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撞何等兇猛?饒是這駱葉青一鋼筋鐵骨,也在這一撞之下昏昏沉沉,半晌才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手在臉上頭上一陣抹,張便罵道:「媽的,什麼玩意兒!」
「好的腦袋!」孫飛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出來,站在徐方易側,見狀不駭然道,「此人一外家橫練功夫,當真了得!」
徐方易臉沉,轉頭對南樓峰道:「南掌門,如何?」
南樓峰也是麵沉如水,緩緩道:「化神之上,自然不懼!化神之下……」
二人不約而同的將目落在手持隕月劍的柳隨風上,眉頭皺,心中暗自思忖:「以化炁初階便能剋製對方的古怪功法,純有這樣的弟子,而本派之中,卻又有幾人敢稱勝過此子?」
這邊楚尋卻看得眉飛舞,大笑道:「大師兄,好不能讓你一人得了,下一場便由我出戰如何?」
柳隨風輕笑道:「你這憊懶的憨貨,平時不見你出力,遇到這等比武較技之事,卻搶得比誰都快!」
楚尋笑嘻嘻的大踏步走上前去,嗬嗬笑道:「我這也是生怕大師兄累著了,我這個當師弟的,有事代付其勞,師兄不誇我也就是了,還偏要嫌棄我憊懶,這可從何說起?」
隻聽一聲大喝,卻是那矮小壯的駱葉青徹底發起狂來,雙臂一振,上衫頓時寸寸破碎,眾人隻見他渾虯結,骨骼格格作響,不時發出輕微的響之聲。書趣樓()突然形展開,如電般到。
「來得好!」楚尋低喝一聲,雙足不丁不八站穩,正要以《六甲》的功法凝神應對。卻不料有人速度比他更快,一道黑影從邊閃過,雙拳如同五丁開山一般,重重的轟擊上去。
「三師弟!」楚尋隻是瞥了一眼,哪裡認不出朝夕相的師弟?頓時泄了氣,高聲道,「這一仗你搶了,下一戰卻決計不許與我再搶!」
駱葉青這一招也是發了蠻力,以他的本事,就算是麵前站著一頭大象,也會在這一撞之下筋斷骨折。此時在半空,卻覺到周的所有空氣都急速的湧,瞬間向對方匯聚過去。
剎那之間,駱葉青神一陣恍惚,覺到天地彷彿為之翻轉,整個天空都塌陷了下來,一彷彿虛空破滅、洪荒毀壞的大破滅意境,將他整個籠罩。
隻聽一聲悶響,二人的拳頭已經重重對撞在一。
轟然巨響聲中,四散的氣勁將堅實的地麵震得寸寸裂,土石飛濺。
塵土飛揚中,兩個影同時向後飛出,幾乎同時落地,李承淵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抬起手來,右手兩指骨竟然已經被生生打碎。
他卻不僅沒有毫的驚慌,反而咧著嘿嘿一笑,神極為得意。
陸流齜牙怪笑道:「純門下也不過如此,連咱們的一個尋常護法也……」
「哢……」
如同琉璃破碎出一條裂紋一般的聲音響起,陸流的聲音也曳然而止。
「哢嚓……哢嚓……」更多的破碎聲音不斷響起,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況有些不對了。
隻見駱葉青搖搖晃晃的落在地上,雙臂臂骨、前肋骨、肩頭鎖骨,已盡數被李承淵剛猛雄渾的拳力震斷,七竅都被震出來。
他口中鮮狂噴,顯出目驚心的大片紅。
「好霸道……的……拳……」駱葉青艱難的抬起頭來,咧開大朝李承淵一笑,突然大頭一低,重重的摔倒在地,氣絕亡。
不僅是陸流臉大變,南樓峰與徐方易也是震驚不已。
以這二人的眼力,自然不會將李承淵和駱葉青這種程度的拚鬥放在眼裡,不先天皆螻蟻,這句話絕非無的放矢。
他們真正在意的是,李承淵剛才分明還是如此虛弱,看境界也隻不過是剛剛突破築基圓滿,卻能一拳擊殺足足高出兩三個小境界的對手。
柳隨風一劍修為高明之極,藉助利隕月,以弱勝強並不奇怪。但是這以拳對拳,卻來不得半分取巧,除了發力的技巧有所差異之外,純以本功力比拚,換而言之……
「這個純弟子,明明隻是凝聚金丹不到片刻,卻擁有如此雄渾的真氣?他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
「有徒如此,那當師父的又該如何?」
二人不由自主的轉頭向蕭千離去,見到他依然麵帶微笑,甚至連一驚訝的意思都沒有,顯然是竹在。
「這純宮究竟還藏有多底蘊?」與已經決定韜養晦的南樓峰不同,徐方易的心中已經是極度的震驚。
「大弟子劍超群,三弟子真氣霸道,這二弟子看來也是氣勢沉穩,顯然也不是易於之輩,還有那個掌教師妹……單單這四人,長空派最也得派出四五名長老方可匹敵。」
「而純掌教……」一想到就是麵前這人以一劍之力鎮明劍派,徐方易隻覺得心中冰冷一片。
「倘若我與掌門聯手,或可糾纏?」徐方易這個念頭剛剛浮上來,立刻目又落在站在遠的謝廣陵上,不由得苦笑連連。
駱葉青死,拜火教眾人頓時大聲鼓譟起來,陸流眼中兇閃,獰笑道:「我等好心上山送禮,卻被你等殺了兩個本教散人,是何道理?」
「是麼?」蕭千離雙目神離合,在陸流上瞥了一眼,淡淡說道,「倘若真是好心送禮,這十五口箱子裡,為何儘是些火毒水?」
此言一出,陸流頓時臉大變。
蕭千離並非胡猜測,拜火教東來,雖然必定攜帶大量錢財。但是如今正是百廢待興,林夕那一番話雖然半真半假,卻也出教中、人手不足之事。這纔不過數月,拜火教又豈會送上這樣一份厚禮?
更何況這十五口大箱子,倘若真的裝滿金銀珠寶,一口箱子怕不下數千斤重?又如何能抬得如此輕鬆?
隻聽轟隆轟隆聲響,卻是拜火教眾將幾個箱子摔碎,從中取出十餘把勁弩,又有幾人提起一個黑乎乎的圓筒,七八道黑水箭激而出,烏黑,在映照之下,顯得詭異之極。
眾人隻覺奇臭沖鼻,既似腐爛的,又似死魚死蝦,聞之令人作嘔。心知必然是拜火教所用的奇毒,急忙閃避開,那幾道水箭落將下來,青石地麵頓時嗤嗤作響,腐蝕出一個個淺淺小孔。
「好烈的毒!」在場眾人大多見多識廣,見之也不然變。
南樓峰與徐方易對視一眼,各自見到對方眼中的忌憚之。以二人的本事,要想並不難,但是這勁弩毒水將山道堵得嚴嚴實實,顯然是防備有人借著輕功逃離。倘若對方還有後招,隻怕更加難以應付。
蕭千離卻依然麵不改,輕笑著搖頭道:「拜火教還是這麼不爭氣麼?」
陸流後退半步,從旁邊教眾手中接過一隻長長的金屬圓筒,高聲道:「蕭掌教,這些小小手段想必也奈何不得你,隻是倘若你這純宮也就隻剩下你一個桿掌教,想必也沒什麼意思!」
蕭千離微笑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陸流嘿嘿怪笑道:「咱們教主說了,倘若你肯老老實實的把純心法出來,這裡五口箱子的東西就送給你,咱們三五年之刀兵不興。倘若不肯,陸某這條命換你純宮那些弟子的命,想必也是極為劃算的!」
他右手一揮,最後麵的五口大箱子蓋子掀開,出裡麵的金銀財。
「裝腔作勢!」楚尋眉頭一揚,正要上前,卻被蕭千離攔住,輕笑道:「拜火多死士,此人說話多半不假。」
「那怎麼辦?」楚尋急急低聲道,「不如弟子仗著《六甲》去沖一衝?隻要對方一,師父就可以破陣而出。」
陸流功力深厚,早已聽到了楚尋的隻言片語,嘿嘿一笑,呼哨一聲,忽然有幾個壯漢起神威,將箱子高高舉起,吐氣開聲,竟然將幾個箱子用力的拋擲過來。
「小心!」柳隨風急忙手一拉傷勢未愈的李承淵,長劍護住上要害,盯著那幾口箱子。
那箱子並未丟在眾人頭頂,而是落在空地上,箱頓時四分五裂,出黑乎乎的一大堆小小圓球,骨碌碌滾落一地。
「火藥!」這一下連楚尋都不知如何是好,卻見陸流道:「這裡共有四箱火藥,我這小小圓筒隻要放出半點火星,諸位又有幾人能扛得過去?」
「好毒辣的計策!」這一下就連南樓峰與徐方易也為難起來,四大箱炸藥在這山道上同時起,隻怕百米之不會有半個活人。
二人都是老謀深算之輩,心神電轉,飛快的盤算自己能否避開火藥的威力,得出的結論卻讓二人稍稍鬆了口氣——自己應該是能逃出炸波及範圍,至於其他的……
麵對這樣險惡的局麵,蕭千離竟然還能笑得出來,輕笑道:「炸藥、毒水、弓弩,除此之外,拜火教還有些別的手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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