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楚這才猛地回神過來，顧不上穿服，閃電般的速度衝到了床上，鑽進了被子裡，把自己捆得死死地，隻出一個頭來，「你……你進來怎麼不敲門的？」

樓司沉盯著暮楚的目炙熱了些分。

目落在床頭，那頭被丟棄在一旁，被穿過的，屬於他的短。

暮楚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頰腮頓時得通紅。

小手探出去，一把將那條被穿過的短了一個團，塞進了被子裡，把頭也深深地埋進了被子裡去，悶聲道：「一會兒我洗乾淨了給你送過去……」

樓司沉似乎是同意了。

他折，往外走。

暮楚聽到了他開門的聲音。

悄悄地探頭往外看，卻見樓司沉也正回頭看著床上的，他的神間似還有些分戲謔，「原來你還記得『恥』二字怎麼寫！」

「……」

暮楚真想拿手裡的-砸他！

「吃飯。」

他丟下兩個字，出了門去。

暮楚換了服下樓，卻不想，大廳裡這會兒多了好幾個人。

樓司沉正坐在廳裡的單人沙發上看報，陸岸琰在長沙發上懶漫的攤著，薛秉和李薇安則站在一旁，隨時準備待命。

「！」

薛秉第一個發現了下樓來的暮楚。

「三嫂！！」

陸岸琰好不熱。

一下子坐直了子，沖暮楚招手，「來來來，過來坐！」

樓司沉這才終於從報紙上拾起了頭來，暮楚的視線撞進樓司沉的深潭裡，慌忙別開了眼去，頰腮上泛起一層窘的紅潤之來。

徑直朝陸岸琰走了過去。

陸岸琰連忙騰了地方，讓暮楚坐下，「三嫂，昨兒睡得好嗎？」

「……」

這是什麼問題？

「還不錯啊。」

陸岸琰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樓司沉，「可我看三哥怎麼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樓司沉銳利的眸剜了一眼陸岸琰，「陸四，你是不是真不打算回國了？」

「……三嫂，你得罩著我！三哥老欺負我！」陸岸琰同暮楚吐槽。

「……」

暮楚哪得上話啊！

樓司沉深遠的目再次朝暮楚看了過來，隻覺那視線宛若是看進了心裡去一般，惹得小心臟兒隻『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就聽陸岸琰在耳邊低聲道：「三嫂，我三哥好些年都沒嘗過人的味道了，你這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不幹點兒正事，不擔心把人家憋死啊？」

陸岸琰的話，才一說完，一疊報紙就照著他的臉飛了過來，就聽樓司沉冷冷下令，「薇安，把他丟出去！」

「是！」

李薇安領命，毫不留的架過陸岸琰就往外走。

「三嫂——」

陸岸琰還在試圖求助於暮楚。

暮楚仰高脖子，扯著嗓子沖著他的背影喊道：「薇安，記得把他扔遠點，省的礙眼！」

「我-靠！！」

什麼夫唱婦隨，就是眼下這一幕。

「三嫂，你可真是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啊！我這可比竇娥還冤啊！」陸岸琰還在委屈的大聲喊著。

樓司沉隻當沒聽到，他放下手裡最後一張報紙，同暮楚道：「吃飯了。」

「哦。」

暮楚跟著他起，往餐廳裡去了。

滿腦子裡卻還想著剛剛陸岸琰說的那句話……

他好些年都沒有過人了嗎？好些年又是多年了？三年，四年？又或者五年，六年？

樓司沉似注意到了暮楚飄忽在外的心思，他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提醒：「認真吃飯！」

暮楚這纔回了神過來。

咬了咬筷頭，糾結了一小會兒，還是紅著臉，湊近他，冒死問了一句：「樓主任，你有多年沒過人了？」

「……」

樓司沉抬眸，深邃的眼眸迫的凝著看。

暮楚被他盯得有些慌了。

他的視線，有如火焰一般，燒在的臉上，滾燙滾燙的，讓頰腮上的紅潤一下子蔓延到了脖深，窘的低下了頭去，「那個……當我沒問。」

「嗯。」

樓司沉從容的應了一聲，而後，低頭繼續淡定自若的吃他的飯去了。

所以……

嗯？

就這樣？？

這態度……

暮楚簡直看呆了。

這回應，到底是有呢，還是沒有啊？

暮楚這下心裡算是徹底抓狂了，本來就好奇心重的他，被他這麼一若有似無般的撥一通之後，更重了！

「專心吃飯！」

樓司沉大抵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的人，隻需要的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作，他便能知所想。

「……哦。」

被他看穿心思，暮楚有些鬱悶，癟癟，開始努力飯。

被李薇安扔出去的陸岸琰這會兒又折了回來，他毫不客氣的往餐桌前一坐，沖一旁伺候著的傭人招了招手，「添副碗筷！」

他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飯後，陸岸琰和薛秉以及李薇安又都同時消失不見了，大概都各回各家去了吧！廳裡這會兒隻剩了樓司沉一人坐在那裡，他在專心致誌的翻看著一本古老的醫書，連書籍的紙張都已經泛黃了，甚至有的地方還缺棱缺角的。

「你在看什麼？」

暮楚湊上前去問他。

樓司沉似不經意的把書本闔上了，「醫書。」

「我能看看嗎？」

「隨意。」

樓司沉把書本遞給了暮楚。

暮楚翻開看了兩眼，有些囧。

上麵全是繁字不說，還都是文言文，別說讓一字一句的看完了，就是讓看懂幾句也不容易的。

「就沒有簡譯文嗎？」

把書重新遞迴給他。

樓司沉接過，「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暮楚在他邊坐了下來，腦袋歪著，目定定的看著他，「樓主任，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

樓司沉疑的看著。

「你床頭擱著的那些沒有寫名字的藥丸，到底是治什麼病的？」

「……胃病。」

暮楚搖頭。

樓司沉目沉沉的看定，「那你說是治什麼病的？」

暮楚的心頭尖銳的疼痛著，染著水汽的眸子看向他的，「你的，也不是車禍，對不對？」

「我隻回答你一個問題。」

「可你撒謊了！」

「我沒撒謊，那其中確實有一味葯是治療胃病的。」

「那其他呢？」

「你隻問我一個問題。」

「我現在想要問兩個了。」

暮楚臉急。

「有沒有哪兒想去玩的地方？」樓司沉生的轉了個話題，顯然不太想繼續剛剛暮楚的那個話題。

可這並不意味著暮楚就會結束。

「我從你的藥盒裡每一樣都走了一顆葯。」

「發現了。送醫院檢驗了？」

「你知道？」暮楚有些挫敗，雙肩垮下來，「果然，什麼事兒都逃不出你的掌控，所以，你也知道有很多味葯我本查不出什麼究竟來，對嗎？」

「還有兩天時間，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樓司沉又問了一遍。

言外之意，他已經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

暮楚也隻能作罷。

搖搖頭，「哪兒都不想去。再說了，這兒除了賭，還能有什麼好玩兒的？」

「你若想賭，也可以去玩一玩。」

暮楚驚愕的看著他，「我沒聽錯吧？你讓我去賭博？」

「偶爾放縱一下，有何不可？」

「那兒可都是豪賭！」

「你認為我賭不起？」

「……」

這一點，暮楚可從來沒覺得過！

「想去嗎？」樓司沉問。

「想！」

暮楚小啄米般的點著腦袋，突然就有些興起來了，「我還從來沒有賭過呢！萬一我把你的家產全給輸了怎麼辦？」

樓司沉瞇了瞇魅眸，「想要輸我的家產，談何容易？」

「這麼囂張——」

「試試！」

「好，什麼時候去？」暮楚已經有些躍躍試了。

「晚上吧！不玩太久，我們隻是去嘗嘗鮮。」

嘗嘗鮮？

這話說得！

暮楚忽而又想到了陸岸琰中午跟說的那番話。

「你從前去過嗎？」

「很。」

「那就是去過了？」

「非常偶爾。」

樓司沉向來不是沉迷這種場所的人。

黃-賭-毒對他而言，從來不任何吸引力。

「那種場合有嗎？」暮楚嘗試著往某個話題靠近了過去。

「應該不缺。」

「有不正經的？」

「什麼樣的就不正經的？」樓司沉狀似不解的問。

「就……就是做那種生意的！」

「哪種生意？」

樓司沉故作不明白。

「拉-皮-條！明白了嗎？」

「……噢。」

「有麼？」

「不缺。」

「你有找過這種人嗎？」

其實，這句話纔是暮楚一直想要問的！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在外麵花錢睡人嗎？你呢？有過麼？」

暮楚湊近他那張俊無儔的的麵龐，瞠目問他，末了，又喊道：「等等！回答之前，你得保證，絕對沒有撒謊！」

樓司沉微挑眉峰，沉聲問暮楚：「你也是我花一百萬睡回來的，這算不算？」

「……呸！」

暮楚漲紅著臉唾他，「我說的那種，那種靠賣為生的人……」

樓司沉瞇了瞇魅眸，「你覺得如果我想要一個人，還需要去那種花月場所嗎？」

「……」

暮楚下肩膀，「說得也是！你樓司沉是誰啊？要長相有長相，要氣質有氣質，要錢有錢，想要什麼樣的人，還不是勾一勾手指的事兒？所以這些年，你也沒睡人咯？」

樓司沉目沉沉的看著暮楚，眸底似有淺淡的笑意掠過，「別的人，我連手指都懶得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