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海里的大魚，至有十幾斤啊！”

張如意看著攤位上的大魚，眼睛都直了，這麼大，得怎麼吃才能吃完？往常在河裡能打撈個三五斤的，就不是很常見，十來斤，第一次看到，算是見了世面。

聽說運氣好，還能撈到二三十斤的，那麼大，都不敢吃，怕見魚。

“買上一條，咱們去海邊借個大鐵鍋，燉魚吃！”

大魚的尾像小燕子，所以，黎城人稱之爲燕魚。這和蕭陵川曾經吃過一樣，厚實，味道好，煎，燉，炸，醬，怎麼都能做，因此很得當地百姓喜歡。

海邊有專門的小棚子，漁民也兜售海鮮，租借鍋碗瓢盆，周圍城池有那不差錢的人家，專門到此嚐鮮，儼然一個古代版的大排檔。

一條十來斤的大魚，只要二兩銀子，這個價錢，往常只夠在大酒樓點一道鴨。

李海棠剛要走，卻在正要轉頭的時候看到悉之，指著黑綠的外頭帶刺的海蔘問道，“這個怎麼賣的？”

“小娘子，你問這個刺頭？”

賣魚的小販拿起海蔘，直接打包裝在小籃子裡，“這個海邊多的很，不要錢，直接送你了。”

小販的意思，不要銀子，他這裡有個十幾頭，許是撈魚的時候不小心一起弄過來的，反正也要扔，眼下有人要，他樂不得。

李海棠一臉心痛，營養價值那麼高的海蔘,不是被海蟲子就是刺頭，這是有多嫌棄啊！

海蔘就這麼隨便被漁民堆在沙灘上，太暴殄天了！

當然，百姓們也不曉得啥營養，只知道鴨魚是好東西，有油水。

對著小販謝一番，李海棠很激，蠻族運送過來的不如黎城的新鮮，這些海蔘都是從海里剛撈出來不久的。

海蔘不爲百姓認可，想換銀子那是天方夜譚，不過自己吃補充營養，也是極好的！

準備去海邊撿一些，然後靠著大日頭曬乾，留著以後做乾貨。

現下，蠻族和大齊關係張，兩國已經限制了易，海蔘這等品，基本上在邊城絕跡。

儘管有心裡準備，在海邊看到厚厚的一層海蔘之時，李海棠還是激了下。

漁民知道這玩意能吃，夏日切小條，偶爾炒個大蔥，但是論滋味，真比不得蝦蟹，海邊能吃的太多了，海蔘無人問津。

李海棠打下手，燉魚的活計就給自家野人夫君，而盧二愣子本著君子遠庖廚態度，對著大海酸詩一首，聽得李海棠牙疼。

同時，也讓明白一個道理。無論多麼接地氣的讀書人，骨子裡都改變不了對風花雪月的嚮往，盧元卿也是個俗人。

“夫君，我作詩比盧元卿要更勝一籌。”

風輕雲淡，赤著腳走在海邊的細沙上，李海棠忍不住發出一串笑聲，聽得蕭陵川頻頻回頭，他卷著，被自家娘子拉來做苦力。

素日，子要著整齊，就算村裡人農忙，也是不腳面的，而在海邊，鄉隨俗，腳陷沙子裡，無人注意。

蕭陵川手裡拿著一個竹筐，用兩長長的竹筷子，夾起海蔘，空中一揚，海蔘穩穩地落竹筐中，不曾掉落一個，他的小上廓分明，看著就很有力量。

“那娘子就作詩一首，讓爲夫品鑑一番。”

蕭陵川擡起頭，沉聲道。

遠海天一，一眼不到盡頭，海面波粼粼，上空是羣結隊的海鷗，如此景，在污染嚴重的二十一世紀很見，李海棠用手順了順前，突然有了指點江山的豪壯志。

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擡起一隻胳膊，抖了抖，飽含深地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李海棠眨眨眼，抄襲古人，沒有什麼心理力，可後半句是“此可待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太傷，還是不說了吧。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用餘看一眼蕭陵川，決定沉默。

蕭陵川看著不聲，角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說實話，“娘子，這是金琥作的詩吧？”

李海棠：……好歹也是個神醫，難道在夫君眼裡，是個草包？如此有才的半首詩，就是盧元卿都想不出來。

詩詞歌賦，最重要是通俗易懂，這屬於絕句，一般沒點文學素養的做不出來。

蕭陵川看李海棠面不佳，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詩句聽上去就很傷，不符合自家娘子的風格。

“哼！”

撿了滿滿一大筐的海蔘，李海棠見差不多了，獨自往海邊的小棚子走，臨走時，手還不落空，又抓了幾頭，只恨自己沒長出三隻手來。

本沒理會自家野人夫君，好不容易用肚子裡的墨水想了半首酸詩，他懷疑，雖說不是原創，但是也不是小弟李金琥作的啊！

棚子裡，張如意擺好碗筷，又拿出在黎城買的一罈子黃酒，見李海棠手裡抓著東西，驚訝道，“你撿這麼多刺頭作甚？長的不好看，難以下嚥。”

長得不好看的，就算再好吃，也覺得有點怪怪的，外皮的，有點像水蛇，一下就能讓人骨悚然。

李海棠和別人不同，整天吹噓自己能引領鹿城流，而後又把看著的和水蛇一般的東西當寶貝一般。

以前張如意總是想不通，以爲李海棠魔怔了，今兒才終於頓悟，原來是這位審異於常人。

那話怎麼說來的，重口味！

前兩天，找李海棠吐槽，盧元卿脣紅齒白的，裝比子還，心中嫉妒，詆譭幾句，誰料李海棠竟然認同地點點頭。

張大小姐很無語，不過嫉妒出門沒人調戲自己，卻有人調戲裝的盧二愣子而已，口是心非，可李海棠似乎真那麼想。

男子就應該俊逸風流，難道要和蕭陵川一樣，風吹生曬，皮糙黑，像個黑炭頭纔好？

雖說，蕭陵川力氣大，可是有用嗎，家裡又不缺銀子，不用自己做活兒，底下養幾個下人就好了。盧元卿的手，又細又長，晚上的脊背，都有讓人戰慄之，張如意想，必須保養好夫君的手，這關係到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