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綦剛才坐著的金黃蟒紋錦墊旁,一把青黑扇骨的扇子,靜靜的躺在那裡。
葉清晏提著角過去,側蹲拿起青烏。沉甸甸的青烏,十分墜手,改為雙手捧著,輕移蓮步走到車門口,福遞出,整個過程再是端莊秀麗不過。彷彿剛才那個豪放不羈喝茶的人,從不曾存在過。
蕭長綦接過青烏。在他的手裡,青烏就像是一把普通的摺扇,十分輕巧趁手。一手握著扇柄,『啪』~一下開啟了。
葉清晏下意識的就想要躲,最後生生的穩住,暗暗對自己道我不知道它是殺,我不知道它是殺!而且就算是躲也躲不開!躲不開的!
扇子是正麵開啟的,扇麵是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水鬆鶴圖。
「辛苦王妃了。」
「妾惶恐。」
蕭長綦風雅無比的扇著扇子,朝不遠另一輛蟒龍紋六駒馬車走去,因為並沒有戴麵,沿路有人看到了他的俊容,無不駐足發獃。
葉清晏後背出了一層冷汗,直到用力都聽不到蕭長綦的腳步聲後,才雙一跪坐在狐毯上,輕了一聲,「噓~」
看來得儘快適應了他的存在才行,不然老這麼戰戰兢兢的,也不太像話。或許他會認為是懼於他在外的名聲,但隻有自己清楚,前世和他幾十年相,親眼目睹了他逐鹿天下的霸道,他為了心人的瘋狂,痛失所後的暴殘酷,治理天下的鐵手段……直到他死後,還夜不安寢了三年,那三年裡,隻要閉上眼就彷彿能覺到他站在的榻邊,手持帝王之劍,冰冷死寂的眼神看著,想要拉下地獄……
「王妃,您還好吧?」春雨的聲音自車窗車響起,關切的語氣。
葉清晏的臉微微發白,聽到春雨的聲音後,忙道「你上車。」
春雨讓車夫暫時停下馬車,進了車廂,看著神明顯不太正常的葉清晏,「怎麼了娘娘?」
「沒、沒什麼事,就是忽然覺得有點兒冷。」
「冷?」春雨看著葉清晏裡裡外外足有八層服,外麵是三月艷天,這還冷?!
「娘娘,您是不是生病了?」
「可能吧,一會兒麵見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還是張的。」
「要不……奴婢陪您下會兒五子棋轉換一下思緒?」
「也好。」
車幾的玉檀木幾麵是能活的,反過來就是縱橫棋盤,而車壁的儲格中有黑白玉子,主僕倆下起了五子棋。
……
三皇子的車輿,則是一片凝肅。
蕭長綦懶懶的倚著車窗,時而用青烏簾看一眼外麵,默不作聲。
「老九,三哥知道你一心想要當一個富貴閑散的王爺。如果是以前,三哥也願意你這樣,甚至護著你一世當個安樂王。但是現在」
「三哥慎言。」蕭長綦打斷他的話。
安親王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自己層層包紮已經廢了的腳,滿臉痛恨不忿,「三哥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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