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游戲只是游戲,何晉盡量把『神魔』當放縱本我、哦不,是放飛自我的地方,安自己無論怎麼掉節沒下限,那都是虛擬世界,無需繃著放不開,反正沒人會知道……至于侯東彥,也許之后兩人會在游戲里到,但據猴子的格,何晉覺就算自己玩了人妖號,他也不會大驚小怪,關鍵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淡定、淡定、淡定……(←洗腦的話念三遍)
自我開導完,何晉就安心地睡了。
一夜無夢,次日周六,何晉沒有安排任何活。不再管學生會的事后,他突然多了許多自由時間,即使大三課業繁忙,對他這種極其自律的人來說也能輕松駕馭,上午他先去上了會兒自習,之后又去學聯兼職中心了解了一番打工事宜。
人事管理這種專業找兼職工作其實很不容易,想找家教的一般都看純理化學科,實習工作的范圍也很小,尤其現在不是寒暑假,沒有整塊的時間,就算有公司招短期人事人員也不會考慮名校學生,因為資歷超過需求了。
何晉在招聘資料里翻了半天,見一個著名投資公司的人事經理要招助理,卻點名商管專業的學生優先,何晉的專業不太對口,不過看對方的工作要求,他基本都能滿足,便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投了簡歷。
晚上接到他媽的電話,在電話里被一通詢問,上至學業況,下至同學關系,巨細無靡,何晉煩躁地應付著,游湖和游戲的事自然一點沒提。兩年半下來,他多也已早學會了跟家人虛與委蛇,只是那個人實在神經質,還生多疑,聽到一點點不合心意的東西就刨究底。
“你沒談對象吧?學校里有沒有對你有心思的人?我跟你說,現在學業期間,最好不要找,到時候畢業了各奔東西,誰都說不準……”
“媽,我沒有……”
“而且你那學校,能考進去的生大多心高氣傲,不是會顧家的人,你自己要理智,以后回來了好的孩兒多的是……”
“……”
話不投機半句多,知道即使反駁也毫無用的何晉干脆三緘其口,沉默地聽那人自說自話。
他知道,總是打著“為他好”的名義鋪張著這一切,他也知道,那人也的確是在為他考慮,他能理解的心態,只是,并不認同。
半個小時的視頻電話,掛斷時何晉苦悶地癱在床上,像被了全的力氣。
就在這時,秦煬發來短信問他明天幾點約見,想到這個熱心又直爽的帥學弟,何晉總算恢復了點兒神。
“你幾點起床?要去圖書館預定討論室麼?”何晉問。
秦煬:“差不多八點,我們九點見怎麼樣?你上我宿舍吧,417B。”
每兩間宿舍共用一個討論室,的確在宿舍里也是可以,而且樓上樓下也方便,何晉應了,第二天準時帶著資料和筆記上去,找到417門牌,正打算敲門,秦煬就從里頭開了。
“你來了。”秦煬今天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袖V領棉衫,寬松的垂絨布子,極其休閑。
何晉跟他進門,本以為是在休息室講,不料秦煬帶他去了房間。
“你房間沒人?”何晉疑,華大宿舍都是兩人一間,比起臥室,外面應該更不容易被打擾。
秦煬推開門道:“我一個人住。”
房間里開足了暖氣,何晉驚訝道:“為什麼一個人住?”另一張床鋪果然沒有被褥,只放著幾個白的收納盒。
“我對鋪那哥們剛學沒多久就出國了,據說第一年是了宿舍費的,今年第二年,宿舍辦也一直沒往這兒安排新的學生,估計忘了。”秦煬解釋道。
何晉:“待遇不錯啊,單人間!”
“呵呵,一個人有時候也無聊的。”秦煬的寫字臺上放著電腦,還堆著幾本專業書,他拉開沒人用的那張寫字臺椅子道,“我們坐這兒說。”
何晉點點頭坐下,“這倒是……”不管怎麼樣,兩個舍友在一起還能聊個天,開開玩笑,一個人的確無聊。
“你坐會兒,我給你泡杯咖啡。”秦煬說著就推門出去了。
何晉環顧了一圈,見墻角倚著一對網球拍,秦煬自己那床的被子也沒疊,維持著起床后掀開的樣子,但看起來倒不凌,反而顯得有點慵懶隨意。
再看一邊另一把椅子的椅背上掛著一件外套,商標外翻著,MIZUNO的牌子,正是那天秦煬下來披在他肩上的,何晉想到那一幕,臉上又是一熱,趕回頭打開資料,考慮著一會兒要從哪里講起。
秦煬泡了咖啡回來,走到何晉后,無聲無息地,一手撐著椅背,另一手繞過去把水杯放在寫字臺上。
原本這姿勢也沒什麼,但偏偏秦煬彎腰的時候,口蹭到了何晉的后腦勺,一陣純男的氣息直接從上而下地把何晉籠住了……
“你穿這麼多,不熱麼?”正上方還傳來這麼一句。
房間里的確有點暖和,何晉莫名地就想到了殤火在游戲里他的那句“晉兒”,一電流順著發梢直往他腦海里鉆!
“不啊……”何晉有點慶幸自己的質了,不管心怎麼狂風駭浪,表面都看不出來。
秦煬很快退開去了,拖了自己的椅子過來坐在他邊,還拿了紙筆用來做筆記。
何晉做了個深呼吸,冷靜下來后,翻開自己以前寫的語法框架,問了句:“你六級范圍的單詞都背了吧?”
秦煬:“差不多。”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何晉指著那張框架表說,“六級的語法主要涉獵這些,我們講完我給你找點題做,你有什麼問題再問我……我們按詞講,今天先說詞、名詞和冠詞,你自己不記筆記也行,回頭我把這本借你。”
秦煬笑道:“這麼大方啊,我記得那天你的筆記都是復印了賣錢的。”
“我留著也沒用,你考完還給我就行。”何晉說著,就開始分類說了起來。
秦煬一開始還耐心地聽他說什麼,沒一會兒就走神了,近距離看何晉的手,握著筆,秀腕長指,骨節分明,指甲修的很圓潤,著一點點紅……再看對方的手臂、肩膀,說話時淺淺起伏的結……一點點向上、側臉、眉眼……長得的確比一般男生細巧,沒有青春期男可能有的獷和油膩,非常干凈清爽。
何晉耐心細致地講著,翻頁時一抬頭,驀地撞上了秦煬打量的眼神。
“你……”何晉一下子張了,“你看我干什麼?”
秦煬很淡定地說:“你臉上有點臟。”
何晉手了自己的臉:“哪里?”
秦煬往后一推凳子,仰從自己寫字臺上了張紙巾遞給何晉:“顴骨那兒,好像沾了灰,淡的,你。”那語氣,那表,說得仿佛煞有其事。
何晉還真信了,認真用力地了,問:“還有麼?”
“沒了,”秦煬又瞟了他一眼,面無表地低頭,問道,“你的字寫得真好看,練過嗎?”筆記上除了英文,也有中文的注釋。
何晉:“小時候練過一段時間。”
秦煬:“筆書法?”
“是筆字,跟一個老師練了好久的隸書和魏碑,然后是楷書,后來自己寫筆,仿著別人寫的漂亮的字練,沒正式上過課,有基礎了就能慢慢寫自己的風格。”何晉著紙巾,徹底被轉移了注意力。
秦煬:“現在大家都習慣用電腦了,字寫得好的人真不多……都說‘字如其人’,我看你寫的字很瀟灑,橫豎撇捺充滿勁道,好像跟你本人覺不太像。”
何晉一揚眉:“我本人怎麼樣?”
“很和,覺很容易對事妥協,”秦煬打量著他的表,緩緩道,“但我覺得你的格應該更像你的字,而不是你外表看起來這樣。”
何晉一怔,突然有種被對方看的覺……
秦煬:“我說得對嗎?”
何晉淡笑道:“一半一半吧。”
雖然何晉上這麼說,心里卻有極大的,好像還從來沒有人這麼犀利地分析過他的“格”,就連佟萱都沒有。和佟萱往的短暫一年,他是瞞著家里的,那時也不敢放太開,總是束手束腳。
分手的時候,佟萱哭得很傷心,說他一點都不懂,可何晉心里也很委屈,又何嘗懂過自己。
不過,在何晉看來,男生原本對生就該謙讓著些,所以就算被對方單方面控訴,何晉仍然認為是自己虧欠了對方,至讓生哭泣并不是一個男生該有的作為。
現在聽秦煬這麼一句話,何晉突然想,如果當年的佟萱也能過表面看到他的本質,他們的走向是否會有所不同?隨即他又在心里搖搖頭,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他和佟萱并不適合在一起,做假設沒有任何意義。
“在想什麼?”秦煬漫不經心地問。
何晉收回思緒,可能是因為剛才那句有關格的猜測,讓他覺和秦煬的距離又拉近了許多,不知不覺間就放下了學長的架子,隨口問道:“秦煬,你談過朋友嗎?”
“沒有,”秦煬回答得很干脆,他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淺啜了一口,看向何晉,“不過我有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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