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如斷斷續續的描述裡，明微終於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文家確實丟了小姐，但丟的人並不是文如，而是文瑩。

那天晚上太，文如被送回侯府，才知道三姐丟了。

後來，家裡一團，也顧不得去上學。

就這麼過了兩天，文如才發現不對勁。

院裡的婆子，竟然不讓出門。

文如心急，丫鬟出去打聽文瑩的事，結果打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承恩侯府宣稱，走失的是文四小姐文如，而不是文三小姐文瑩。

文如傻了，好端端的在家，怎麼就走丟了？

是個莽直的人，竟然衝到承恩侯夫人面前質問。

結果，被長嫂拉到屋裡，說了些話。

從嫂子裡說出來的字字句句，對來說，如同五雷轟頂。

“四妹妹，你從小喪父，在族中飽欺凌。家裡將你接來，給三妹妹作伴，這些年三妹妹有什麼，你就有什麼，我們對得起你。現在三妹妹有難，到你報恩的時候了。”

明微蹙著眉，問：“所以，他們宣稱走失的是你，爲的是瞞文瑩的消息？”

文如噎著點頭：“他們說，三姐的名聲要……”

明微冷笑一聲：“的名聲要，你的名聲就不要了？”

文如低聲道：“伯父想將三姐嫁給太子……”

“……”明微了額頭，簡直無語，“你們這些勳貴人家，到底想些什麼？當初太子選妃，沒擇中你們家，還弄不明白聖上的意思嗎？那會兒選不中你們，這會兒也一樣。”

太子已經二十有四，早在八年前就婚了。擇的是翰林家的小姐，可惜太子妃沒福，前年去了。於是，又要再擇一次妃。

明微也是不懂這些人。歷代以來，後族總想將自家姑娘再嫁進皇家，但這種行爲，恰恰是皇家最反的。

外戚勢大，別說皇帝不樂意，太子也不樂意好不好？

文如一臉茫然：“太子對三姐很好啊！”

“是太子的表妹，能對不好？”明微冷笑，“表妹和妻妾不一樣，一旦了他的妻妾，就是另一副樣子了。你等著，就算太子推辭不過，頂多納進府而已，絕對不會你們文家的小姐當他正妃的。”

文如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且，你們承恩侯府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們目前得勢，但能跟手握大權的朝臣相比嗎？太子擔心自己位置坐不穩，只會選朝臣家的小姐爲正妃，選你們？多此一舉！”

明微有點頭疼，忽然覺得，自己不該把文如帶回來的。

可想想，當時文如那個樣子，不帶回來，又能怎麼置？

小姑娘之間欺負來欺負去，這些都是小事，總不能因爲這個，看著流落街頭。

“所以你就逃出來，自己找文瑩？”

文如咬了咬脣：“我……反正我的名聲已經壞了……”

被嫂子教訓了一通，文如失魂落魄。

也是家裡的姑娘啊，就因爲父親死了，便不值錢了嗎？要這樣爲姐姐犧牲。

悶坐了一晚上，穿了丫鬟的服，下定決心，溜出來。

既然在家裡眼裡，三姐才重要，那就找回三姐！

在長樂池問了半天，一點消息也沒有。在路邊坐了很久，決定拿自己當餌。

於是專門挑僻靜的小路走，想引那些柺子來拐。誰知道，柺子沒來，倒引來了二流子。

“……”明微忍不住道，“長樂池丟了人才多久？蔣大人剛剛上任府尹，遇到這種事，能不加大巡邏力度？那些柺子，現在都在躲風頭，誰會出來拐人？你簡直就是……”

明微簡直不想說了。

文如低著頭，眼圈紅紅地任教訓。

本來就是一時衝，這會兒悔得不得了。

“好了，今晚你睡這裡。明天我人送你回侯府。”

文如聽得這話，忙道：“我不要回去！”

明微冷冷看著：“我舅舅只是國子監司業，只會教書育人，不懂朝政紛爭，我不會讓他摻和進去的。何況，你不回去，又能做什麼？你是能離承恩侯府，還是要把這件事嚷得人盡皆知，別人知道，丟的是文三小姐，不是文四小姐？”

文如設想了一下，打了個冷戰，喃喃道：“那樣的話，伯父會打死我的……”

“你知道就好。”明微想了想，了語氣，“你也不必這麼絕。如果文瑩真的出了事，難道還太子娶？說不定，到時候你能撿個便宜。別想了，休息吧。”

多福不在，正好的牀給文如睡。

等睡著，明微到隔壁屋頂坐著，吹響了哨子。

一個不起眼的黑人，輕巧地躍進院子，向行禮：“姑娘。”

明微本想楊殊探查一下承恩侯府的事，想到他的尷尬份，又把這個念頭去了。

不管他私生子的份是真是假，文家對他心存戒備是事實，何必讓他再攪和進來。

揮揮手：“沒什麼事，你去吧。”

黑人也不多問，低應一聲，重新消失在黑夜裡。

……

楊殊這時正在府衙。

明微要查丐幫，蔣文峰也要查，他必須協調雙方，免得出現衝突。

他到府衙時，蔣文峰正在用飯。

“這麼晚才吃飯，府尹大人可真忙啊！”

聽得他的聲音，蔣文峰擱下碗筷，起行禮：“公子怎麼來了？要不一起用個飯？”

楊殊擺手：“早就用過了，過來問點事而已。”

蔣文峰便侍從奉茶來。

兩人出了同一趟差，也是極了，楊殊開門見山：“那些首，到底怎麼回事？”

蔣文峰道：“查不出份。”

都了白骨，當然查不出份。

“招魂了嗎？”

蔣文峰笑道看向他：“公子想明姑娘幫忙？”

楊殊點點頭：“說不定能找到線索呢？”

蔣文峰輕嘆一聲，說道：“不得已，也只能請明姑娘幫忙了。這些人，全都死於非命，骨的來源是同一個，如果不找出源頭，以後不知道還會死多人。”

楊殊點頭稱是，又道：“丐幫那邊，你們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