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後，三人直奔邊城而去，遠遠的，就看見春娘站在衚衕口張，旁邊還跟著夫君何方。

“說好正月十五一起過節，你可倒好，就提前一日。”

春娘看到蕭陵川停下馬車，邁著大步，衝到車門前，對著李海棠一頓連珠炮，“海棠啊，我這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給等來了！”

“春娘，其實我們正月十二就下山了，因爲發生點事兒，耽擱了。”

李海棠理虧，趕忙陪著笑臉認錯，一路上邊城氣氛還好，可能蠻子真來打劫，估，可能是邊城有城防大營的緣故。

“家裡準備一大堆好吃好喝，就等你們。”

春娘只是說說，沒放在心上，不用想，又是李家極品鬧騰，把李海棠當親妹子，有什麼說什麼。

起了個大早，到竈間裡，把新鮮的豬皮洗淨切丁，放大鍋，加高湯、胡椒、蔥末、薑末，又用大火燒開後，改用中火將豬皮熬化，做亮晶晶的皮凍。

皮凍對火候要求高，得看著添加或者增減柴禾，忙了個團團轉，只爲多加一道新鮮的涼菜。

“看脈象，還不錯。”

李海棠給春娘把脈，一行人往院子裡走。之前一直有點小擔心，春娘是高齡產婦，還是頭胎，就怕沒經驗，吃了忌諱的食。

“我最近都小心，寒涼之乾脆不。”

孕婦吃山楂不好，可春娘就想吃一口酸的，看碩大裹著糖霜的山楂，口水流了一下。

按理說吃幾個沒大礙，但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就怕有任何意外，生生地忍住了。

好在過年前，家裡沒買餞，只能靠吃點杏脯過日子，只有吃酸的纔不乾嘔。

“我們在縣裡還留了一會兒，家裡七八糟，竈間裡之前掛著的臘都被人洗劫一空。”

李海棠表示憂慮，小老百姓，能過上太平的日子就謝天謝地了，若兩國開戰，那才傷不起。

“早上聽人說了。”

春娘在邊境生活了十幾年，對此見怪不怪，近年來，蠻族一直蠢蠢，還不是看準大齊是一塊大。

今年蠻族那邊下了大雪，造了雪災，聽說畜生都凍死了，資缺，又沒糧食，只能想法子，把目標對準資饒的大齊。

戰爭這事，誰也說不好，邊城百姓彪悍，大街上都敢和蠻子掐架，誰怕誰啊！

“嘿嘿，我真是白擔心了。”

李海棠從沒有類似經歷，原主還不如，更沒見過世面。有點風吹草，就到風聲鶴唳。

“蠻子強力壯，全民皆兵，就咱們軍營那些弱，還真不如人家有力氣。”

春娘撇撇，早年蠻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那水的小娘子，被拉倒牆角，當街就給糟蹋了。

士兵就正旁邊路過，假裝看不見，還是城裡的百姓，看不過眼，回來取了砍柴刀幫忙。那段時間，軍民關係一直很是張。

“可我就怕有變故，想著讓你去鹿城安胎。”

李海棠的醫館在鹿城，短時間，不得，先得把自己的事業做好，多賺點銀錢。

蕭陵川有錢，有積蓄，有寶貝，那都是用命換來的，李海棠不能心安理得地花自家野人夫君的汗銀子。

地想，將來，自己怎麼也要生個一兒一，湊個“好”字，給兒送厚的陪嫁，兒子還得娶妻生子，需要一大筆錢。

“沒那麼嚴重，我在邊城住了十幾年，習慣這邊風水。”

春娘不以爲意，鹿城雖然挨著邊城，但風土人完全不同，更適應邊城百姓大口吃，大口喝酒的豪邁，過去怕水土不服。

晚飯，兩家人圍坐在桌前，桌上有一個炭盆，上面放著個銅火鍋，裡面涮著羊片，蘸料是特調的芝麻醬，竟然沒一點腥羶味。

羊片到滾燙的湯裡，幾秒就燙了，滾一圈醬，吃在裡的。

冬日裡吃羊，最是滋補，熱氣薰得李海棠雙頰紅，不勝收。

“金琥，你小子多吃點，你不多吃，咋長高呢。”

春娘坐在李金琥邊，一個勁兒的給他夾菜，裡還唸叨，“咱們北地的漢子，就是比南邊高大，但是長相也比較糙。”

對比下，南邊鍾靈毓秀，更容易出男子。看看人家小桃紅，那張臉天妒人怨，找不到一點瑕疵，關鍵還有一副好嗓子，老天都賞飯吃。

李海棠的筷子頓了頓，一臉黑線，吃飯的時候，爲啥要提那個坑貨！

要不是爲解決小桃紅，能榮地進了死牢，還來個一日遊麼！提起來就傷。

“小桃紅混得再開，也是下九流的戲子，我們金琥是讀書人，以後要做的。”

李海棠連忙反駁，長得，比子還，將來娶媳婦不會有力嗎？

萬一娶個醜陋的小娘子，孩子長相隨娘，一看就不像是親生的。

“海棠，你不是一向對讀書人看不上嗎？”

春娘愣住，前段時間，到底誰說讀書人不仗義，靠不住來的，變得真快！

而後，想想，許是自家妹子被小桃紅坑去演什麼，又剛好被李秋擄走，心裡上過不去這個砍。

“金琥啊，你以後想找個啥樣的小娘子做媳婦？”

春娘算算，李金琥今年十歲，也是個半大小子，掏出給李金琥的平安扣，上面帶著絛，正好可以掛在腰間。

“我……我還小。”

李金琥接過禮，道了謝，面漲紅，將來找什麼樣的，他還麼沒想過，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找什麼樣的。

“哦？這個你想過了？”

春娘特別喜歡孩子，逗弄李金琥，見他一本正經，好奇地問道，“那你不找哪種呢？”

“不找……”

李金琥地看著自家大姐一眼，見李海棠也期盼答案，想了想，閉上眼睛，咬牙切齒道，“不找我姐這樣的！”明，事多，能花錢，表現自己，自，還有作，他覺，世界上除了他姐夫，換個男子都忍不了。所以，姐夫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