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心中暗罵信陵君,嘆道:“有什麼辦法?只好見一步走一步。”
信陵君仔細打量他好一會,深吸一口氣道:“龍若想此次得以免難,還可到無盡的榮華富貴,只有一個辦法,你想知道嗎?”
項龍心:“來了!”扮作怦然心問道:“君上指點!”
信陵君道:“就是殺死安釐這昏君和龍君。”
項龍裝作嚇了一跳的驚道:“什麼?”
信陵君冷冷地道:“無毒不丈夫,他不仁我不義。安釐邊也有我的人在,可把兵暗藏宮裡,只要你殺死安釐,我的人可以立即取出兵把龍君等人殺個,那時我登上王位,兼有你這猛將爲助,趁秦國無力東侵的良機,統一三晉,天下還不是我們的嗎?你更可殺趙穆報仇雪恨,否則回到趙國你還是死路一條。”
他描繪出來的前景的確非常人,但項龍早知全是騙他的話。點頭道:“確是唯一的方法,但安釐王必有人保護,我又不可以公然拿武,如何殺得了他呢?”
信陵君見他沒有反對,雙目放興地道:“我本來打算把匕首藏在你那一席的幾底,不過也不太妥當,現在既猜到在席上囂魏牟會向你挑戰,那你可以在擊敗囂魏牟後,接安釐的祝賀時出奇不意把他殺死,再憑你的劍製造點混,我們便有機會手。同一時間我的人會攻皇宮,何愁大事不。”
項龍心想若我給囂魏牟幹掉又怎麼辦呢?靈機一,這時不乘機多佔點便宜,就是笨蛋,正容道:“只要我無後顧之憂,龍將命給君上又如何。”
信陵君皺眉問道:“什麼是你的後顧之憂?”
項龍道:“當然是雅夫人和趙倩,假若們能離開大梁,我心無掛慮,可以放手而爲。”
這開天索價,落地還錢。他當然知道信陵君不能放趙倩走,卻不怕讓雅夫人離去,因爲後天無論刺殺是否功,信陵君也可預先吩咐下面的人把雅夫人追截回來。
果然信陵君道:“趙倩萬萬不可以離開,因爲你還要送宮去。至於雅夫人嘛……龍你既然有這要求,我定可設法辦到。”
項龍放下一半心事,說道:“君上的大王本不會讓趙倩爲儲妃,爲何還要迎宮?”
信陵君嘆道:“龍你太天真,安釐可輕易地使趙倩不明不白的死去,然後向外宣稱病死,還把送回趙國,趙王亦無可奈何。這樣做雖著跡了點,卻是安釐沒有辦法中的最佳辦法。”
項龍聽得遍生寒,更增救之心。
信陵君道:“只要你殺死安釐,不是一切均迎刃而解嗎?”
項龍搖頭道:“我這人就是這樣,做什麼事都不想連累其它人。若趙雅趙倩不在,任何事我均可一力承擔,縱然失敗遭擒仍不會出賣君上,但若想到可能會牽累們,我怕到時不敢下手就糟。”
信陵君拿他沒法,強下怒氣,點頭道:“這事讓我想想,總有辦法解決的。”
項龍聽他這麼說,心中暗喜,又想起烏卓說過會設法混城來,說道:“爲不使安釐起戒心,我這兩天最好不要只躲在君上府,輕輕鬆鬆四溜逛,那安釐更不會防我。”
信陵君皺眉道:“這怎麼,龍君會找人對付你的。”
項龍笑著道:“他不會這麼蠢,看過沙宣那麼容易給我殺掉,現在又有囂魏牟代他出手,兩天時間竟等不及嗎?我是爲君上好,希計劃更易功。”
信陵君因有求於他,不想太拂逆他的請求,點頭道:“你還有什麼要求呢?我最近剛收到幾個楚國送來的歌舞姬,聲藝俱全,讓本君派兩個供你樂吧!”
項龍自問小命能不能保住,尚在未知之數,那有興趣和鬼混?正道:“這兩天我不應沾染任何,以保持最佳狀態,嘿!若能殺死安釐,君上就算不送我,我也會向你提出請求!”
信陵君眼中閃過嘲弄之,哈哈笑道:“假若事,你要魏國的王后公主陪你都沒有問題。”兩人對一眼,各懷鬼胎的笑起來。
項龍離開信陵君的宅,朝雅夫人的彩雲閣走去,穿過園林,一婢匆匆而過,把一團東西塞往他手心,項龍愕然接著,婢加快腳步,沒進林木裡去,由於低垂頭,看不到的長相。
項龍攤手一看,原來是條折迭整齊的小巾,打開後上面繪有一幅緻的地圖,旁邊還有幾個小字,寫著:“風橋候君,申酉之,紀嫣然。”
項龍心中大奇,細看地圖,正是由信陵君府到那風橋的走法。哈!這個才真想得周到,竟然用這種方式約會,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想不到表面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驕傲樣兒,其實還不是男人。一顆心立時灼熱起來,旋又想起目前四面楚歌的境,苦笑搖頭,在園中一個小亭坐下,考慮應否赴約。
足音響起,一名府衛趕來道:“大人有請公子!”
項龍大爲訝異,隨府衛回堂見信陵君。
信陵君欣然道:“龍真有本領,嫣然剛差人送來口訊,邀本君和你今晚酉時中到的小築繼續今天未完的辯論,可見對你印象非常好,待會我遣人把你送去吧!”
項龍暗好險,剛纔那條巾原來是個陷阱,這次纔是真的,自己確是心大意,差點上當。主因還是對自己的魅力過份有自信,不由愧集。
信陵君見他神古怪,訝異地道:“龍不高興嗎?大梁人無不以能參加嫣然的晚會爲榮呢!”
項龍正思忖是誰佈局害他,聞言苦笑道:“我是不去爲炒,以免分神。”
信陵君笑道:“不要那麼張,也切莫以爲嫣然會這麼容易就對你芳心。你今天妙論連篇,引起許興趣吧!若不去反會惹起別人懷疑。”
項龍道:“君上說找人送我去,難道君上自己不去嗎?”
信陵君唉聲嘆氣道:“邀我只是禮貌上不得不如此,目標仍只是你,去吧!錯過嫣然的晚會,我也要爲你惋惜。”
其實項龍不知多麼可以再見到這風格獨特的,今早貿然離席是基於大男人的自尊心,既有信陵君的推波助瀾,把心一橫道:“我自己去吧,順便隨逛逛。”
信陵君笑著答應。
項龍回到彩雲閣,趙倩和趙雅兩人在大廳閒聊,見他回來,自是笑靨如花,非常高興。他見趙倩在座,不敢說出信陵君剛纔那番話,怕嚇壞弱的公主。
雅夫人會意,笑道:“來!公主!讓我們一齊侍候項郎浴!”
趙倩雖不介意和項龍親熱,甚至讓他手腳,卻從未試過裎相對,立時俏臉飛紅,驚駭地逃掉。雅夫人半真半假,扯他到浴池。項龍和這人的鴛鴦戲水,把信陵君要他刺殺魏王的事如實吐。雅夫人變冷,雖有小昭等八不斷傾進熱水,仍於事無補,失道:“後天那麼快!怎辦好?”
項龍道:“刺殺魏王之事自然萬不可行,無論功與否,我也休想活命,所以現在唯一的選擇,是如何盜取《魯公錄》,然後全安全逃去。”
雅夫人愁眉不展道:“你倒說得輕易,這是魏人勢力最強大的地方,魏王和信陵君均有嚴防範,寸步難行,怎逃得出去?”
項龍道:“放心吧!信陵君裝模作樣,亦要讓你和胥離去,否則我會拒絕執行他的刺殺行,問題是你們怎樣可避過他的追截,更可慮是說不定他會瞞著我,私下把你們押送往別去。”
雅夫人埋首他懷裡,抖著聲音說道:“他定會那麼做的,而且人家怎捨得離開你呢?要死便死在一塊兒。”
項龍道:“這次到我不許你說這個‘死’字,信任我!”又道:“雅兒是報件的高手,此次專誠來《魯公錄》,不會事前全沒有計劃過吧!”
雅夫人道:“當然有周詳計劃,只沒有想到是個陷阱。我據郭縱得來那畫有云梯製法的殘卷,配製一個帛卷,只要把真正的《錄》出來,由我和小昭等八人一齊手,有把握把卷首的一大截摹製出來,包管維肖維妙,若信陵君查卷時只看卷首的一截,絕不會發覺給我們了手腳,不過卻最需要十天的時間才行。”
項龍靈機一說道:“既是如此,不若你盡一晚的時間,略臨摹卷首的一截,然後把其它部分割下來,駁上空白的假卷,那便更有把握將信陵君瞞過。”
雅夫人讚歎道:“雅兒真蠢,這麼好的方法竟想不到。”旋又滿懷愁苦的道:“可是怎樣離開魏國呢?若信陵君把你和倩兒留下,我們縱然功逃掉仍是沒有用。”
項龍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定有一個兩全其的辦法。”
雅夫人俏目發亮說道:“天無絕人之路,兩全其,項郎的說話既新鮮又聽,雅兒煞你哩!”
項龍莞爾道:“現在讓我去看看可不可以上烏卓,此人智勇雙全,兼悉魏國的形勢,或可想出妥善之法。今晚我要赴紀嫣然的晚會,到時我會溜回來,快告訴我道的口。”
兩人再商議行事的細節後,項龍帶齊裝備,出門去了。
步出信陵君府,來到街上,一個人撞過來道:“兵衛認得我嗎?”
項龍愕然去,只覺非常面善,好一會記起是原君手下的著名家將,與被他殺死的徐海齊名的布,喜道:“原來是布兄。”
布把他拉進一間食館去,坐下後低聲道:“我們當中大部份人對原君心灰意冷,更不願留在險難靠的魏人中茍安生,希跟隨兵衛,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項龍皺眉道:“可是現在我是自難保,趙魏均不是我容之,你們跟隨我,恐怕要賠掉命。”
佈道:“我們共有四十八人,均是有膽不畏死的人,早想過各方面問題,下決心追隨兵衛。只看兵衛這種顧念我們的態度,我們便心甘願爲兵衛賣命。以兵衛的人材,遲早可大有作爲,請收容我們吧!”
項龍逐漸心問道:“你們不是住在信陵君府嗎?”
佈道:“我們一部份人隨原君住在府,有些則暫居在附近一所行館,現在只等兵衛的指示。”
項龍有過教訓,暗忖暫時仍不能這麼信任此人,和他定好聯絡的方法,問道:“你們是否全是趙人?”
布搖頭道:“什麼國的人都有,兵衛放心!我們是真心敬服你的爲人和兵法,絕無異心。”
項龍道:“好吧!你先回行館,靜候我的命令。”
布大喜而去。
他前腳剛去,烏卓坐他位子裡,項龍大喜,忙和烏卓議對策。
與烏卓分手後,太仍在西牆之上,他見時間尚早,順步依地圖指示,來到那風橋,果然橋如其名,寒風呼呼,過橋的人很,且匆匆來去。橋的兩端均爲樹林,房舍稀疏,非常僻靜,是手殺人的理想地方。
照道理龍君或囂魏牟實不用多此一舉,佈局在這裡殺他,另一個仇人原君更不會蠢得壞他舅父的大事,究竟是誰人要騙他到這裡來呢?想到這裡,好奇心大起,看準敵人尚未來到,先一步躲到橋底,利用鉤索,把自己附在橋底,那樣就算有人查探橋下,一時亦察覺不到他的存在。項龍耐心等待,到過了約定的時刻,集輕巧的足音在橋上響起,似乎敵人都沒有穿上鞋子。項龍心好險,若自己真以爲佳人有約,這次肯定要吃大虧。
有人在上面道:“鉅子!項龍怕不會來了,到此的路上看不到任何人。”
橋下的項龍嚇了一跳,難道是趙墨的領袖嚴平?
一陣雄健的聲音說道:“這小子怎會識穿我們的陷阱呢?真是奇怪!”
項龍認得不是嚴平的聲音,卻更頭痛,上面這班人不是“齊墨”便是“楚墨”,想不到他們消息如此靈通,竟猜到鉅子令在自己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前那人說道:“鉅子!現在應怎辦好呢?”
那鉅子冷笑道:“他以爲躲在信陵君府我們便找不到他嗎?別人怕信陵君,我符毒怎會怕他?”
他那手下低聲道:“聽說後天他要赴魏王的晚宴,龍君和囂魏牟必不會放過他,所以若要手,只有今晚和明晚。”
符毒沉半晌後道:“我們還要預備一下,就明晚手吧!若可以的話,順手宰掉信陵君,那日後我們大楚對付起魏人時,會輕鬆多了。”
項龍暗慶自己來了,聽到這個大謀,同時亦知道來的是楚墨,不心中謝老天爺。對方既有應,自然深悉信陵君府的形勢和防守力量,還敢進府殺人和搶東西,顯然實力驚人。但現在既知對方謀,將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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