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香端著熱水從門外進來，看到霍振熙上的裳已經被陸清靈剪開，出傷口來。

「將軍！您怎麼傷這樣啊，誰下的手啊！怎麼能這樣！」聽香淚眼汪汪的，一臉殷切和心疼。

心中不免有些悔意，又恨薛貴妃，給薛貴妃遞訊息可不是想讓霍振熙傷的。

聽香撲到霍振熙邊大哭起來。

正在換藥的陸清靈急了：「別哭別哭，我這上藥呢，忙活不過來，把那瓶葯開啟給我遞過來，對，還有乾淨的紗布。」

陸清靈連忙指揮著聽香，先把傷口理好再說。

陸清靈心中不屑——他們主僕倆要上演傾大戲可以，但不能影響理傷口。

若不是霍振熙暗示，寧可小七過來幫忙，小七這陣子都學了不基礎功，正缺練習呢。

聽香低著頭，一邊垂淚一邊配合陸清靈給霍振熙上藥，那梨花帶雨的樣子連陸清靈都覺得楚楚可憐。

換好葯，陸清靈二話不說收拾東西出去給小七和嘉嘉做飯了，隻留聽香在西廂房伺候霍振熙。

聽香心中竊喜，關上門，倒了一杯茶水，到床邊溫言喊道：「將軍，奴婢喂您喝些水吧。」

霍振熙搖頭，示意聽香坐下來，聽香出一個怯而靦腆的笑容，坐在了霍振熙床邊。

「聽香，你是十三歲進府的吧？」霍振熙算了一下時間。

聽香點頭，回憶起當時的形，一臉溫：「是，奴婢自小就在教坊司，是專門培養給王府的奴婢。十歲的時候奴婢就知道要進寧王府了，所以……」

一直聽說寧王長子神俊秀，尚未定親，所以一直心存念想。

「奴婢十三歲進府，跟了將軍兩年，後來將軍去了西北一直沒回來，但奴婢對將軍的心意從來沒變過。」聽香眼眶微紅，怯生生地看著霍振熙。

霍振熙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疲倦：「對我的心意？」

嗬。

聽香臉上一紅：「嗯，奴婢對將軍的衷心和……傾慕，從來都沒變過。」

聽香看著霍振熙閉目養神，越發顯得鼻樑高，眉目如畫，臉龐更是菱角分明，此刻因為傷又有一種病驕氣質，更是人犯罪。

「將軍，奴婢……今年已經到了放出去的年紀了，可奴婢不想離開將軍、離開王府。」

聽香鼓起勇氣說道。「將軍，您……就收了奴婢吧。」

霍振熙沒有言語，聽香嚥了口口水，裝著膽子悄悄把手敷上霍振熙的手背，覺到霍振熙似乎不適，但是卻沒有拿開。

聽香正想進一步行的時候，霍振熙突然開口了。

「既然對我的心思未變，為什麼要替別人做事？」

霍振熙突然睜開眼，聽香嚇得一把收回手，子往後倒，坐了一個屁墩兒。

「將軍，您說、說什麼？奴婢不懂。」聽香心中巨震，勉強出一個微笑道。

霍振熙鼻子中哼出一聲來，實在是不屑：「我去淮南的行蹤，是你的？」

「不是奴婢！」聽香連忙反駁，道。

「那薛貴妃是怎麼知道我要去淮南的？」霍振熙盯著聽香，聽香臉上驚慌，不知所措。

「將軍，奴婢、奴婢隻是告訴了薛貴妃的人，說將軍要出一趟遠門，大約要十來天……奴婢並不知道薛貴妃會找人刺殺將軍……」

「將軍，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害得將軍傷，將軍，就讓奴婢照顧您吧。」

聽香突然哭起來，哭聲傳出老遠。

陸清靈忍不住了，在外麵敲了敲門：「注意影響啊，東廂房那邊都聽到靜了。」

霍振熙揚聲道：「陸清靈，你進來。」

陸清靈敲門的手一頓：「我就是提醒你們別太大聲，沒別的意思，你們繼續，繼續。」

說著，踮起腳就要溜，霍振熙在門裡微微嚴厲道：「陸清靈你敢走？」

陸清靈心說我憑什麼不敢？我就是個大夫而已，我的事已經辦完了。

但是上說不要，卻很誠實，猶豫了一下，還是開門進去了。

進去看到聽香跪在地上，捂著臉哭，陸清靈覺得分外尷尬：「你們這是……」幹啥呢？

「我們什麼都沒有。」霍振熙淡淡道。

跪著的聽香聽到霍振熙在釐清他們的關係，心中更是委屈；「將軍，奴婢真的不知道薛貴妃會這麼做，奴婢以為薛貴妃隻是關心將軍……」

霍振熙還沒說話，陸清靈已經忍不了，扭頭看向一邊。

以為薛貴妃關係霍振熙？薛貴妃什麼況要關心霍振熙啊？沒長腦子啊？

果然霍振熙嘆了一口氣：「聽香，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給薛貴妃遞訊息的。」

聽香表糾結，明顯是看陸清靈在旁邊就不願意說，陸清靈也識趣：「我還是出去吧。」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霍振熙卻瞇起眼睛，語帶威脅：「你敢走？」

陸清靈：「……」我不敢。

霍振熙示意陸清靈到他近前，陸清靈照做，霍振熙乾脆一把抓住的手腕，把按在床邊坐下。

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尷尬了，霍振熙跟陸清靈，一個半靠著，一個坐著。

而聽香，孤零零跪在地上。

遠近親疏實在是太明顯了。

聽香低下頭，掩藏無論如何都不下去的憤怒眼神。

「將軍……」

「說！」

聽香咬咬牙：「從……當年將軍夫人懷孕，將軍去了西北那時候開始。」

那時候，夫人懷孕，聽香以為有機會接近霍振熙，誰知道西北戰事吃，在王府都不知道霍振熙的行蹤。

就是在那個時候，薛貴妃的人找上了，說能夠幫接近霍振熙，能夠提供給霍振熙在外的訊息。

那公平起見，也會給薛貴妃一些無傷大雅的寧王府和霍家軍的訊息。

隻是這些看似隻是無關要的事，落在有心人眼裡，便能夠推算出相當的資訊。

霍振熙聽完，心中震怒。

原來，當年的線泄，兒是出在聽香上。

當時就查過，也懷疑過很多人，隻不過因為後來西北出事，大家都以為是那人所為。

現在才知道，或許早在京城，那人就蒙了不不白之冤。

而他，卻以為去西北是因為……

霍振熙看著此刻對那人遭遇一無所知的陸清靈，心中一陣痛。

他的虧欠，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