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發脾氣,聽起來和平常一般,宇文聽只是安靜地陳述:“想當我嫂子,你不夠格。”
徐蓁蓁頂了頂腮幫子,火辣辣的疼。
主示好,卻得了三個掌。
欺人太甚!
猛地抬頭,怒目圓睜地破口罵道:“宇文聽,你他媽有病啊。”
宇文聽回被拽著的手,活活手關節,徐蓁蓁生怕還要,戒備地連退了好幾步,這會兒臉頰紅腫,睚眥裂的,顯得十分狼狽。
隔著兩米距離,宇文聽睨著,神淡淡,卻含警告:“我哥是男人,不好手,不過我沒什麼顧及,你要是進了我宇文家的門,只要我在一天,我就打你一天,別不信,我是練育的,沒別的本事,就是力好,打人手勁大。”
徐蓁蓁氣急敗壞:“你——”
往前了一步:“還要再試試?”
徐蓁蓁下意識閉了,往后退了退。
便是唐士,也始終一言不發,這個兒,子沉斂,不怒便罷,若真發起狠來,沒什麼不敢做的。
“滾,”宇文聽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語氣平鋪直敘,“你們兩個都滾。”
說完,回了病房,關上門。
病房外的兩人也都一言不發,氣氛十分僵冷,一前一后地離開。似乎從昨晚之后,不一樣了,相顧無言,不冷不熱。
莫不是昨晚的事……
徐蓁蓁正想著,腦門一疼:“啊!”
一瓶還未擰開的飲料,正中額頭,隨即滾到了腳邊,捂著額頭,痛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瞬間火冒三丈,募地抬頭看去。
對面,男人靠墻站著,一手兜姿態慵懶,戴著口罩與鴨舌帽,出的皮白皙,正睨著一雙甚是妖艷的狐貍眼,語氣毫無半點歉意:“你擋著我扔垃圾了。”
垃圾桶在徐蓁蓁斜后方的位置,再怎麼擋,再怎麼眼神不好,也不至于偏差到往腦門上扔。
惱怒:“那你就砸人?”
對方摘了鴨舌帽,一手指頂著帽子轉了兩圈,隨意抓了把糟糟的發,偏偏還添了幾分凌又頹廢的桀驁,語氣十分敷衍:“抱歉,我手,沒瞄準。”
徐蓁蓁正要發作,男人已經邁著修長的,閑庭信步般地走人了,電梯門開,憤憤不平地跟著唐士進了電梯,忍著沒追究。
不遠,一個小護士躊躇了許久,怯怯地上前:“蘇問?”眼神堅定,好激,“你是蘇問!”
蘇問把鴨舌帽扣回腦袋上,刻意沉了沉聲:“我不是。”
這雙堪比狐貍的眼睛,整個娛樂圈都找不出第二個。
是本命男神本尊!
小護士滿懷期待地眨眨眼:“蘇問,我好喜歡你,可以給我簽名嗎?”
“說了我不是。”他回頭,冷眼警告,“不要跟著我!”
警告完,他撿起地上那瓶飲料,一個拋線過小護士的頭頂,咣的一聲,重重砸進了垃圾桶。
“……”
脾氣這麼壞,是蘇問無疑。
小護士愣愣地頭,跑到垃圾桶,掏出那瓶飲料,心滿意足地抱著離開了。
男神過的飲料瓶啊,要供起來。
電梯里,唐士與徐蓁蓁兀自沉默,氣氛僵冷得不行。
額頭與臉頰都疼得發麻,徐蓁蓁攥著手,手心全是冷汗,下意識扯了扯脖子上的巾,出一小塊。
唐士盯著那一看,目滾燙。
徐蓁蓁這才意識過來,立馬把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脖頸上可疑的紅痕。
電梯緩緩降落,叮的一聲,手機信息的提示音,打破了死寂。
徐蓁蓁點開手機,臉驟變。
“出來見一面。”
短信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側了側,背著唐士,幾乎抖著手回了一句:“昨晚只是意外,可不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對方沒有再回復。
今早,一醒來,便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垃圾桶里有兩只用過的避孕套,房間的掛架上,有一套齊整的軍裝。
帶著一歡后的痕跡,幾乎落荒而逃。回到家,在水里泡了兩個小時,接到了唐士的電話。
這件事,絕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
“叮。”
電梯門開,上來一個男人,對方掃了一眼電梯,然后背站著,若無其事般,拿出了手機:“我再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逾期不候。”
徐蓁蓁原本就慘白的臉,頓時全無。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北醫院科的喬方明,攥著的把柄,肆無忌憚地勒索。
該死的男人。
十一點,離蘇問在機場失蹤已經過了兩個小時,T市的首映會早就開始了,蘇問為男主演缺席首映,一時間,他耍大牌的傳言又開始在網上沸騰。
劉沖一邊忙著做公關,一邊連環奪命call,終于,蘇祖宗肯接電話了。
“問哥,你現在在哪?”
蘇問心不在焉:“醫院。”
“那你晚上能回來嗎?”劉沖趕叮囑,語氣很嚴肅,“晚上的通告不能再推了。”蘇問是紅,但也確實名聲不好,仗著演技和值幾乎把得罪了個遍,也就寵著他,流量好,導演編劇對他又又恨。
劉沖覺得不能放棄治療。
蘇問已經不耐煩了:“再說。”
“別啊問哥,”劉沖苦口婆心,“你不能有了人就不要江山啊。”
電話那邊,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喂,你鬼鬼祟祟在那干嘛?”跟個窺狂一樣。
咣!
蘇問手里的手機掉地上了。
他面不改地把盯著病房里的目收回來:“我手機掉了,找手機。”視線隨意一掃,看著地上的手機,作出驚訝的表,“誒,怎麼在這。”轉,邁開懶洋洋的步子。
這演技……
查房的護士都懷疑他是真的在找手機。
“啪嗒。”
病房的門開了,宇文聽走出來,對查房的護士點了點頭,便關門離開了。
蘇問低頭,裝模作樣地聽電話,不聲地跟上去了。
住院部的后面,有個花園,中間修建了一個小巧的噴泉池,池底鋪了一層許愿的幣,年歲久的已經布滿了青苔。花園的綠化面積很大,草坪上,一群穿著病號服的孩子在嬉戲追逐,吵吵鬧鬧。
秋天的太不烈,不怎麼刺眼,宇文聽找了一僻靜的樹蔭,點了一煙,是哥的煙,突然想試試了。
吸了一口,很沖,嗓子火辣辣的不舒服,嗆紅了臉,直咳嗽,等緩過來,剛要再試試,一手指落在煙上,指甲圓潤,修剪得干凈整齊,點了點煙的尾部,便收回了手。
宇文聽抬頭,撞上一雙黑亮的瞳孔。
真漂亮的一雙眼睛,像畫里的小鹿,漉漉,像有星,只是眼角帶勾,有些妖氣,帶著孩子才有的妖。
他很高,蹲在旁邊,歪著頭看:“別行不行?”
聲音很耳,戴著口罩與帽子的樣子也似曾相識。
或許因為不是相的人,所以,悶在心里的話,能輕而易舉地口而出:“這是我第一次煙。”像自言自語,說,“我哥哥很喜歡煙,我就想嘗嘗,味道不怎麼樣,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
煙能解憂,酒能解愁,哥哥越來越喜歡煙酒,像以前的姜九笙。
抖了抖煙灰,想要再嘗嘗,指尖的煙卻被走了,的手到了他的,短暫后,便分開了。
他指尖,微微帶著涼。
蘇問看著,目癡纏,卻不放肆,有些小心翼翼,說:“游泳運員是不能煙的。”
宇文聽出來得急,沒有戴口罩,可運員到底不比藝人,又低調,除了比賽從不面,不想還是被認出來了。
“你認得我?”太從側面打過來,和了臉部的廓,安安靜靜的,說話聲音很小,總是這樣,堅韌卻不張揚,像開在石里的花。
尤其是這幾年,子越發沉悶,隊里的員都笑面癱。
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以前站在領獎臺上,會笑。蘇問低頭,不敢太明目張膽地看:“你所有比賽我都看過。”
每一個表他都見過,哭著的,笑著的,悶不做聲的,生氣發火的。
遲疑了一下:“我是不是見過你?”
蘇問募地抬頭:“嗯。”眼里的期待是怎麼都不下去。
宇文聽片刻思忖,說:“在姜九笙的演唱會上,你問我要過簽名。”當時,他也是帶著帽子口罩,只是這雙眼,有讓人過目難忘的魔力。
“哦。”
他有點失,其實在更早。
忍了忍,沒忍住:“聽聽,我——”
陌生的聲音不合時宜地突然響起來:“人呢?我明明看到往這邊來了。”
人說完,又有男人的聲音:“你沒看錯吧?消息準不準?”
樹蔭的對面,一男一,扛著設備,蘇問再悉不過了,是記者。
“劉記者和宇文聽同一班飛機,絕對錯不了。”人四張著,“宇文聽下了飛機就來醫院了,這次一定要拿到這個頭條。”
宇文聽從來不上采訪,大部分訓練都在國外進行,很在國面,可又是國家運員里量最高的一個,不論是值,還是育天賦,都自帶話題度,國的就等著風吹草,然后曝個頭條。
“我在這邊找,你去那邊看看。”
記者二人分配好,便要去找人。
蘇問站起來,將坐在木椅上的宇文聽擋住,稍稍彎腰,他把口罩取下來,換了一面,戴在了臉上,然后是帽子,給戴好了,再往下了,遮住了潔的額頭。
這才看清他的臉,真像古畫里幻化出來的妖,眉眼棱角無一不帶著恰到好的妖。
他看著的眼睛,說:“聽聽,我蘇問。”
然后,他站起,走出樹蔭,攔在兩個正在脧視的記者面前:“你們找我嗎?”
記者驚了一跳:“蘇問!是蘇問!”腦子里一片混沌,已經不記得自己來干什麼了。
太迎面打過來,蘇問瞇了瞇眼:“要采訪我?”
華夏五千年第一盛世啊,果然名不虛傳,比電視上還要致三分,就是不知道如此妖氣的一張臉,怎麼演神仙的時候,也能那麼仙氣呢。
記者看愣了神,半天才緩過來:“……額,是!”
這位脾氣出了名的不好,能拿到他的采訪,也是功德一件。
蘇問發號施令似的,悠悠扔了句:“走吧。”
扛相機的那位記者大哥有點懵:“去哪?”
蘇問一副厭世臉:“不知道紫外線很傷皮嗎?”
“……”
然后,宇文聽被扔到腦后了,兩位記者顛兒顛兒地跟著蘇問走了。
然后,兩個小時后,網上就出現了這麼一篇戶外采訪,蘇問大喇喇坐在醫院花園的椅子上,著眉頭,一臉病容:“我不太舒服,能不能速戰速決?”
難怪男神缺席了首映,什麼耍大牌,分明是生病了好嗎!蘇問的們,各種留言老公要注意,安心養病。
對面的記者沒有面,只有聲音:“好好好。”
“問吧。”
遵循一般的流程,當然是先問問工作上的事,和最近的作品:“你覺得《帝后》這個劇本怎麼樣?”
蘇問惜字如金:“還行。”
多說一個字算他輸。
記者習慣了,繼續問:“據說一開始郭導是找過你的,但被你推了,是劇本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他不假思索:“片酬太低。”
“……”
為什麼這麼誠實,雖然這是娛樂圈的正常現象,但多裝一下啊。
記者盡量穩住:“后來為什麼又接了?”
蘇問不咸不淡地說:“我錢多,不缺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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