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

導演審視了一下畫面，再三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滿意的點點頭：“那咱們接著拍第二條。”

這不是在拍電影。

拍電影往往會保一條，電視劇再怎麼製作良，終究要講究效率的，把這麼多影帝視帝聚在一起的檔期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條過啊。”

年輕演員們慨，這就是強者的世界麼，讓他們演的話，現在都不知道第幾次ng了。

拍攝繼續。

不得不說一條過就是好，吃麪的戲份，很快就被拍完了，劇組直接轉場到外面，拍攝後面的戲份。

後面戲份簡單些。

到了第三次轉場，也就是侯勇罪行即將敗的這一場，表演難度才重新出現，尋也是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迎接侯勇的最後一擊。

“開始！”

導演的聲音響起。

鏡頭裡一輛車駛來停在別墅前，尋率先下車，英姿颯爽，然後侯勇下車，額頭冒汗，站立不穩，需要靠旁人攙扶才能勉強直立。

“讓他自己走啊。”

尋回頭看到手下攙扶著侯勇，下意識的出聲，然後手下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道：“走啥呀，膽子比上一個還小，站都站不住了。”

“老演員怎麼還怯場了。”

尋上前扶正侯勇的，笑著開口鼓勵道：“這是今天的軸戲，豪華場，所以……該您上場了。”

“這是哪兒啊？”

侯勇說話很虛，完全不像之前那麼中氣十足，使勁眨了下乾的眼睛：“你們帶我來這兒幹什麼啊？”

“當然是你的房子啊。”

“什麼我的房子！我，我怎麼可能有這種房子呢，這房子那麼貴我說實話我……想都不敢想……”已經是厲荏了。

“那我幫您回憶回憶？”

尋的笑容逐漸消失，似乎厭倦了這一路上和對方的鬥智鬥勇，了太：“給他看視頻。”

視頻是證據。

證明這房子確實是侯勇的。

這次導演沒有喊咔，而是順著劇鏈，一直拍著尋一羣人進別墅，然後有手下帶著尋和侯勇來到一個雙門冰箱前。

尋吸了口氣。

雙手打開冰箱。

嘩啦啦，滿滿的鈔票映眼簾，還有幾摞鈔票因爲空間太擁而掉落到地方，這一刻尋不但沒有狩獵功的興，反而有些莫名的緒低落，他不去看侯勇那張已經驚慌失措的臉，輕聲道：“你說房子不是你的，這些錢，應該也不是你的吧？”

“不是我的！”

侯勇大口氣，說話都是抖哆嗦的：“這這這這誰啊，這誰誰誰誰把這麼多錢放在我們家冰箱裡的，這這誰不誠心想陷……”

他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沉默了。

沉默中，尋也看著他，兩人一起沉默。

然後，侯勇的緒一點點崩潰，他哭著，聲音嘶啞道：“一分錢也沒花，侯……侯長，不敢！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窮怕了……一分錢都沒敢，都在這……”

尋表複雜。

這段戲原版是侯亮平對侯勇大吼：“你現在承認這是你家了”，包括後面的臺詞也全部是吼出來的，但尋覺得太單調了，所以他把原來的大吼去掉了。

什麼也不用說。

就看著對方就行。

所以，就有了剛剛二人從沉默對視，再到侯勇痛哭流涕的畫面。

“。”

尋嗓音依然得很低，但這次卻很有力量，像是重低音，且音調一點點上揚，彷彿上的力也隨之上揚了：“你撈黑錢的時候，可曾想起自己是農民的兒子？”

，尋關上冰箱。

他轉頭看向侯勇，平靜而有力量：“現在出事兒了，說自己是農民的兒子，華夏的農民這麼倒黴，有你這樣的兒子。”

“我以爲他會咆哮。”

李又斌跟陳到明笑著道。

陳到明輕聲道：“他的理很高級，傳統的國產電視劇在這時候，正義的主角確實會咆哮，導演大概也是這麼想的，但那是不是太單調了點呢，他不是正義的化，他只是有些悲天憫人。”

“嗚嗚嗚。”

侯勇徹底崩潰，不斷拿頭去撞著冰箱門，尋則是面無表的看著他，眼睛像一潭湖水。

“咔。”

導演喊道：“好了，謝謝二位……雖然你們二位完全沒照著我說的演……”

表演之前會講戲。

因爲都是老牌演員了，所以導演就很籠統的講了下一會兒怎麼演，比如哪裡緒發，該大吼，他相信演員們會理好，結果他沒想到無論侯勇還是尋，都不是循規蹈矩的角，尤其是尋，更是直接把大吼的臺詞改了另一種方式講出來。

但不得不承認……

尋的改法很好，導演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別忘了尋可是編劇，整個容如何自恰，尋也備一定的發言權。

事實也的確如此。

尋雖然追求表演的出挑，但他從來不會讓自己遊離於戲劇之外，而是要融其中，所謂出挑是讓你爲畫龍點睛的一筆，而不是鶴立羣——

就表演來說。

在羣裡只能演！

衆人哈哈大笑，也沒覺得有什麼，都是老江湖，自然知道大牌演員改戲是常有的事兒，還是那句話，能視帝甚至影帝的，基本都有點戲霸的意思，什麼周星池什麼姜聞，就是華夏最大的幾個戲霸。

爲什麼劇組討厭改戲？

所謂討厭改戲，討厭的是演員爲了突出自己，讓故事都爲自己服務了，這種改戲是不歡迎的，但尋並未改變這個故事的脈絡，他照著演而已，只是表達方法不同——

這點完全沒問題。

當然是對大牌來說。

尋早期演《天龍八部》那種改戲行爲就很犯忌諱，因爲那時候的他是新人。

“你演的太好了。”

準備後面一場表演的時候，侯勇主跟尋手道：“英雄出年，我很佩服。”

“前輩客氣了！”

尋連忙跟對方握了握手，他同樣很欣賞對方的演技：“其實你是我很喜歡的前輩，有機會跟你學習是我的榮幸。”

遠。

看著握手的兩人，陳到明道：“你覺得他們倆的戲，誰贏了？”

“不分伯仲。”

李又斌表嚴肅的說道，說完連自己都有點懵，尋和侯勇的表演水平，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