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直須待花落盡時，引用相思做嫁 029 跪到醒來（四更）

陶晚煙心裡面委屈，卻只希是景夜去了解，而不是自己說出來。然而景夜的雙眼，看到的永遠都只有別人的委屈。

“皇上，”陶晚煙低頭笑了笑，隨後又擡頭看著景夜，目中盡是絕，“景夜，在回來的路上，我說老夫子將那對人蔘贈送於我，你卻是爲何不問我老夫子爲什麼要送給我？那種東西……彌足珍貴……”

“人蔘？你還好意思問人蔘？朕問你……你究竟知不知道那是一對雌株？”不提這個便罷，一提，景夜便是怒氣沖天，“那種致命毒藥……你卻還敢問？”

陶晚煙是還抱著一幻想的，然而此刻卻再無毫的奢。心像是墜了冰窟一般，凍得連直覺都沒有了，不懂得痛苦和悲傷。

就是笑，大笑……尤其是夾雜著那一頭半白半黑的頭髮，看上去竟然十分的蒼老。景夜看著這般放肆的笑，心裡了，有些擔心，有些討厭，卻不願開口勸。

直到陶晚煙轉頭看向景夜的時候，陶晚煙眼中的絕和決然才讓景夜覺得驚心，這樣的眼神，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景夜，我只知道那一刻我是一心想要沈落雪活著，因爲沈落雪死了……晚檸就會死……”陶晚煙說著說著，淚水便掉了下來，“你不是一直問我救我的人是誰麼？那好……我告訴你……是雲驚天……雲容國的皇帝。在你們將我棄在谷底，在你們丟棄下我的時候，在我倒在路邊即將爲豺狼虎豹的口中食時……他救了我……人蔘是他給老夫子的……又是老夫子給我的……我便信著那是好的。”

“陶晚煙！你住口！”

“我就不！”

“陶晚煙，你若再說一句，朕現在便命人去摘了陶晚檸的腦袋！”

一句威脅的話，終是讓陶晚煙閉了。不敢再開口了，卻不得不乞求，“可不可以……不要爲難晚檸了……景夜……你放過吧……所有的一切……我願意帶過。”

“陶晚煙，這句話，你留著對落雪說吧！”景夜最後這句話，說得很平靜。隨後便轉離開，去往沈落雪的殿中。

陶晚煙先是絕，後又覺得可悲，然後是可笑……

爲景夜付出的不算多，卻是全心全意做到最好……最後，竟然抵不過一個沈落雪。對啊，那個人是沈落雪，是和景夜至小長大的沈落雪……

陶晚煙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如果傾音還在，如果爺爺還在……至還有人給出個主意……然而現在……卻是再也沒有人願意給自己出主意了……再也沒有了……

“陶主子……恕奴才多言……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您這樣求……哪能爲晚檸姑娘爭取到什麼啊。”

徐奇對陶晚煙的點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然而每一次，陶晚煙都只是聽得個一知半解，唯有這一次，是聽明白了。

徐奇這是要自己去認罪，要自己去服輸呢……

可是沈落雪還活著，爺爺還在地下著，怎能服輸？

“多謝徐總管點撥，晚煙教了。”不多言，陶晚煙回頭看了看森的牢獄，下定決定快步往沈落雪的殿中跑去，只爲了追上景夜。

然而確實也追上景夜了，在沈落雪的宮殿之外。陶晚煙衝了上去，出雙臂攔住了景夜，“我有話要說。”

景夜皺眉，看著眼前這個人，心裡也是煩得不行，甩甩手，不理會他。

陶晚煙不肯罷休，猛地跪在了地上，“陛下，求你了……臣妾求你……放過晚檸……饒了吧……已經了重傷……不能再經嚴刑拷打了……”

“陶晚煙，是刺殺落雪！落雪是朕的妃子，竟敢刺殺朕的人？”景夜在此刻，仍是氣眼前這個人不懂得人世故，居然還這般強求著他，“下次倘若刺殺的對象是朕呢？”

“不會的，晚檸不會的。”

“會不會，你又知道？”

“我和晚檸乃是一母同胞姐妹……我知道的想法……”

“好個一母同胞！”景夜咬牙，轉看著陶晚煙，“你陶家這又是犯下了欺君大罪一樁……朕還沒治你陶家的罪，你倒是自己撞上來是吧？陶晚煙，你可知道，至今日早朝之後，落雪便一直昏迷不醒……到此刻都還沒醒……你若是真要求，便等著醒來。醒了，陶晚檸自然就沒事。倘若落雪不醒……陶晚檸也別想再睜開眼……”

“不要，皇上，晚檸熬不到那個時刻了……”

“那就是命該如此！陶晚煙，給朕滾回你的棲宮！”

“不要……”陶晚煙搖搖頭，口中呢喃到，幾乎可以想象到陶晚檸此刻到的折磨，“不要……皇上……不可以……皇上，求求你，放了晚檸，饒了晚檸吧。”

景夜是拿眼前這個人沒有辦法了，心中又氣又恨，卻又不忍心責罰，更不願聽到求自己。只怕自己會妥協……

“好，既然你願意跪著，那你便跪在這裡！落雪何時醒來，你便何時起來。”

轟，，

景夜的話方一說話，天空便猛然炸白……巨大的閃電呼嘯而過……伴隨著響徹大地的轟響……那一刻，景夜看清楚了陶晚煙的臉，卻害怕地不敢多看。

然而偏偏是他不願多看的這一眼，錯過了陶晚煙眼底最後的那一抹希……倘若他仔細看看，便知道，那一刻的陶晚煙……是懷著怎樣的心在乞求著他的憐憫之心。

然而……他終是錯過了。

殿，醫進進出出，沈落雪卻始終沒有睜開眼。殿外，陶晚煙長跪於地，眼鏡睜得大大的，卻始終沒有毫的神……就像是……死去了卻無法瞑目的雙眼，看著那燈火通明的宮殿……

雨水，突然就噼裡啪啦地下了下來，陶晚煙便跟著哭了出來。相信，這樣的自己，沒有人會發現在流淚。

老天似乎也太過殘忍，已經這麼可憐了，卻還要用雨水來摧殘自己麼？

“陛下，下雨了，皇后娘娘還跪在殿外呢……”

“下去吧！”

冰冷的對話，恰如此刻陶晚煙冰冷的心……不過……還好聽不見……

【四更完畢，總算補上了。噓，上班碼字，大Boss要是了知道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