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富貴爺
那阿將的僕從低聲問道:“主子,您趕了這麼久的路,也該了,不暫且將這事放一放。”
那富貴年皺了皺眉,不悅道:“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那僕從低下頭,他說道:“主子,不如這樣,您先些吃的,等會我就將人帶過去,您看如何?”他的語氣越發的恭敬了。
那富貴年掃了一眼茶館的桌上的小食,他臉就沉了下來,什麼狗屁的東西,這也能拿來吃?
他下了樓,直奔茶館的大門,似要離開這裡,門外的大雨擋住了他的去路,他站在了茶館門口,他擡頭,雨越發的大了,天空像破了,雨水從那裡了出來,他著那一串串大雨,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雨水濺到了他的鞋上,他都沒有察覺。
他站了一會兒。
外面的雨這麼大,若是就這樣走到酒樓去,棠卻會打溼的,他可不想上黏糊糊的。
咚,茶館裡的撞擊聲讓他回過了神,他扭頭看去,只見他的僕從阿將正在跟說書先生拉扯,說書先生站在樓梯上,一臉不高興,裡一直說著什麼,這裡離得遠,聽得不太真切。
竟然不聽他的話。
他冷下臉,朝樓梯走了過去,他慢慢的上樓,正好擋住了吳知的去路。
吳知正在跟阿將理論,他非常不悅:“我們茶館沒有包間,不單獨說書的,這是規矩。”
富貴年聽到這話,卻是輕笑了起來,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十兩的銀錠子,只見他將銀錠子舉在手上,搖了搖:“你若是乖乖的故事說給我聽,這銀子就是你的,要嗎?”
吳知看到銀子,眼睛發亮,他正準備一口應下的,卻看到掌櫃正在樓下盯著他呢,他眼珠子一轉,指著掌下面的掌櫃說道:“這事我說了不算,你得去跟掌櫃的說。”
富貴年扭頭看向掌櫃。
掌櫃的看著年手中的銀子,臉上笑了一朵花,他迎了上來,熱迎的說道:“客,您有什麼吩咐?”
富貴年說道:“我是過來聽書的,你這茶館還真是有趣,說書先生竟然願意說書,我倒是長見識了。”
掌櫃的痛心疾首的看著吳知,說道:“你腦袋壞了?這位客想聽什麼,你就說什麼,別耽誤,趕的。”
他的看著這位小爺手中的銀錠子。
那富貴年果然如他所想,是個敗家子,只見那年眼睛都不眨,就把銀錠子扔給了他,掌櫃的接過銀子,眼睛笑了一條,他諂的說道:“客,你還有什麼吩咐?”
富貴年輕哼一聲,說道:“我了,你這有好吃的嗎?”
這掌櫃的直道:“有,有,有!”瞧這白花花的銀子,多喜人啊,就算沒有也要有!
掌櫃的又問:“客您想吃什麼?”
富貴年不耐煩道:“我怎麼知道你們這裡有什麼,別廢話,只管將好吃的送上來,記住,一定要有!”一直趕路,吃喝睡都不好,他真是煩了。
掌櫃的喜笑開:“是是是,肯定是有的,您放心,你且等著。”
富貴年又問:“有包廂嗎?”
掌櫃的笑容越來越大,他扭頭看吳知,說道:“趕將貴客帶到包房去,快去,對了,客人想聽什麼你就說什麼,別鬧緒。”
吳知拉著臉:“我講了一個半時辰,死了,總得讓我歇歇吧。”
掌櫃的腆著臉對富貴年說道:“您看要不這樣,先讓他說著,等會您吃飯的時候讓他休息會,他也是可憐,從今早講到現在,若是不喝壺茶潤潤,等會聲音怕是不好聽呢。”
富貴年不高興道:“就你們事多,知道了。”他算是勉強同意了。
他雙瞪了那個阿將的僕從一眼:“連請個人都做不好,怎麼辦的事。”
阿將擡頭看了富貴年一眼,心中暗道,他是怕引起,暴主子的份,不過,這話只能在心中想想。
富貴年也沒怪他的意思,掌櫃的讓吳知帶他們去了三樓的包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說得就是吳知。
好吧,最近不用當小二了,食無憂,他的脾氣也漲了一點,只一點點。
富貴年一共帶了八個僕從,兩個守著門,另兩個在包間裡守著,其他四人則是出去採辦了,他們需要補給。
吳知只當眼前這個年是誰家的公子哥,養了一副臭脾氣,這種人他惹不起,他也不想惹,著臉哄著是不能了,他也不管公子哥的黑臉,一屁坐在椅子上,他張就問:“你想聽什麼?”
富貴年想也沒想,口而出道:“剛纔的故事。”
過了片刻,他又改口了:“講後面的故事,不不不,講前面的故事,前面有幾回?”
吳知隨口道:“兩三回吧。”
富貴年拍板:“那就講前面的故事。”僕從阿將站在年的後,他上有兇氣,腰間帶彆著刀,肯定是見過的,另七年也是差不多。
吳知看到僕從阿將刀柄上乾涸的,一下子老實了許多,他坐直了子,又開始從頭講起《三國演義》來,富貴年聽得很認真,偶爾還有若有所思,聽到後面,他的眼睛越來越亮,裡面的許多東西,對現在的他極爲有用。
正講到彩之,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夥計的聲音傳了過來:“茶水送來了。”
“進來。”年見吳知停了下來,便催促道:“你說你的,別停。”
吳知咋了咋,說道:“我得厲害,得喝口水才能講下去,等會。”兩壺茶水,一壺是年的好茶,一壺是給吳知用的劣茶,一般人還喝不起茶呢,掌櫃沒給吳知白開水,算是不錯了。
夥計送完茶就退了出去。
吳知喝足之後,又開始講起故事來,才說了一會,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原來是菜到了,這菜是掌櫃的問找酒樓拿的,兩人相,沒給掌櫃的算高價,於是,掌櫃的倒手就賣給富貴年了。
六菜一湯,四葷兩素,還有一個烏湯,全是酒樓的拿手菜。
菜上好了,富貴年也了,他開始吃了起來,吃著吃著他發現聲音又停了,他擡頭,瞪著吳知:“你怎麼回事,怎麼又不說了?”
吳知看著桌上的菜嚥了咽口水,他心的說道:“我怕口水飛到你的菜裡。”
富貴年聽到這話就覺得一陣噁心,他立刻讓吳知坐到另一邊去了,他也確實了,要不,肯定要跟吳知理論一番的。
飯菜的香味不斷的竄進吳知的鼻子,他實在是不了,他騰了一下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年喊他:“你去哪?”
吳知頭也沒回:“茅房,剛纔的茶喝多了。”
富貴年的臉黑得厲害,不過卻沒攔著吳知,吳知離開了屋子,年盯著吳知的背影,對邊的僕從阿將說道:“這人真噁心。”
阿將沒吭聲。
富貴年也不在意,他認識的吃了起來,等吃飽了,他看了眼飯菜,說道:“你們吃吧。”
“是。”他們應道,似乎早已習慣了。
富貴年站了起來,阿將的跟著他。
年站住了,說道:“人去將說書先生捉上來,他竟一去不回了,這是什麼破茶館。”
阿將道了聲是,便下去了,離開之前,他叮囑道:“爺,可不能單獨一個人外出,外面得很,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年不耐煩道:“知道了。”他臉上雖滿是不耐,但是卻將僕從的話聽了進去。
阿將下了樓,他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吳知的蹤影,掌櫃的也不在,他只好去尋了夥計,在給了半錢銀子的打賞後,夥計指著後院說道:“他就住在後面,你只管去。”
阿將問:“哪間?”
夥計笑道:“一直說個不停的那間便是。”
阿將道過謝之後便朝後院走了過去,他走過長廊,發現果然如夥計說的那樣,有一個屋子聲音就沒停過,他走了過去,敲了敲門,問:“說書行生在嗎?”
話音剛落,屋裡就傳來了腳步聲,接著,門開了,說書先生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阿將平靜道:“爺吃完,要請你過去繼續說。”
吳書扭頭對蘇玉說道:“阿宇,咱們晚上再聊。”他說的阿宇便是蘇玉,蘇宇便是蘇玉,化名罷了。
蘇玉隨口道:“好。”
吳知又對屋裡的小寶笑了笑,這纔出了門,吳知走在前面,阿將跟後面。門關了起來,屋裡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到了阿將的耳中:“小寶……養好子纔是要的……”
阿將突然停了下來。
小寶,他最小的兒子也小寶!想到這裡,他不有些傷起來,整整四年沒有回家了,也不曾往家裡捎過消息,家人會不會以爲他死了呢?孩子他娘會不會改嫁了?
他的心越來越沉,每每想起這事,他都難得要命。
眼看著吳知越走越遠,他的跟了上去,同時甩甩頭,自嘲一笑,這裡是柳鎮,離安定鎮遠著呢,小寶不可能來這的,不可能的,小寶的多得是,在蜀地也有許多小寶的,不是嗎?
他雖是這樣想,可還是追上了吳知,並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句:“跟你同屋的什麼名字?”
吳知奇怪的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強裝鎮定,說道:“聽他們的聲音似乎比你小呢。”
吳知邊走邊說道:“是啊,都比我小,全是弟弟,哈哈,我是老大!”之前都沒有想到這個呢!
“你的親弟弟?”
“當然不是,他們三個纔是親兄弟呢。”吳知笑了起來,不過,他又狐疑的看向阿將:“你問這個做什麼?”
阿將一臉平靜道:“沒什麼,剛纔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覺得他們與你生得不像。”屋裡住了三個,還是親兄弟,那肯定就不是他兒子,也怪他多想。
不知怎麼的,最近離鄉越近,越發的想念妻兒孩子了,還有家中的老父老母。只可惜,他們這次上京並不過安定縣,他還是回不了家,看一眼都不。
阿將的右眉突突的跳了起來,他只覺一陣心煩,最近這幾日,只要想到家,心口就難得厲害,會不會,是家中出事了?
他胡的起著,吳知又出了聲:“親兄弟都不一樣長得像,何況是我們呢,對呢,剛纔我仔細那麼一瞧,覺得你長得眼的,真是奇怪。”蘇像他爹,吳知跟蘇住了幾個月,現在看著蘇他爹,當然覺得有些眼啊。
阿將一開始並沒有在意這話,後來他忽然想到,眼前這人會不會……
他忽然說道:“你知道安定縣嗎?”
吳知還沒答,掌櫃的聲音說了進來:“安定縣,當然知道啊,聽說那邊鬧了瘟疫,好多村子的人都死了,縣裡也不太平,就今個,我還聽說救災資都現在都沒送過去呢,說是在路上給災民搶了!”
阿將一驚:“有這等事?”
掌櫃著鬍子說道:“聽說縣太爺都帶著家眷走了,那邊的百姓也遷走了,唉……”
阿將心裡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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