家中孫也如同這般大的年紀，不過卻還懵然不知事呢，再觀人恪王妃，卻已是聰慧異常氣度不凡呢。

兩人這般三言兩語說定，而忙碌不已的寧遠候世子夫人，卻已是尋了過來。

「王妃，枯坐此也是無趣，不若去挑匹好馬跑兩圈如何？」香枝兒騎不錯，這些也是提前瞭解過的，若人家不會騎馬，卻偏來相邀，寧遠候世子夫人麵麵俱道之人，又豈會犯那樣的錯誤。

「王妃年輕年心，早該去跑幾圈了，陪咱們這些老婆子在這裡枯坐，也著實無趣得。」秦老夫人也開口道。

「哎呦老夫人這話說得，著實讓妾汗，也請老夫人諒則個，今兒若有招呼不周之，萬不能怪罪，妾今兒也當真是太過忙碌，你老瞧，我這兒都跑細了呢。」

「罷了罷了，我還能跟你計較不。」

寧遠候世子夫人卻是眼珠子一轉，便笑道：「老夫人既是閑枯坐無趣，不若湊一桌葉子牌，也或是喚了先生來聽個曲兒？」

「你這準備得可還真是周全，可咱們跑來馬場不看跑馬，卻是作怪的打葉子牌，聽曲兒，這要讓旁人得知，定要笑話咱們的了。」秦老夫人倒也不與計較，隻揮了揮手道：「去忙活你的吧，我老婆子還不能自個找樂子不。」

得了秦老夫人的話，寧遠候世子夫人順勢便將香枝兒請了出去。

「朝中各位大人們各有各的立場，這些夫人們湊在一起也不免有些不對付，若有人說話不好聽，還請王妃不要介意。」也很是擔心得罪了這尊大佛，畢竟今兒這一場卻是主辦的，在的地盤上吃了虧，心眼小些的，指定連一併記恨上了。

「世子夫人多慮了，此事並不與你相乾的，再說劉夫人想必是在為慎王妃抱不平，我倒也有諒的慈母心腸。」諒是一回事，卻也並不認同，不過他們之間，那也是怎麼也說不到一塊兒去的，明麵兒上鬧出來，倒好過虛與委蛇。

寧遠候世子夫人一聽這話，頓時便放下心來了，恪王妃快言快語，也是個痛快人，比起那些心裡明明生氣，卻還遮遮掩掩，裝得十分大度，背後卻小作不斷的那種人，可是要強得多了。

「劉夫人果然也是慈母心腸，不過妾卻也不贊同這說法，男人們的事自有男人去解決，咱們人本就活得不易，又何苦相互為難不是，總之，將朝堂之事帶到聚會上來，我是看不上的。」辦的聚會自也有自己的目的，卻也是盡量做到賓主盡歡，有出差錯的時候，劉夫人這樣，也明顯是不給麵子。

但人家勢大，不給麵子也不能把人家如何，不過是背後嘀咕幾句罷了，但顯見劉夫人也是兒了的忌諱，宦人家的眷，不管明裡暗裡鬥得如何，但維持基本的風度還是要的，劉夫人就太不講究了點，也可能是心急了。

「不想世子夫人竟是看得如此明白，難怪人人都道世子夫人最是個明白人呢。」香枝兒讚歎了一聲，頗認同這話，人確實活得不容易啊，尤其是這時代的人，男人三妻四妾，人還得裝賢慧。

「什麼明白人，我也不過是蕓蕓眾生中一人罷了，旁人多誇我幾句，我還能飛上天去不，王妃就不要笑話我了。」說到此，不由再次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香枝兒聽著這銀鈴般的笑聲，心也頗為放鬆，臉上又掛起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