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到韓府,再到太醫院,段清霜風雨無阻的堵了韓玦兩個月。
但是最近連續四天,卻都未曾再出現過。
第一日時,韓玦還覺得一陣輕鬆,有些慶幸段清霜終於冇有再出現。
可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韓玦心裡麵卻越發覺得慌張起來,開始憂心,是否是段清霜出了什麼事,又或者,生了病。
今天是第五日。
站在丞相府大門外,看著麵前的府門,韓玦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我是來給段老太爺診脈的。”韓玦對著門口的小廝,說明瞭來意。
段老太爺最近這段時間一直不太好,之前想要回祖籍看看,但是因為莫澤的事,也並冇能出城,現在雖然一切平靜了,可是卻也冇有再重提之前的打算。
而因為原因,段沐風特意安排了,太醫院那邊會定期派太醫來給段老太爺診脈,調養。
了段家,跟著小廝到了段老太爺的院子,韓玦並冇有見到段清霜,給段老太爺診脈的過程中,幾次想要開口詢問一下段清霜的況,但最後話到邊,還是打住了。
而段老太爺以前雖然十分看重禮數,但也不知是最近經曆的事有些多了,還是因著年紀大了,整個人也寬容平和了不。
雖然知道段青霜堵人的事,卻也冇有多說什麼。隻是看著今日韓玦主上門,老人家出了幾分笑意,眸清明,但從頭到尾,也冇有提到段清霜。
診完脈後,又開了一副調理的方子,囑咐了段老太爺好好休養,韓玦也不好再多留,隻是由小廝引路離開。
穿過花園的時候,正在韓玦猶豫之際,恰好遇到了段清霜旁的丫鬟落珠。
“韓太醫,您怎麼來了?”落珠手裡麵還端著糕點盤子,看到韓玦,忍不住一愣。
平日裡麵韓太醫都不得躲著小姐,今日怎麼自己還來了丞相府。
“太醫院的安排,來給段老太爺診脈。”韓玦輕咳了一聲開口道。
“原來是這樣。”落珠點了點頭,平日裡麵本就有些憨愣,現在也冇多麼注意的直接開口,“怪不得您會來丞相府。”
看著落珠,韓玦明白,若是現在再不開口的話,待會出了府門,自然不可能再進來。
“你們家小姐這幾日……”
說到一半,韓玦又頓住了,隻覺得這般開口著實不合適。
“韓太醫,您是想問小姐為什麼這幾日冇有去找您嗎?”落珠開口說道。
韓玦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是。”
“哦,那是因為生病了……”
“生病?”落珠話還冇有說完,韓玦便皺起了眉頭,果然是因為生病了嗎。
“是啊,還嚴重的呢。”落珠歎了口氣。
韓玦心頭越發張了幾分,“我……可否去看看你家小姐?”
落珠點頭,“當然可以了,韓太醫,您請,小姐要是見到您的話,肯定會高興的。”
落珠引著韓玦,很快就到了段清霜的院子裡麵。
段清霜今日稍稍起晚了些,韓玦到的時候,纔剛剛梳洗好,見外麵天氣好,於是便讓人把早膳放在了院的石桌上。
落珠帶著人走進來的時候,正在喝粥,看到突然出現的韓玦,驚的直接嗆住了,整個人也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小姐,您冇事吧?”落珠連忙上前幫段清霜拍背順氣。
段清霜好不容易纔緩過來,表複雜的看著複雜,“你怎麼突然來了?”
韓玦看著擺在院子裡麵的早膳,還有咳的臉通紅的段清霜,皺眉頭開口:“院子裡麵有風,已經生病了,又怎可在這裡用早膳!”
“生病?”段清霜愣了一下,“誰告訴你的?”
韓玦疑的開口:“你這幾日……未曾出現,難道不是因為生病了嗎?”
一旁的落珠聽到這話,也是一臉呆愣,反應過來之後,剛準備開口,但卻被段清霜使了個眼給打斷了。
“對啊,我,我是生病了。”
韓玦走上前,“我給你診脈。”
“不用了。”段清霜立刻搖頭,“我,我已經看過大夫了,反正是不治之癥。”
“怎會……”韓玦心頭一。
段清霜暗暗吸了一口氣,鎮定了下來,看著韓玦開口:“你因為什麼心疾,便拒我於千裡之外,現在好了,我說不定還要死你前頭,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再打擾你了。”
“不要胡言,你先讓我診脈!”韓玦臉越發難看,手便要去拉段清霜的手腕。
段清霜立刻將手背到了後,“不用了,反正你又不喜歡我,等我死了,你就不必我糾纏了。這段時間,恐怕你心裡麵應該對我已經厭煩至極了。”
手僵在半空之中,韓玦看著段清霜,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慢慢開口:“我也以為,你不再去堵人,我會輕鬆,可是這幾日,我卻越來越擔心,擔心你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才突然不出現。”
“你,說的是真的?”段清霜看著韓玦。
韓玦目複雜,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再次開口。
“今日,來給你祖父診脈,本安排的是王太醫,是我主找王太醫接過來的。為的……是來看看你是否還安好。”
兩個月來的躲避,到現在終於撥雲見月。
段清霜一下子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就說嘛,你心裡麵也是喜歡我的。”
說著,眼眶卻突然紅了,眼淚直接落了下來,再開口時,終於帶上了滿滿的委屈,“我堵了你整整兩個月啊,你怎麼到現在才肯說出口。”
看著段清霜落淚,韓玦心頭也悶的厲害,“對不起,是我太過懦弱,不肯麵對自己的心。”
“的確是你的錯。”段清霜了眼淚,輕哼了一聲,“所以……為了公平,我現在告訴你一件事,你也必須要原諒我。”
韓玦點頭,“好,你說。”
“其實……”段清霜目閃爍了一下,“我冇有生病,剛纔是騙你的。”
韓玦一愣,“那落珠剛纔……”
“韓太醫,奴婢說生病了,是說西街賣糖炒栗子的小販,小姐就吃他家的糖炒栗子,每次堵您的路上,剛好順路就買一份。這不,都生病四五天了,今天還冇出攤呢。”
聽完落珠的解釋,韓玦愣了好一會兒,心頭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你每次堵我,都是為了買糖炒栗子?”
“當然不是。”段清霜心虛的笑了笑,“隻是剛好順路,他家的糖炒栗子可是皇城中最好吃,剛炒出來時,氣味香甜,是聞著就特彆舒心。而且七王爺說了,越是這種費力堵人的時候,越是不能虧待了自己。”
至於這幾天冇去堵人,雖然有這個原因,但同時也是想要看一看,若是自己突然不出現的話,韓玦會不會不習慣。
哦,對了,這一點也是七王爺教的!
段清霜雖然語氣帶著幾分刻意裝出來的輕鬆,但見到韓玦聽自己說完之後冇有再開口,心頭還是忍不住一,突然又有些慌張和酸。
“你,是生氣了,想反悔了嗎?”
韓玦看著段清霜,下一刻,輕笑出聲,“冇有。隻是你可知道,那糖炒栗子的攤主住在何?”
“你問這個做什麼?”段清霜愣愣地問道。
韓玦角淡淡勾起,眸溫。
“上門問診,將他的病治好,然後,讓你能早些再吃到糖炒栗子。”
四目相對,段清霜心頭的慌張與委屈終於化為滿滿的喜悅,覺得,此刻的空氣中,似乎都帶著最喜歡的栗子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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