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突然理解衛祥錦了。”賀海樓說。
“哦?”顧沉舟一挑眉。
“婚禮當然是要自己籌備的啊!”他喃喃著,“你說到時候要怎麼布置會場呢?太樸素什麼的一點都不符合我的風格啊!中式的當然要搞一場,但是西式的其實也不錯,說起來不同國家的婚禮習俗也不同啊!我記得有幾個國家有趣的——”
顧沉舟一下笑出了聲:“行,行,你想搞什麼樣的就搞什麼樣的,你想舉辦幾次就舉辦幾次——我們現在先回宴會廳了,待會還要幫衛祥錦擋酒呢。”
“呸,就衛祥錦那個酒鬼會喝醉?別把其他人都喝趴下了好吧!你晚上喝了酒不是不好睡?待會你站在一旁等著,我去陪衛祥錦敬酒去。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灌酒。”
酒店外,月亮慢悠悠地走到云朵后,空小憩。
婚禮進行到八點鐘的時候,賓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留在最后的顧沉舟和賀海樓和特意留下來的一群同齡人一起把新人送進了新房里,也沒有鬧得太過火,起哄片刻后就各自散去。
顧沉舟也賀海樓一起往正德園開車,車子經過檢查開上山路的時候,喝了幾杯酒有一點頭暈的賀海樓看著山林中的房子,突然說:“你說要不要去你家一趟?好像來了應該去見見長輩才對……”
“你真想大晚上的被趕出來丟人?”顧沉舟說。
賀海樓迷糊片刻,然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如果顧沉舟的家世簡單一點,不管是用錢用還是用威脅,做大款做圣做惡霸,他多的是方法,但要命就要命在顧沉舟的份不簡單,顧老爺子更是在當局那里也得尊重的老革命家,他要真敢豁出臉皮去鬧上那麼一回讓顧家丟人,恐怕一回頭,顧家的雷霆手段就要來了。
“還真是只能比耐心啊,這都頭尾四年了。”賀海樓自嘲地說了一句,又說,“我倒是無所謂啦,就覺得你辛苦了點……”
“這話真不像是會從你里說出來的。”顧沉舟說。
賀海樓在一旁笑:“你就當我今天晚上被了正常人不行?”
“說真格的?”顧沉舟問。
“當然說真格的。”賀海樓說。
“說真格的,我覺得你還是不正常點比較好,習慣了。”顧沉舟認真說。
“……”賀海樓。
“行了,到了。”顧沉舟將車子停在賀南山的房子前,熄了火后安對方,“從實際況上來講,你就算不能上我家門,換我上你家門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能這麼比嗎?”賀海樓咕噥了一聲,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稍微踉蹌了一下,顧沉舟連忙走過去扶了一下人,“喝多了?”
“還好吧,沒醉。”賀海樓回答,兩個人剛相互扶著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面前的房門打開來,顧新軍和賀南山一起從房子里走出來。
顧沉舟:“……”
賀海樓:“……”
一瞬間微妙的靜默之后,賀海樓跟玩川劇變臉一樣飛快切換上滿滿一臉的笑容,樣子特別乖巧地快步走上去說:“舅舅,我回來了,顧書記,您也來了啊?”
顧新軍淡淡看了賀海樓一眼,神態和平常的賀南山差不了多。
但賀海樓現在的態度可比對賀南山熱了不止一百倍,他幾乎是湊到顧新軍旁邊,亦步亦趨噓寒問暖,真正就差點頭哈腰地把對方的每一句話奉為圣旨了。
顧新軍簡單地對賀海樓說了兩句客套話,就對顧沉舟說:“行了,回家。”
“好,爸爸。”顧沉舟說道,順勢看了一眼賀海樓,就看見賀海樓仿佛沒有聽到顧新軍的話一樣繼續保持著滿滿的笑容把人往車子上送。
幾步路的距離,顧沉舟也不去管自己停放在這里的車子,直接對顧新軍說:“爸爸,您坐旁邊休息,我來開車。”
顧新軍“嗯”了一聲,繞過車子坐上副駕駛座。
顧沉舟隨之上了駕駛座,發車子開離賀南山的別墅的時候,他瞟了一眼還站在車子外頭的賀海樓,又忍不住看了旁邊的顧新軍一眼,卻沒有從對方平靜的神態中看出什麼東西來。
短短的路程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顧新軍和顧沉舟一起走進家門的時候,顧正嘉正送自己的朋友、也是圈子里一位世的孩子出門。
孩子比顧正嘉還小上一點,剛剛才過完二十歲的生日,但兩個人已經差不多訂下來了。笑容燦爛地跟迎面走來的顧新軍和顧沉舟打了招呼,往外邊走了幾步之后,又轉頭沖站在門口的顧正嘉連連揮手。
本來就有點舍不得的顧正嘉忍不住跑了上去,和孩子開心地說起話來,十來步的距離磨磨蹭蹭的就是走不完。
至于顧新軍,一進了屋子就徑自往樓上走去,看起來本懶得跟顧沉舟說話。
顧沉舟呼出一口氣,先往三樓自己爺爺呆著的書房走去,準備去跟老人家打個招呼。老人家正在屋子里看書,見顧沉舟上來,先是微微點頭,跟著突然一指顧沉舟的左手:“戒指都戴上了?”
顧沉舟怔了一下,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居然忘了把戒指取下來。他眼皮連跳了好幾下,連忙解釋說:“爺爺——”
“算了算了。”顧老爺子一揮手,“不用解釋了,你出去吧。”
“……爺爺,晚安。”顧沉舟克制那些已經到了嚨的話語,禮貌地對老人說了晚安之后,才轉出去。但顧老爺子在他轉出去之前,又不經意補上了一句話:“這兩天多陪陪你爸爸,回頭找個時間讓賀海樓上門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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