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一團火焰在某山頭上空炸開,面有些發白,形也略顯踉蹌的莫求從中一躍而下。
立於山巔,他朝著遠方眺,眉間現憂慮。
直面元嬰真人,他自是不敢,所以這段時日被人追不捨,危機迫在眉睫,隨之時間推移也越來越近。
而他的想法,卻始終未見印證。
回首看了一眼,察覺到自己的那分神氣息被人擊潰,元嬰氣息再次近,他唯有輕嘆一聲,起騰空。
天宗顯然對他勢在必得。
這幾日,越靠近仙島的勢力範圍,探查的氣息越來越多,其中甚至不乏有金丹宗師在。
他們顯然不想莫求逃離。
一張無形的大網以驚人的速度張開,並緩緩朝收,榨著莫求的可移範圍,直至把他徹底困住。
期間鬧出的靜,並未外傳。
…………
山峰高聳如雲,常年冰雪覆蓋。
山巔,
矗立在一座冰晶築就的大殿。
大殿正中,一位白髮老者盤膝端坐,前懸浮一面水鏡,其上顯出周遭天地氣機的種種細微變化。
“師尊!”
一道流落大殿,顯出一位白子影。
子抱拳拱手,肅聲開口:
“這幾日,附近天宗的人似乎有些不對,頻頻有著小作,更有弟子回稟,疑似出現了金丹宗師的蹤跡。”
“要不要……”
“查一下?”
作爲仙島用來監視幾大邪派勢力的地方,們的職責就是巡察四方,及時發現不對。
如有不對,及時回稟。
“不必。”
老者擡頭,面冷漠如此地冰晶:
“此事你不必管,這次是天宗的私事,他們不會越界,安心守著自己的地方就是。”
“……”子擡頭,面略有詫異。
老者這麼說,顯然知道,不過既然師尊沒有解釋的意思,也不敢多問,點頭應是。
“徒兒告退!”
子走後,大殿再次浮現一道黑影。
黑影似乎早就藏附近,只不過一直未曾現,此即顯,朝著老者帶有善意點頭:
“千道兄,多謝了!”
如若仙島手,不提會有多麻煩,也會多出些變故,以仙島的作風,十有八九會保下那太乙宗金丹。
好在,他與此地值的金丹宗師好,這才瞞了下來。
“你們最好儘快解決。”老者擡頭,看向黑影:
“如若真的把事鬧大,老夫也不便遮掩,到時候不僅你們的事會橫生枝節,我也會有麻煩。”
“明白!”
黑影點頭,肅聲道:
“那人已經無路可退,只要我宗前輩到,定然難逃一劫!”
“但願如此。”老者垂首,看向自己面前的水鏡。
水鏡的邊緣,不時會浮現一氣機,按理來說,但凡水鏡能夠應的地方,仙島都應過問。
但現今。
老者大手一揮,散去水鏡,繼續面無表盤坐當場。
…………
天宗自創立之始,因功法之故,就多有波折。
數萬年來,
更是數次頻臨滅亡。
甚至在某些坊間傳聞中,天宗已然不再。
但每次遭遇大劫,即使損失慘重,此宗最終都能死灰復燃,乃至過上一段時間,再次爲當世頂尖的宗門。
即使宗門每一代,都甚元嬰,依舊如此。
之所以如此。
同樣是因爲功法。
天宗修士,門煉氣、煉,修爲越高,與氣越合,直至把自己也煉一頭銅皮鐵骨、刀槍不的殭。
屆時,即使元神因壽元極限而崩解散去,殭在法的保護下,依舊能夠繼續存在很長的時間。
有時候,
更有些金丹修士直接封閉自己的靈竅,陷沉睡,以自行凝練氣,來壯大修爲。
所以,天宗雖然缺元嬰,卻從不缺金丹境界的高手。
不過若非遇到急大事,這些沉睡的丹境殭不會被喚醒,畢竟他們的壽命已然無多。
“嗡……”
棺蓋起伏,大地震。
“彭!”
沉重的棺蓋高高飛起,三道遍裹濃郁氣的影從中一躍而出,猩紅雙眼掃視周遭。
數百年的閉關,一遭清醒,讓他們的意識有些模糊。
“三位前輩。”
黑漆漆的大殿,一人抱拳拱手:
“接宗主令,有人在我宗勢力範圍犯下累累罪行,現今請三位前輩出現,把人攔下。”
“攔?”
一人悶聲開口:
“把我們喚醒,只是爲了攔住?”
“是!”
聲音回道:
“那人實力了得,在短短片刻殺死了四位金丹,一實力定然屬於金丹境界的佼佼者,前輩千萬不要大意。”
“殺了四位金丹?”
一人音帶詫異,緩緩點頭:
“確實了不起,把位置說來,我等前去一會。”
“是!”
…………
“唰!”
一道流穿厚重雲層,在其後帶出嫋嫋的煙氣。
不過相隔幾個呼吸的功夫,又有幾道遁接著從雲層衝出,朝著前方那人追趕。
“姓莫的,你逃不掉的!”
“束手就擒,跟我們回去罰,興許宗主還能饒你一命!”
“休走!”
喝聲不斷,卻不能讓前方那人速度稍緩。
莫求面沉,金丹飛速轉,速度瞬間攀升巔峰,片刻功夫就把幾人遠遠甩開。
但這並不意味著危機解除。
相反!
前幾日,天宗的人就算髮現他,也不敢靠近,只是遙遙傳訊,通知周圍的人攔截。
現如今,已經敢於衝到近前。
這自不是他們的膽子變大了,而是因爲他們清楚,只要糾纏片刻,後方就有高人趕至,屆時就是大功。
莫求更是瞭然,毫不做糾纏。
山頭。
人影盤膝跌坐。
“呼……”
輕嘆一口濁氣,莫求緩緩睜開雙眼。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宗的包圍圈不斷,留給他恢復的時間也越來越短,越來越張。
取出一個儲袋,神念朝一掃。
這幾日爲了保持法力,他不惜耗費靈藥,短短數日,就把手的頂尖靈藥用去近半。
要知道,他可是殺了不金丹宗師,掠奪諸多靈材。
雖然其中頂尖丹藥不多,但也不。
有不都是可以保命之,如他這般連續數日持續服用,旁人見到,定然會大呼浪費。
“靈柩寶丹、潯丹、三仙藥……”
“可惜!”
拿出一枚丹藥,剛剛放進裡,還沒有來得及煉化,莫求的面就突兀大變,猛然前竄。
“晚了!”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當空響起,不疾不徐,卻帶著濃郁殺機:
“能在老夫面前逃這麼久,你這小輩足夠自傲,不過遮蔽天機之法,並非唯你獨有。”
“此番既然被老夫尋到,就不必逃了!”
水氣瀰漫,一道水流自天際潺潺而出。
流水的來勢看似不快,但任憑莫求如何催遁法,竟始終不能拉開與它之間的距離。
“譁……”
水流下衝之勢不斷,朝前猛然一卷。
滾滾水流蘊無窮之力,細細看去,其中的每一滴水都滾圓通,有幽沉之氣凝聚。
此番一衝。
不論是山石、樹木,法、靈,與之一盡皆崩散。
即使是莫求祭出的三十六道劍,太乙煉魔劍陣,在其面前也毫無阻擋之,被其一衝即散至近前。
畝許大的水流,給他的覺,卻宛如天際裂開,浩瀚天水奔涌而來。
“啊!”
莫求低吼,軀陡然一漲,蘊藏的數十種靈火自周百竅涌出,迎著流水撞去。
同時火行脈顯現。
幽冥火神!
“轟!”
水火,歷來不相容。
此番對撞,當即激起滾滾濃煙,道道靈火四下逸散,前衝的水流也不由得止住來勢。
“唔……”
王真人在不遠顯出形,眼眉微挑,略有詫異:
“有趣,這等控火之法幾乎不亞無量宗的三昧真火訣,卻另闢蹊徑,不知哪門傳承。”
他所修法,可控天下萬水,與旱魃傳承相對,自比較關注世間能剋制他的法門。
而眼前的控火之,卻是從未見過。
關鍵是,
極其妙,潛力不凡。
若是對手的修爲高深,煉化的靈火足夠多,制自己的玄水訣,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
搖了搖頭,他大手輕揮,天際陡起厚重雲層,急雨傾瀉而下,萬千水流眨眼匯龍捲。
水流接天連地,的可達裡許,細的也有數十丈,橫隔天地之間,瘋狂捲咆哮。
莫求的影在其中飛速閃躲,看上去岌岌可危。
“修爲尚可,法倒是不。”
王真人目泛靈,緩緩點頭。
莫求的實力遠超同濟,可謂驚人,但放在元嬰真人眼裡,卻又算不得什麼。
即使是無間遁、幽冥火神,也只是較爲不錯的法,元嬰真人哪個不是活了上千年,同樣有類似的底牌。
在他面前,莫求雖強,卻毫無還手之力。
“彭!”
一水龍捲撞上莫求,蘊無窮之力瞬間發,幽冥火神瞬間就顯出暗淡。
似乎是察覺到什麼,王真人雙眼微瞇,五指微微聚攏。
下一刻。
覆蓋一方天地的水龍捲隨之匯聚。
“還想逃?”
“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音落,他的眼眉就是一挑。
“嗯?”
“唰!”
“彭!”
一道烏自漫天水流中衝出,只是一閃就是十餘里,赫然穿水陣包裹,朝著遠衝去。
靈璇邪開路,其後是……
閻羅法!
十大限全開,法盡展,莫求純粹的之力,在一瞬間增幅足有十倍。
當初。
他憑藉此法,能讓金丹圓滿的散花老祖不敢直面其鋒。
而今,
卻只能用來逃遁。
但即使如此,依舊讓王真人面一沉,心中泛起殺機,手一揮,萬千流水匯的長河急速竄出。
但下一刻。
他的作就顯出遲疑。
卻是莫求幾個閃爍,竟直接出現在一羣天宗弟子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