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華冷眼看著書的表演：“你就這麼怕我把真相說出來？”

聞言，書哭得愈加悽慘，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我說了，只要你願意放過我娘，你說什麼我都可以去做，就算你說我是賊也好，說我是自己跳進水池裡也好，只要你覺得這就是真相，我就可以全部承認。”

見到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在場的人都不免生出幾分同，尤其是二伯，見到自家兒這般委屈，心中更是加倍憐惜。他微微皺起眉頭，對書華沉聲說道：“罷了，就算真是你將書推下水池的，我也不再責怪與你了，你見好就收吧……”

書華不住一聲冷笑：“不要用這種態度來糊弄我，要說的話我一句也不會說，要解決的事我一件也不會忘記。”

見到書華完全不爲所，書又實在擔心會拿出什麼有力的證據，索狠下心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忽然猛地朝茶案的桌角撞過去。

因爲的作實在太快，都沒人能來得及阻止，導致直接撞到桌角上，磕破了額頭，傷口立刻涌出腥熱的鮮。

二伯率先反應過來，立刻衝過去一把抱起：“你這要幹什麼？你難道不要命了嗎？”

“爹……”書出慘白的笑容，與之形鮮明對比的，是臉上那一大片刺目的紅。忍著疼，斷斷續續地說道，“這件事……因我而起，只要我不在了，五堂姐……五堂姐就不會再去追究這件事，我娘也就可以……清白了。呵……呵，我沒關係的，只是，頭有點疼而已，等下……就沒事兒了。爹，你別擔心我……”

說完，就昏死了過去。

“你這個傻孩子，怎麼就這麼傻呢？”二伯抱，滿心的擔憂，“你先撐著，我這就讓人去給你請大夫。”

這個時候，大伯等人相繼都站起，紛紛走到二伯邊。他們看見書額頭上流不止，還有噙著眼淚可憐兮兮的模樣，都忍不住爲其嘆一口氣。

此時此刻，在場除了書華以外，就只剩下三叔公還坐在位置上沒有過的，他老人家如同老僧定一般，冷眼旁觀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一雙渾濁的眼睛像是看破了所有。

說實在的，這一幕是書華所沒有想到。沒有料到，書竟然可以狠下心以自殺的形式去證明清白。顯然，的這種方法很奏效，至現在絕大部分人都認爲書是無辜且可憐的，至於書華……自然就了那個得堂妹以死明志的大惡人。

說實在的，書華不介意做一回大惡人，更不介意將這個大惡人繼續做到底

隨手從旁邊的幾案上端起一碗已經涼掉的茶，悄悄走到書的旁邊，就在大家都還在爲書自殺的事而

沉浸各自的緒之中時，做了一件令在場所有人都傻掉的事——將茶碗裡的茶水，劈頭蓋臉地朝書潑了過去

溼漉漉的茶水，和著猩紅的鮮，從書的臉上一滴滴流下來，腥且詭異。

這一刻，時間像是靜止了，場面靜得嚇人。

書華將將茶碗的蓋子蓋好，緩緩放回到幾案之上：“鬧夠了麼？該醒了吧。”

書仍舊一不，而二伯的臉已經開始變黑了，幾近發的邊緣。所有人都以爲書華瘋掉了。

書華卻道：“不要以爲不醒過來就可以逃避一切，你要是把我急了，我等下將這事兒告到府衙去，盜之罪雖然不重，但也夠你母親和你舅舅得了。”

的話音剛落，二伯懷裡的書都了眼睫，然後就在衆人的詫異目之中，緩慢睜開了眼睛。的眼裡有委屈，有難，還有些許別人看不見，但書華全部都看清了的憤怒和恐懼。

書華靜靜看著，不帶任何：“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你今天就算是死在這裡，我也一定要將想說的話說完。除非，今天你能趕在我說話之前先把我給滅掉。”

書抖了一抖，囁嚅了一下，像是要說些什麼，但到了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來。

書華已不想再去看，轉從青巧手裡接過事先讓從德馨居帶過來的小布包，徑直來到三叔公面前，然後將小布包放到他旁邊的案幾上，布包被緩緩打開，出了裡面金銀錯的首飾。

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給三叔公：“這是春桃的兄長大海，在城西三元當鋪典當時候的當票，上面寫得很清楚，如果你們還不相信，可以將三元當鋪的掌櫃請過來說清楚，到時候大家當面對質，我就不信這事兒查不出一個水落石出”

三叔公的視力不太好，他將四伯到邊：“你來念念上面的容。”

四伯順從地接過當票，將上面的容一字一句念出，而他每唸完一個字，書的臉就白了一分，直到最後，差點就又要暈死過去了。可惡的茶水弄得滿臉都是，冰涼的覺與刺骨的疼痛，令的腦子越來越清醒，怎麼都暈不過去。

當四伯唸完了，大家又都有些愣了，尤其是二伯，整個人都有些僵住了，那些首飾全是他家的，只需一眼，就知道了它們的來歷。他緩緩低下頭，著懷中弱的書：“這些，可都是真的？”

書不敢擡頭去看他，大大的眼睛裡面積滿淚水，好似隨時都要決堤一般：“我……我不知道……”

大伯立刻就站了出來：“既然東西不是書華走的，那麼就不可能跟人說是拿的，你這個丫頭本就是在撒謊你不但誣陷書華推你下水，還企圖

將盜之事也嫁禍給，好歹毒的心思好可怕的心機”

書慌張地搖頭：“我沒有撒謊，的確是推我下水的，當時我差點就要摔下去的時候，有人忽然從後推了我一下，當時離我最近，肯定是……”

“夠了”二伯臉鐵青，眼中除了失，就只剩下憤怒。他作爲一家之主，竟然被自己的兒耍得團團轉？這事兒要說出去，他今後還有什麼臉面出去見人？

他鬆開手臂，不再去管眼淚汪汪的書，站起朝三叔公道了一聲歉，又朝書華說了一聲對不起，就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書還趴在地上，頭上的鮮依舊流個不停，茶水混著水、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竟一時讓人看不大清的模樣。

主人家已經甩手走人了，表示這件事不想再手，三叔公問書華，想要怎麼置這件事。

書華看了眼書，覺得現在這個樣子好的，接下來的事用不著手，反正今後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書華只提了一個要求：“我想要搬出博園。其實這件事我之前也有思量過，只是不好意思提出來，但現在事鬧到這一步，我在博園也不好再住下去了，是時候搬出去了。”

三叔公似是早就料到會這麼說，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驚訝的表，倒是旁邊的大伯非常詫異：“你不住博園，要住到哪裡去？你要是覺得博園委屈了你，你就到錦繡園來，我那兒雖然人多，但多你一個人的房間還是夠了的，只要你不嫌棄吵鬧就好了。”

書華笑道：“多謝大伯的意，這事兒我自有打算，還是不要叨擾你們那一大家子了。”

三叔公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先在城裡頭找一宅子，臨時住下來。等到過些日子，我二哥來信的時候，我會再做決定的。”梨山的事還是不能坦白說出來，還是等到二哥回信之後再做決定會比較保險。

這本不是什麼難事，三叔公很爽快地點下頭：“咱們沈家在蘇州城裡還另外有好幾宅子，你要執意一個人搬出去住，我們也不好勉強你。你到時候去挑一合意的，再通知我一聲，我讓人給你去幫忙搬行李。”

書華趕道謝，這事兒決定好了，書華心裡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至於還躺在地上不能彈的沈書，三叔公猶豫了一番，決定不將這件事告到府衙。罰二十大板，外加閉門思過一個月。當然，這些都是要等到傷好些之後再執行。至於二伯，也被定上教不善的罪名，被罰抄寫沈氏家訓一百遍，然後挨家挨戶地發給全族人。

見到事理得差不多了，三叔公與幾位叔伯就此告辭離開。整個堂屋，除了侍

奉的幾個丫鬟以外，就只剩下書華、書畫和書三個人。

一直沒做聲的書畫一直盯著書，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拿著手裡的金簪，慢騰騰地走到書旁邊，蹲下冷眼看著奄奄一息的書：“我把你當姐妹，你卻恩將仇報。”

的聲音很低很冷，著一子寒氣。

書下意識地了肩膀，掙扎了一下，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子本就因爲溺水而很虛弱，再加上方纔那麼一撞，失過多，這一下子本沒有氣力能夠再在站起來。

書畫將金簪舉起，放在距離書眼睛只有一毫距離，只要稍微一下，書的眼睛立刻就能被金簪給刺破。

書被嚇得全發抖，想哭又不敢哭：“三……三堂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書畫冷冷一笑，金簪終是沒能刺下去，但手下放下一轉，金簪又落在了書額頭上的傷口，這一下子，不等書有任何討饒的機會，金簪就忽然落了下來，紮在模糊的傷口上，尖銳的刺痛令書不住尖聲驚，淒厲的喊聲刺得人耳發麻。

這個時候，春桃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力推開書畫，一把撲到書上，哭得悽慘：“我的兒啊，娘來了娘來保護你了”

今天三更，稍後就會奉上。

另外，這一卷馬上就要寫完了，再過幾章就要進第三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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