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丞還是沒說話,隻是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顧飛跟前兒,了他腦袋。
“……換個人這麼我頭我會揍人。”顧飛仰頭看了他一眼。
蔣丞又在他頭上了。
“靠。”顧飛笑了。
蔣丞往他後腦勺上兜了一把,抱住了他的腦袋。
“乾嘛?”顧飛臉都被按在了他肚子上,隻能悶著聲音問。
“彆說話。”蔣丞說。
“我要氣兒。”顧飛說。
蔣丞沒理他,又堅持了幾秒鐘才鬆開了他,倒回了自己椅子上,看著顧飛,突然就樂了,瞅著顧飛一通笑。
顧飛拿了啤酒本來想喝,瓶子舉到邊兩三次都停下了,最後把瓶子往地上一放,跟著也笑了起來。
“我吧,”蔣丞邊笑邊說,“其實是一個嚴肅的人。”
“我也是,”顧飛喝了一大口啤酒,把笑給了下去,“希你不要誤會。”
“嗯,”蔣丞點點頭,又堅持笑了一會兒,才勻了氣兒,然後拉長聲音歎了口氣,停了很長時間才開口,“能告訴我你跟猴子要怎麼解決嗎?”
“乾嘛問這個?”顧飛問。
“如果打一架解決,他肯定打不過你,”蔣丞說,“你們肯定不會是單挑,上回我跟王旭被堵,他還能賣你個麵子,那也就不會找一幫人打你一個,對吧?”
“嗯。”顧飛笑了笑。
“所以你們怎麼解決?”蔣丞盯著顧飛的眼睛。
顧飛跟他對視著,似乎是在猶豫,最後低聲說了兩個字:“欄。”
“什麼玩意兒?”蔣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鋼廠這片兒自己的規矩,”顧飛說,“是公認的解決辦法。”
“什麼欄?怎麼?”蔣丞又問。
“最近你的偶像是不是換了?”顧飛喝了口啤酒。
“什麼?”蔣丞愣了愣。
“以前偶像不是小明爺爺麼,”顧飛說,“現在不是了啊?”
“……滾。”蔣丞往口袋裡了一把,拿出煙盒,了煙出來叼著。
正要點煙的時候,顧飛嘖了一聲:“有煙還我的?”
“嗯?”蔣丞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煙,還真有,剛估計是昏頭了。
他盯著自己的煙看了一會兒,把裡叼著的煙拿下來放回了煙盒裡,再塞回兜裡,然後衝顧飛了手:“給煙。”
顧飛有些無語地拿了煙盒扔到他手上。
“這個欄怎麼?”蔣丞拿著煙沒有點,又繼續問。
“你買自行車那個店,那條路一直過去,有個鐵路橋,”顧飛說,“旁邊是個舊小區,廠子搬遷了,那塊兒有人買了一直也沒開發,樓都是危房……”
“,”蔣丞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跳樓?”
顧飛看著他。
“這個樓跳到那個樓?”蔣丞瞪著他,“是嗎?”
“嗯,”顧飛應了一聲,“跳到有人傷了或者退出了為止。”
“你們鋼廠這片兒是不是空氣質量不太行啊?缺氧傷智商吧?”蔣丞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怎麼不說跳到有人摔死了為止呢?”
“一般死不了,間距不大。”顧飛笑著說。
“腦殘,”蔣丞拿著打火機按了幾下都沒把煙點著,火一靠近就被鼻子裡噴出來的氣兒給吹滅了,最後他把火機和煙都扔到了一邊的凳子上,“這世界上還有這麼腦殘的人,真開眼!”
顧飛把煙拿過去點著了,遞到他麵前。
蔣丞看了他一眼,手接了煙叼著。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店裡很安靜,街上都沒有了聲音,蔣丞就能聽見自己呼呼氣兒的聲音。
他莫名其妙地想發火,不是衝顧飛,也不是衝猴子,不知道是衝誰,也不知道到底是火什麼,就是氣兒不順。
他抬眼瞪著顧飛,顧飛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他突然有些心疼。
顧飛從他的默契隊友,從跟他有著不可言說的同桌,突然被那些他從來沒想過的,一直覺得遙不可及的,七八糟的黑暗一下拉開,變了讓他有些夠不著的影子。
他很心疼。
一煙在沉默中很快地完了,得一點兒也不愉快,有些不舒服,嗓子眼兒發乾。
他把煙掐了,把手到了顧飛麵前。
顧飛看了看他的手,大概是不知道他要乾嘛,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手裡。
蔣丞一把抓了,又很用力地了一會兒,才鬆開了。
“什麼時候?跳那個腦瓜缺的樓?”蔣丞問。
“打完決賽。”顧飛了被他得有些發白的手。
“我要去看,”蔣丞說,顧飛想說什麼,他擺手打斷他,“我不會讓人知道我去了,我就是要看看。”
“看什麼?”顧飛有些無奈地問。
“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蔣丞看著他,“我就是想看清你是什麼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
今年的第一更⊙▽⊙,今年我們繼續一起浪哦⊙▽⊙。想起了自己要跪到此文結束的誓言於是筆直地跪在五個黑小墊上的作者舉起手臂說道。
……。沉默的眾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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