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樂聲輕揚。

桂娘彈著彈著，忽然彈錯了一個音。

與一起練曲的姑娘們都停了下來。

裡間書案旁的子，放下手中賬冊，掀簾出來。

“桂娘。”

桂娘起一福：“琉璃姐姐。”

這個琉璃的子生得也是十分貌，但著飾都相對簡單。

說：“你來。”又地其他人道，“你們繼續。”

桂娘放下琵琶，跟著進裡間。

琉璃看著，先是嘆了口氣：“你這兩日心神不寧的，到底怎麼回事？”

桂娘笑笑：“只是有些悶，緒不佳，姐姐別擔心。”

琉璃神卻嚴肅，看著一言不發。

被這樣盯著，桂娘慢慢笑不出來了：“琉璃姐姐……”

琉璃低聲音：“因爲那位郭小公子，是不是？聽說他最近常送東西給你，總是找機會與你說話。”

桂娘慌忙道：“姐姐別誤會，我並沒有多想什麼。那位郭小公子，是齊堂主代下來，要好好招呼的。”

琉璃靜靜地看著。

桂娘哀求：“琉璃姐姐……”

“你自己知道就好。”琉璃輕聲道，“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心裡別抱期，過一日是一日，想得越多，越是痛苦。”

桂娘只覺得心被紮了一下，垂頭應道：“是。”

琉璃拍了拍的手：“你別怕，我不會跟他們說的。一起送過來的姐妹，只剩下我們兩個，再不互相照應，日後還有誰……”

“姐姐……”桂娘心中慼慼。

琉璃低聲道：“那郭小公子，是第一次離家，纔會有這樣的想法。等他見的世面多了，也不見得會把我們看在眼裡。男人，這些年我們見的還嗎？你不要被他輕易挑。”

桂娘答應一聲：“我明白的。其實，我也不是因爲他，不過是邊的姐妹越來越，心緒煩悶而已。”

琉璃沒有說話。

外頭竹陣陣，是比們更年輕的姑娘在演練曲目。可能是因爲桂娘不在，出了差錯，們拌了幾句。

琉璃怔怔聽了一會兒，開口：“回想起來，真是好笑。當初我們這些人，互相要爭個第一，彼此敵視。其實，贏了也不過如我們一般。你了花魁，我了老鴇子，玲瓏更是……”

“姐姐！”桂娘喊。

琉璃及時住了口。

兩人默坐一會兒，桂娘勉強提起神：“姐姐慢坐，我去練曲了。”

琉璃頷首，最後又叮囑了一句：“別多想，齊堂主要怎樣就怎樣，我們早就不應該多想了。”

“是。”桂娘聲應道。

……

紀小五興高采烈地回來，喊道：“姐姐們，快來挑禮啦！”

練曲的姑娘們聽得聲音，紛紛放下手中樂，笑嘻嘻地迎上去。

經過這幾天相，們與紀小五了，知道這位郭小公子和善沒脾氣，一個一個與他說話。

這個說：“郭公子又去哪裡啦？”

那個道：“咦，這不是錦心繡坊的織錦嗎？”

還有人拿起珠釵：“這個好漂亮！”

紀小五大方地說：“姐姐們喜歡就拿走！”

姑娘們歡喜不已：“真是給我們的？這麼多？”

“對！這麼多都是給你們的。”

姑娘們嘰嘰喳喳地挑起禮來，紀小五看到桂娘，湊上來，從袖子裡出一步搖：“桂娘姐姐，這是特意給你留的。”

琉璃笑瞇瞇地走出來：“好啊，郭公子！你給桂娘留禮，怎麼不給我留？”

紀小五啊了一聲，忙道：“有，有！”他取出一塊玉佩，遞過去，“這個……琉璃姐姐別嫌棄。”

玉佩雖然品相也不錯，卻不如步搖緻。

琉璃取笑：“同樣是禮，怎麼差了那麼多？郭公子，你這樣可是厚此薄彼啊！”

紀小五紅了臉，卻不搭腔，只笑。

琉璃就推了桂娘一把：“好了好了，不笑你們了，一說話去吧。”

旁人都走了，桂娘才道：“郭公子，桂娘上回已經說了……”

紀小五截斷的話：“姐姐不要有負擔，只是禮而已。”頓了頓，又道，“我想過了，姐姐說的對，咱們確實……不太可能。不過，我也是真心覺得姐姐好，倘若姐姐願意，我願意幫你贖。”

桂娘心中一，聲道：“多謝公子。只是我離了此，也不知在哪裡安，現下就很好……”

紀小五臉上再次出現失之：“我明白……”

桂娘福了福：“公子且先去歇息，桂娘這就吩咐們燒水來。”

“哦……”

紀小五垂著頭進房間，多福已經在屋裡了。

門一關上，他神一變，癡迷之全不見蹤影，低聲音問多福：“可有收穫？”

多福點點頭，喚出小白蛇，將方纔兩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紀小五擰眉沉思：“們說的玲瓏，莫非就是……”

多福問：“五公子，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您這樣子，好像打不了們啊！”

紀小五往牀上一躺，唉聲嘆氣：“我就知道表妹坑我！什麼俠出山揚名立萬，呸！結果我混在人堆裡打聽消息！一點意思也沒有！”

他悔不當初，怎麼幾句話就明微騙了呢？

“五公子，您別急啊！小姐說，這事急不來……”

“我知道。”紀小五打斷的話，爬起來，“不過這招確實不好使，我得想想別的法子。”

他在屋裡走來走去：“如果們說的玲瓏，便是表妹要我們找的玲瓏，也就是說，這裡就是賊窩。此的子，都是調教好的，那麼沒調教好的呢？如果找到們，是不是就能找到表妹我找的人？”

紀小五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長樂池走失事件發生後，府衙就在嚴搜查。這種況下，被拐的子肯定還在城裡。只要找到他們安置這些子的據點就可以……

不過，要怎麼找呢？

紀小五苦思起來。

與此同時，琉璃悄悄從後門出去，進了隔壁的宅子。

“長老，堂主。”低行禮。

正在堂中說話的人，正是葛長老與齊平。

看到，齊平問：“那小子怎麼樣了？”

琉璃含笑：“郭公子十分喜桂娘，甚至不忍，依妾看來，似乎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