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一撞上書華探究的目，立刻就嚇得渾一抖，也不管有沒有聽清書華的話，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抖如篩糠：“五小姐，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奴婢只是個卑賤的婢子，求五小姐放過奴婢”

書華著的頭頂，一字一句道：“回答我的問題。”

碧水只是一個勁兒地發抖，勉強說出幾句話，也是語無倫次，本聽不清楚。

眼看書華有些不耐煩了，旁邊的櫻桃忽然道：“五小姐，昨晚碧水姐姐和奴婢在一起，奴婢可以爲作證，求求您不要再爲難……”

“櫻桃”宋嬤嬤一邊打斷櫻桃的話，一邊仔細觀察書華的表，“你再胡說八道，小心等下吃板子”

聽到櫻桃的話，書華緩緩將目投向，將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一遍：“你確定自己所言非虛？”

櫻桃使勁點頭：“是的。”

“那我問你，倘若碧水昨晚並沒有與你在一起，亦或者讓我發現了在其地方出現過，到那時候，你就得跟著一塊罰。就算被人打死了、賣掉了，你也一樣要被打死、賣掉，即便是這樣，你也還是確定自己昨晚真的與碧水在一起？”

生死並非小事，櫻桃猶豫了一下，悄悄朝碧水瞥了一眼，見到碧水抖不已的纖瘦子，心下一，再次點頭：“是的。”

書華卻是輕笑出聲：“有義氣是好事，只可惜用錯了地方。”回頭看向氏，“二伯母，可以先將這三個丫頭給我麼？”

氏目疑，書華順勢解釋道：“首飾被也就罷了，我那兩隻小傢伙可丟不得，它們都是小侯爺送給我的珍貴禮，倘若真丟了，只怕小侯爺那邊我也不好代。它們中間有一個是在昨晚不見了的，而我房裡的那些首飾也是在昨晚被了的，我猜測這兩件事可能有關聯，或許能夠從們裡問出那兩個小傢伙的下落，還請二伯母賣我個人。等我找到了那兩個小傢伙，必定將這兩人還給您置。”

一聽到這事兒跟小侯爺扯上了關係，氏立刻正視起整件事來，覺得書華的分析不無道理，左右不過是幾個使丫鬟，即便是被打死了不足爲惜，更何況只是被借去問幾句話？氏很快就點頭應了下來，還囑咐書華有什麼發現要第一時間通知。

書華立即磕頭拜謝，等到氏離開之後，繞過三個張不安的使丫鬟，獨自在這間掌大的小房間裡轉了兩圈。地上牀上全是一片狼藉，該搜的地方全都被搜過了，服鞋被翻得到都是。現在擡頭看一圈，幾乎一眼就能將所有角落都看清楚，可除了搜出的那枚金珊瑚金指環以外，其他幾樣首飾依舊不見蹤影。

一般的賊人會蠢到將自己投來的贓藏在自己的枕頭裡嗎？萬一被人不小心發現了，這不就等於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個賊

按照常理來推論，通常做賊的人都會心虛，爲了安全起見，他們應該會在第一時間將贓轉賣出去，而不是留在手裡等人來抓。

從昨晚到現在，有足夠的時間讓賊人去銷贓，可是那些金飾上面都有開國公府的標記，尋常當鋪肯定不敢收，說不定還會因此而驚府。從目前府那邊的狀態來看，應該還沒有接到任何相關的舉報，換言之，賊人極有可能是通過其他手段將金飾賣了出去，比如說融金重鑄、比如找人轉賣掉……

無論是上述那種況，那個賊人必然得到了一筆不的錢財書華想了又想，忽然說道：“青巧，關門。”

青巧依言關上房門。

書華轉回到三個丫鬟的面前，將們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服。”

聞言，桑麻、碧水和櫻桃俱是一愣，們木訥地看著書華，確定書華並不是在開玩笑之後，全部紅了臉。但們只是三個卑賤的下等丫鬟，而書華是們的主子，莫說服，就算是書華讓們不穿服跑出去跳舞，們也必須照做。

磨蹭了好一會兒，最後見到書華完全沒有改變決定的意思，三人只得磨磨唧唧地解開腰帶，慢騰騰地將一件件下。

書華就站在們面前，靜靜看著們將服拖了個乾淨，直到三個人都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條時候，櫻桃忽然哭出聲來，雙手環，眼眶通紅：“奴婢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求五小姐不要這麼辱奴婢們。”

書華沒有理，一邊讓青巧將們下的撿起來，一件一件地仔細翻查，一邊冷眼掃了這三個近乎半果的孩子一圈，最後將目落在愧死的櫻桃上：“你方纔爲了你的姐妹們，不是連死都不怕麼？怎地現在忽然知道討饒了？”

“奴婢不怕死，奴婢……奴婢只是不願意辱”

書華冷笑一聲：“不但有義氣，還很有骨氣，依照你這樣的子，還能在這宅子裡活到現在，真該去廟裡向佛祖多燒幾柱香。”

櫻桃不明白話裡的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麼誇獎的好話，旁邊年紀稍大的桑麻開口道：“五小姐，櫻桃妹妹才進博園不到半年時間，很多規矩都不曉得。桑麻自知份卑賤，但還是想請五小姐看在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大人不計小人過。”

書華偏頭看了桑麻一眼，桑麻立刻知道自己多了，趕忙低下頭不再言語。

青巧那邊已經搜完了，結果一無所獲。

書華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說道：“既然沒搜到，那就繼續。”

此言一出，三個孩子都哭了起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討饒。書華別過臉，不去看們：“青巧，們不願意，你就去外面幾個婆子過來幫們。”

這園子裡的婆子沒幾個良善的，平日裡對那些個年輕小丫鬟不是打就是罵，一般小丫鬟見到們都得繞道走。如今三個丫鬟聽見書華這麼說，立刻被嚇得直哆嗦，也顧不上愧，一邊哭著一邊手忙腳地自己將服乾淨。

書華回頭看了們一眼，見到櫻桃哭得尤爲厲害，桑麻雖然較爲平靜，但也還是不住紅了眼眶，唯獨只有碧水沒有哭，但的臉卻又是三個人中最爲難看的一個，蒼白如紙，像是全沒了。

青巧繼續去檢查被下來的，書華聽到哭泣聲，心裡也有些煩躁，便轉過去看其他的地方：“青巧，記得連們的鞋也不要放過。”

“是，奴婢省得。”

沒過一會兒，後就傳來青巧的聲音：“你的子怎麼不下來？”

回答的是一片沉默。

書華轉去看，見到青巧正面對著碧水，讓將子下來。而碧水只是蹲在地上，死死抱自己的子，不肯一下。但從那抖不止的背脊可以看出，現在於極度張的狀態。

青巧還要說些什麼，卻被書華出聲打斷：“你若不肯將子下來，我這就打開門，讓外面的人進來瞧一瞧你現在的樣子。”

說完，還當真向房門口走去，櫻桃被嚇得趕去撿服，卻被青巧一把攔下。而桑麻則自己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唯恐自己會被人看。

書華將手搭在門閂上面，一字一句道：“我數三下，你要還不聽話，後果自負。”

碧水抖得更厲害了，卻還是不肯。

“一……二……三……”

書華正要作，碧水忽然了，的手腳好似死掉了一般，僵地下子。

青巧接過子仔細檢查，從裡面找到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在桑麻與櫻桃的詫異目之中，將銀票給了書華。

書華將銀票在碧水面前晃了晃：“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碧水卻是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眼淚越流越多，人也越哭越兇，旁人勸都勸不住。書華等得有些不耐煩：“你若再不說話，我就以竊之罪，將你送府。”

聞言，碧水這才勉強止住了淚水，只是呆呆地跪坐在地上：“五小姐，這些都是奴婢乾的，與別人沒有關係。您要打要罰，奴婢都認命，只求您放了奴婢這兩個姐妹吧。”

見到這麼快就認罪，書華不由得一愣，但仔細觀察的神，完全沒有犯罪後被抓住時的悔恨與痛苦，更多的卻是無奈與絕。書華愈發覺得這件事另有，沉聲說道：“你可想清楚了，你若一個人將罪名扛下來，就算我不講你送府，二伯母那邊也定會讓你吃盡苦頭。”

碧水似是被人中了心思，渾又抖了一抖，但上仍舊不肯鬆：“奴婢既然做了，就應該遭到報應。”

書華略一沉：“那你告訴我，你昨天晚上是怎麼樣了我的首飾？又是怎麼賣出去的？還有在桑麻枕頭裡面發現的指環，又是怎麼一回事？”

碧水低下頭：“昨天晚上，奴婢趁著您不在德馨居的時候，溜進了您的房間裡面，走了您兩支珠釵、一對耳環和一枚指環。因爲奴婢害怕被人發現，當天晚上就從後門溜了出去，將首飾送到一識的金鋪，請他們幫忙融了，重新鑄了幾個金飾，然後在第二天將它們送到南北當鋪當了五十兩。爲保險起見，奴婢早將當票燒燬，如若你們不信，大可去南北當鋪問一問，是否在今天早上有接過一筆五十兩賣幾個金飾的生意。”

聽的語氣不像是在說謊，而所說的一切也都與事實附和，基本找不到錯之，但不知怎地，書華就是覺得這事兒還有蹊蹺。

碧水頓了頓，又再次說道：“事就是這樣的，奴婢所犯之罪行，全由奴婢一人承擔，要打要罰，全由您做主。”

書華又看了一會兒：“那你昨晚在行竊的時候，可有見到我養的那隻狗？”

碧水一愣：“狗？”

看這副模樣，不像是見過大黑。心思轉換，書華忽然想通了某些事：“昨晚，在後門那兒接應你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