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冰恍然大悟了：“哦，原來你已經親自確認了時醫生沒問題啊。”

“……”

總是這麼一言不合就開車，姜九笙沉默，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莫冰就笑著看。

約二十分鐘，時瑾便到了拍攝點，助理小喬這次沒有來，考慮到姜九笙的安全，這次行程隨行的是宇文沖鋒的私人書胡明宇，因為拳腳功夫好，是以，宇文大老板特地把人撥給了姜九笙。

胡明宇帶時瑾進了拍攝區。

莫冰上前打招呼：“時醫生。”

時瑾回：“莫小姐。”

禮貌是禮貌，到底太見外了，莫冰說：“你可以直接我莫冰。”

時瑾淺笑端方：“莫小姐，請問笙笙在哪里？”

算了，莫小姐就莫小姐吧。莫小姐說：“笙笙在換服。”

剛說完，姜九笙從臨時搭建的換間出來：“時瑾。”

時瑾回頭。

莫冰也回頭，姜九笙換了一黑皮，皮里面是一件腰的背心，結合了金屬材質，偏暗黑系的機甲風，足足的英姿颯爽。

這份英氣與野，完全合DINIR冬季新品的設計理念，大概也因此，DINIR的負責人只看了姜九笙的演出視頻便毫不猶豫地拍板了。

莫冰不是第一次見定妝，還是被驚艷了一把，實在是……姜九笙這腰，真是太特麼細了。

時瑾走過去，低了聲音：“能換一件嗎？”

姜九笙眉頭蹙了蹙：“不好看？”

他搖頭，目看著姜九笙出的那截小蠻腰：“不想給別人看。”想把那些落在上的眼睛都挖出來。

姜九笙啞然失笑：“時瑾，這是工作。”

時瑾頷首，從善如流地說：“我盡量不影響你。”

盡量，到底只是盡量。

拍攝開始，不到十分鐘，片場氣氛有點骨悚然，莫冰沒忍住，還是開了口：“時醫生，那只是拍攝需要。”

時瑾溫聲：“我知道。”

那您就別一直盯著人家男演員，搞得人家手老是抖。

其實，尺度很小，DINIR的廣告總監可能癡迷科幻英雄片不可自拔了，一個珠寶廣告，是拍出了世界大片的既視，廣告男主角選的就是一位國際武打演員，而且演員素養很高，行為舉止都很紳士，和姜九笙有一點兒肢接，會到的腰，還是虛攬著，并沒有一點兒逾矩的作。

可架不住時瑾那雙比賽爾頓的雪還要冰封萬里的眼睛，男演員還都沒到姜九笙，手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個不停。

本來莫冰還有讓姜九笙進軍影視圈的打算，現在覺得需要重新考慮了。

第四遍NG。

本來一直盯著拍攝的廣告導演，不經意抬頭，看見了時瑾，突然從位子上站起來，表異常激：“您是時瑾時醫生嗎？”

時瑾用英文回答：“嗯，我是。”

導演連忙出了雙手，行的是賽爾頓最正式的握手禮。

莫冰看得云里霧里，約只聽到了幾個英文單詞，只覺得時瑾神通廣大，在賽爾頓都如此‘尊敬’。

約十分鐘后，導演喊了停，將原本摟腰的作，換了背靠。

然后，一條過了。

時瑾走過去，把羽絨服給姜九笙披上，牽回了休息區，給蓋了一條厚厚的毯在上，了手背的溫度，等回暖了才放心。

“時醫生，你是不是和導演說了什麼？”

時瑾輕描淡寫地：“嗯，提了一點意見。”

姜九笙驚訝：“你認識史斯導演？”拍攝前便聽莫冰說過這位世界級導演，為人特別固執，怎會如此輕易就聽了時瑾這個外行的建議。

時瑾耐心地與解釋：“來天北前，我在尼波利亞當過無國界醫生，醫治過一位戰地校尉，史斯導演剛好是那位校尉的家屬，他認出了我。”

原來是‘投桃報李’呀。

有一點姜九笙不解：“你為什麼要去當無國界醫生？”槍林彈雨太危險了，尤其是戰國家，瘟疫瘧疾災，醫護人員一但發生職業暴，被染的幾率很高。

姜九笙想起上次時瑾職業暴的事，都仍心有余悸。

時瑾拿了一杯熱飲給，坐旁邊，娓娓說起：“我在醫科大的導師也是一位無國界醫生，他是我見過在手臺上最鎮定自若的醫生，也是唯一一個給自己的親人開過腹的醫生，而且全程不半點干擾與影響，前一點我也能做到，但后一點不行。”時瑾說得緩慢，嗓音溫溫的，他說，“笙笙，如果躺在手臺上的是你，我應該連手刀都拿不穩。”

姜九笙安靜地聽他說。

“我問過我的導師，怎麼做到的，他說，去見一見戰場上的殘肢斷臂與流河就有答案了。”

姜九笙有些不可思議：“然后你就去了？”

“嗯。”時瑾把另一只手握著，著熱飲的杯子給暖手。

饒有興趣，問：“那現在呢？做得到嗎？”

時瑾搖頭，淺淺莞爾：“還是不行。”他說，“給你包扎個傷口我都手抖。”即便見過了堆積如山的尸，即便見慣了雨腥風，在面前，依舊膽怯。

他八歲便學會了開槍，傷過無數人，在秦家時甚至殺過人，也不曾有過一分畏懼，只有，會教他方寸大。

姜九笙看著他，沒有說話，眼里微暖。

“笙笙，”時瑾把手覆在手上，“這世上有兩個我永遠都醫不了的人，縱使醫再好都不行，一個是我自己，另一個，是你。”

醫不自醫，至于，他束手無策。

他專注又認真地說：“所以，你要健康平安一點，不要生病傷。”

姜九笙心里暖融融的，用力點頭：“嗯。”

時瑾語氣很正兒八經：“煙喝酒。”

話題銜接得毫無違和。

姜九笙：“……”

本來得一塌糊涂，卻突然有種掉坑里了的錯覺。

然后……午飯，時瑾帶去了一家養生食療店，點了一堆對好的藥膳，給喂了很多。

姜九笙覺得家時醫生真的是太可了。

午飯過后，因為吃多了，時瑾牽著消食，一整條街，中世紀的古韻味很濃，鐘樓城堡雕梁畫棟，鱗次櫛比，厚雪覆蓋的行人街兩旁，栽種了許多讓不出名來的樹，積雪彎了枝頭，有花絮落在地上，紅，在一片銀里十分醒目好看。

往來的行人不多，街頭藝人的訕笑聲斷斷續續。

有個賣花的小男孩過了街，提著花籃走到姜九笙面前，仰頭，一雙湛藍的眼睛，像深海的。

“姐姐，你真漂亮，我可以送你一朵花嗎？”

小小男孩，不過七八歲，穿得普通，脖子上系了紅的巾，手里捧了一朵花，像個小紳士。

姜九笙正要點頭，時瑾卻拒絕了，語氣禮貌又溫和，耐心極了：“你可以送花，但紅卡特蘭不行。”他說的是純正的英文，字正腔圓，吐字很標準清晰。

因為高差異，時瑾微微躬同男孩談，一只手負在后，姜九笙不太懂西方紳士禮儀，只覺得時瑾做起來悅目。

男孩看了看籃中的花，只剩紅卡特蘭了，他很驚訝：“為什麼？”

時瑾不不慢地解釋：“因為姐姐有男朋友，只有的男朋友可給送這種花。”

紅卡特蘭的花語是真與慕，在賽爾頓，經常被用來表白。

男孩似懂非懂，一雙藍瞳里干凈如洗，毫無雜質：“那是不是我當了姐姐的男朋友就可以送一朵卡特蘭？”

他的爸爸安得烈教過他，鮮花配人，紳士不能吝嗇贊一個漂亮的士，比如眼前的姐姐，他想送一支最漂亮的花給，然后稱贊。

可這個哥哥說，只有男朋友可以送，男孩頭疼了。

“你當不了姐姐的男朋友，因為已經有我了。”時瑾優雅地蹲下，與男孩同高，說，“不過我可以買下你的花，然后送給。”

男孩想了想，雖然有些憾，卻還是答應了：“那好吧。”他把一支最艷麗的卡特蘭遞給了眼前這個比他的洋娃娃還要好看的哥哥，說，“我只收你一歐元，因為姐姐很漂亮。”

時瑾給了男孩一歐元，接了他的花，男孩笑著離開了。

賽爾頓是個浪漫的城市，優雅又寧靜，節奏很慢，歲月靜好，姜九笙覺得與時瑾的氣質很像，他便像是從古堡壁畫里走出來的貴族。

他彎腰，將花遞給了，接過去，他在手背上輕吻。

“時瑾，你來過賽爾頓嗎？”姜九笙問，他似乎懂很多賽爾頓的風俗，比如方才在餐廳里，他用的便是這邊的餐桌禮儀。

時瑾搖頭：“沒有，這是第一次來。”

姜九笙便詫異了：“那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他笑：“因為你男朋友博學。”

姜九笙忍俊不。

確實，似乎沒有他不會、不懂的，哦，除了五音不全之外。

姜九笙挽著時瑾，漫步，目對上對面街頭那賣花的小男孩，笑著揮了揮手，轉頭問時瑾：“你喜歡小孩？”

方才他同小男孩流的樣子，一瞬讓有了天馬行空的想法，如果時瑾同自己的孩子相，會是什麼樣子，會像方才嗎？兩個紳士你來我往。

時瑾想也沒想：“不喜歡。”

回答很干脆，甚至帶了不容置疑的果斷。

姜九笙疑：“男孩孩都不喜歡嗎？”

“嗯，都不喜歡。”時瑾突然停下腳步，轉面對，語氣突然鄭重，他說，“笙笙，我以后不會要孩子。”

驚愕愣住。

時瑾不不慢，說得盡量心平氣和，卻異常認真：“可能現在并不適合討論這個話題，不過，我不想對你瞞，需要讓你知道我的想法。”他重復，說，“我不要小孩。”

丁克一族？

姜九笙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腦子里有些，想了很久，理不清，干脆說：“這件事我覺得等我們結婚之后再探討比較好。”

時瑾顯然很喜歡這個回答，欣然答應：“好。”

這時，莫冰的電話打過來了，姜九笙看了一下時間，也并沒有到拍攝時間，不知所為何事。

接起來，莫冰立馬問：“你倆還在香里橋？”

姜九笙反問：“你怎麼知道？”

“你們倆被拍了，照片已經流出來了，國那邊都炒翻了。”莫冰不知道姜九笙的態度，問的意見，“需不需要發聲否認？”

姜九笙沒有遲疑：“不用。”

莫冰再一次確認：“要公開？”

“嗯。”

莫冰明白了。

掛了電話，姜九笙看著時瑾，說：“時瑾，我們被拍了。”

時瑾反應了很短時間，只是問：“要給我正名嗎？”

姜九笙點頭了。

時瑾笑了笑，眼底徐徐浮，像純琉璃折出來的，他摟住的腰，俯靠近一點：“那我們給人家一點實錘素材？”

不等姜九笙回答，他便吻住了。

這會兒，國下午五點。

姜九笙與男友街頭擁吻的照片已經橫掃了各大報刊新聞社，全網的熱點話題全是姜九笙的。

照片剛被上微博，就引來了千萬網友圍觀，評論轉發點贊頻頻破新，不管是不是姜九笙的，都驚炸了。

北方一只狼名喜之郎：“臥艸！姜九笙的神男友！”

娛樂圈小青年：“猝不及防的一碗狗糧。”

整個微博最帥的男人：“配一臉！我一個男人看了心臟都不了。”

Sixdoors六扇門：“媽呀，這側臉！媽媽呀，這正臉！”

都讓開這個馬甲讓我包了：“我剛才看了兩眼，不好了，要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