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竹椅停下來的時候，是在一棟五層樓的自建房前，看上去還漂亮的。

左邊有池塘，右邊有果樹，前有院子，後麵有果林。

牛二正在院子前麵曬著一些果子，見有人來了，眼睛都冇，就是在翻撿著果子。

“到了。”何苦幫我將睡的阿寶抱起來。

朝我道：“等下我讓何歡給你整理個房間出來吧。”

我看著這五層的現代型建築，一時有點納悶：“問天宗就在這？”

“是啊。”那兩個抬竹椅的，正讓何掃碼給錢，指了指彆墅那正中掛著的一幅瓷磚畫：“那三個字，認得不？阿問親手寫的。”

我看著那瓷磚畫上空白好像是有幾個字，可惜筆寫在瓷磚上，好像有點，也看不清楚。

“問-天-宗，大篆寫的。阿問的字確實不錯！”那人收了錢，朝我嗬嗬的笑：“你有空到前麵去玩啊，我們意生宗可比這闊氣多了。你的名字，我們宗主也知道的。”

可惜他們說的那個名字是“龍靈”！

我看著這棟建不過十年的現代型建築，一時有點接不了。

秦米婆跟我說過，問天宗在九峰山。

在我想象中，向天九問，又正好在九峰山，又是玄門三宗之一。

不是應該九問各占一個山頭，延綿一片古香古的建築，香火鼎盛，門徒無數。

所有人都是仗劍飛行，法寶無數。點石金，視金錢如糞土的嗎？

這問天宗居然隻是在九峰山上建了一棟房子，這地可能還是彆人的？

何苦見我站在門口冇進去，忙朝我道：“你彆看我們冇什麼錢，可這房子的租金是免的，住在這裡是不要錢的。”

“吃飯去前麵意生宗的食堂吃就好了，他們夥食很好，而且也不要錢。”何苦努力的解釋。

“這房子還是租的？”我抱著阿寶扭頭看著們。

何苦好像覺自己失言，低咳了一聲：“不要租金的，也算不得租吧。阿問每個月還會給我們發錢的，修行之人，夠用就行了。”

“你雖纔來，肯定也有。何辜一個月都有兩千塊呢。”何也安我，輕聲道：“吃住都不用錢，道袍和服，意生門怕我們穿得太招搖，打前麵旅遊的生意，會給我們統一發。”

“對！對！其實發的錢就是純收，你可以留著往老家寄。”何苦也跟著在一邊解釋。

可說完想起什麼了，朝我苦笑：“你家裡好像冇人了對吧？人生何苦啊……”

說著似乎覺不太對，抱著阿寶自顧的朝裡麵走。

何似乎也到一邊抒懷去了，三兩步超過何苦，就進了屋子裡，不見了。

“那何辜到問天宗多久了？”我在心底暗算。

何辜上次幫我拿了二十萬給陳新平，按一個月兩千純收。

一年才兩萬四，他一次給了二十萬……

虛算一下的話，何辜在問天宗十年的錢，豈不是一下子就冇了？

我這不是突然又欠下一筆大債？

後麵我家那房子，也是墨修找問天宗要錢，然後換回來的，好像是八十萬吧。

如果阿問是個連落果都要撿的，會不會找我討債？

還有我眉心這枚鎮魂釘，什麼千年桃木心，聽上去就比較值錢啊？

我難道就不能闊一次嗎？

怎麼一直在被追債？

“何辜啊？”何苦抱著阿寶，隨著我往裡麵走：“他就是在問天宗門口撿的。”

“那個時候這房子還冇建這樣，是一棟紅磚房。”何苦站定，看著我道：“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但阿問一見他，就給他取名何辜了，蒼生何辜。”

“他小時候可怪了。”何苦似乎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小時候見到一隻蜻蜓的翅膀殘了，飛不了，要哭一場。見到花謝草枯都會傷心，何歡殺殺鴨哭得那一個慘……”

搖著頭，嗬嗬的笑：“何辜小時候，阿問很煩他，就把他丟給何歡帶，找著機會就把他往外推，讓他走出去。”

說著忙往後看了看，確定何辜冇有來，這才朝我道：“進屋吧。”

我拖著麻木的跟往裡走，路過牛二邊的時候，牛二似乎本冇見到我，隻顧著翻曬著果子。

“牛二缺了一魂一魄，認人靠的不是眼睛，靠的是覺。你有鎮魂釘，氣息和魂大變，他覺不到你了。”何苦見我看著牛二，沉聲道：“恭喜你，不再是龍靈了。”

我抬手了自己的眉心，看著牛二。

他似乎很開心，看著果子嘟囔著道：“這個鹽津，那個沾糖漬，那個醃酸的。等龍靈來，都給吃。”

我就站在他一步遠的地方，輕喚了一聲：“牛二。”

牛二正將一把山楂灑開，聽到我他，忙將山楂端開，護在後：“這是我摘的，不給你們吃，要留給龍靈的。”

我沉眼看著他，他似乎生怕我搶他的山楂，朝何苦道：“快把趕走，趕走。”

“走吧。”何苦抱著阿寶，看著我道：“讓何歡給你看一下傷口。”

等進了屋，就見一個穿著短短袖，繫著圍一臉死氣沉沉的老人拎著一個塑料醫藥箱出來：“小師妹在哪裡？”

“四師兄。”何苦朝我打了個眼，帶著我上前道：“這就是小師妹何悅，中了源生之毒，你先幫看看？”

然後抱著阿寶，小心的放在一邊的沙發上，朝我悄聲道：“這就是四師兄何歡，問生何歡。”

我憋著氣，看著何歡，一時越發的反應不過來。

問天宗有點啊。

在我心底裡，問何應該是個的，結果是個男的。

問生何歡，聽名字也該是個了無生機的子，結果是一個老頭？

阿問這個當師父的看上去也纔是青年，這何歡看上去至六七十歲了，一派死氣沉沉的樣子。

不過確實看上去，一臉生無可的樣子。

“唉，反正死不了，有什麼好看的嗎。”何歡看了我一眼，坐在茶幾邊上，朝拍了拍桌子：“把抬上來，我看看。”

我見他打開那個塑料藥醫箱，裡麵各種各樣的醫生和很多小瓷瓶，再看他鬍子眉一把白的樣子，除了臉上一片生無可之外，看上去倒是很有經驗。

倒是試著安心的將放上來，將腳扯開，出傷口：“現在覺不到痛，可以直接把這鐵箭取下來嗎？這毒……”

話還冇說完，就聽到“噗”的一聲，何歡已經將那十厘米的鐵箭給取了出來了。

我痛得倒吸了一口氣，悶著一口看著他。

就算我想直接取，就不要先做點準備工作什麼的嗎？

“四師兄！”何苦盯著他，朝我苦笑道：“四師兄看破生死，所以……咳！”

“人生何苦，生有何歡。”何歡將鐵箭放茶幾上。

找出兩竹片，夾著我的膝蓋，用力往下一拉：“小師妹，你該和何苦多相，這樣就不會留什麼了。最好是離阿問和何遠一點，他們兩個……”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扯著竹片慢慢往下拉。

這就好像夾板，我就算腫麻了，他這麼夾，也覺到了悶而劇烈的痛。

不過，鐵箭傷口，明顯有著黑濃的淤被夾著流了出來。

何歡還拿著一個杯子接著，等接了一杯子後，也不管有冇有拉到底，直接鬆了竹片。

然後十分隨意的從藥箱進而拿了一個小瓷瓶給我：“吃兩粒，另外兩粒就塞傷口。”

何苦倒是很心，接過瓷瓶，先是倒了兩粒給我，然後倒兩粒遞給何歡：“小師妹中有黑戾，我不敢，四師兄塞吧。”

“這有什麼呢。”何歡接過藥，從貫穿的箭傷兩端塞進去：“這兩粒藥丸就是塞著傷口，不讓的滴出來的，你這都不敢。”

我剛吞下藥丸，盯著何歡：“這不是解毒的嗎？”

“這毒是源生啊。”何歡端著那一碗黑，朝我瞪著眼：“傳聞魚穀家用來豬婆龍的毒，我可解不了。”

“那你這碗毒？”我呼了口氣，對於問天宗的人，已經不報希了。

何歡拿著那碗毒起：“黑戾加源生，這麼難得的東西，肯定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說著拿著碗就走了，走了兩步，又扭頭看了看我頭頂的桃木劍：“那是二師兄給你的見麵禮吧？”

我反手了桃木劍，點了點頭。

“哦。”何歡拎著藥箱點了點頭，沉聲道：“那我剛纔那四粒藥就算是見麵禮了。你下次見到蛇君，可彆跟他說我冇給。”

“蛇君為了你，大殺四方。你萬一告狀，怕是他得怒。我雖生無可，可也想看看彆人活著為了什麼。”何歡端著藥就走了。

到了門口，卻又看著我的小腹：“你腹中的蛇胎是不是從出來之後，就冇有了啊？你有冇有想過蛇胎可能死了？”

我聽著愣了一下，看著何歡：“蛇胎不是不會死嗎？”

“可你逃了，又中了源生之毒，直攻脈。它……”何歡盯著我小腹，沉抿了抿：“我覺不到你腹中的生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