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沖鋒抬頭，平鋪直敘地說了句：“我們結束了。”

人臉頓時慘白。

他斂著眸，看不清眼底，語調波瀾不驚，沒有喜怒：“那部劇我已經給你簽下來了，算我給你的服務酬勞。”

他對人素來大方，就是不走心，不談，全當易。

人咬著，眼眶里全是淚，他不喜歡話多的人，也不喜歡解釋，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他低頭，漫不經心：“玩累了。”

走馬觀花，也應付累了，該停了，想不用回頭，想站在一個地方，想抬頭就看到他的樹。

想這輩子，就這麼過，守著他的樹和他的戒指。

人站在那里，淚流滿面，轉走出去，不能挽留，也不可以反抗，這都是他定的規矩。

頓住了腳，站在門口，沒有回頭，流著淚說了一句話：“你脖子上的戒指，是那個人的嗎？”

沒有得到回答，只有很久很久的沉默。

人拉開門走出去。

“是。”他說，自言自語，“是我的人。”

不需要別人知道，他把名字刻在了戒指上，刻在了心口與生活里，他知道就行，不貪心，也不怕踽踽獨行。

唐士的電話打過來。

宇文沖鋒皺著眉接了：“什麼事？”

唐士與他一向不親近，語氣冷漠：“你多久沒回來了？”

他只說：“忙。”

唐士不悅：“忙得連回家一趟的時間都沒有？”

最近他父親沒怎麼出格，唐士也安生了，沒有吵鬧，也沒有自殺，只是，那個家，比牢籠還讓人不過氣來。

他沒有什麼可說的：“沒有別的事我先掛了。”

唐士開口：“你也該家了。”頓了頓，又說，“家了一樣可以玩，你養多人我都不管。”

哪止不管，恨不得把他父親的人全部塞給他。

宇文沖鋒沉默了半晌，著脖子上的戒指：“媽，我就說一遍，你心里有數就行。”語氣像玩世不恭，又像鄭重其事，“我這輩子不會結婚，別忙活了。”

唐士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張地問：“你是不是上誰了？”

他十幾歲的時候，唐士就告訴他，人只能玩，不能。

他笑了一聲：“我被你教這樣，還能誰。”

然后，他掛了電話，了眉心，閉上有些發紅的眼眶，手里攥著戒指，許久，點了煙，玩命地。

他的父親說得對，他不該出生……

唐士掛了電話之后，坐了許久，起去吃了一把藥，有抗抑郁的，也有神治療的，走到客廳，空的，除了兩個下人，整個宇文家只有。

唐士問：“覃生回來沒有？”

下人搖頭：“先生的書剛才打了電話過來，說今晚不回來了。”

已經不記得宇文覃生多久沒有回來過了。

“夫人，晚上想吃什麼？”下人詢問。

唐士想了想：“我來做。”

宇文覃生喜歡的菜，都會做。

品茶軒。

是個相當清致的地方，許多政客都喜歡在這樣附庸風雅的地方高談闊論。

宇文覃生走出包廂。

書立馬道：“車已經備好了，現在離開嗎？”

沒有穿軍裝，宇文覃生一正裝，形拔，又俊朗，看不出歲月的痕跡，眼里像一壺久釀的醇酒。

他點了點頭，往包廂外走。

這時，一溫熱的一頭撞過來，帶著淡淡的香水味，懷中的子溫無力，踉踉蹌蹌。

書趕去把人扶走。

宇文覃生搖頭，扶著人的肩膀：“徐蓁蓁？”

抬起頭，瞇了瞇眼，然后笑了：“宇文。”醉眼朦朧地盯著眼前的人，“是你嗎，宇文？”

今日是大學同學聚會，便多喝了兩杯。

宇文覃生把推給書，蹙眉：“你醉了。”

還不等書扶穩，徐蓁蓁抱住了宇文覃生的手，仰著頭，淚眼汪汪，卻在笑：“我好喜歡你啊。”手，抱住了宇文覃生的腰，“你別要姜九笙了，要我吧。”

書這是看明白了，這是認錯人了，也是，宇文父子兩的相貌十分相似，就是氣質沒有半點相像。

宇文覃生似乎在思考，任由人抱了一會兒，然后把人扔給書。

“送去哪？”書請示。

“宇文。”醉得糊里糊涂的人還在笑，嫣然如花。

真像……

宇文覃生停頓了一下：“把扶到我車上去。”

晚上九點。

一個穿黑夾克的男人走進宇文家大廳，見唐士已經坐在客廳等，走過去：“夫人。”

男人是私家偵探，唐士專門讓他跟宇文覃生，已經有數年了，對這對奇怪的夫妻還是不甚了解。

唐士穿著綢的睡，神平常：“他去哪了？”

“富興別墅。”

那是宇文覃生的一房產，平日里去的不多，因為十分蔽。

唐士沉了臉：“帶了哪個人？”

男人上前，遞上一個信封。

信封里面全是照片，宇文覃生的書抱著一個人進了富興別墅區，二十分鐘后，宇文覃生也進去了。

唐氏把照片扔在桌子上，突然笑了。

“畜生。”

罵了一句，然后尖著把桌上的東西全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