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江到了。

秦牧打量四周，村長帶著他尋找無憂鄉時曾經來過附近，那個差接引鬼魂的村莊應該距離此地不算太遠。左右也就是五六日的路程，便可以回到殘老村。

此時已經是八月底，太還十分火辣，驕橫空，說起來也是一段頗為坎坷的路途，秦牧從京城裡隨著太子靈玉書走出來時還是春季節，而現在便已經到了夏末。再過一季，又要回村過年了。

這一路上的經曆遭遇，堪稱傳奇。

他們沿江而下，突然江上一水汽吹來，接著便見皚皚白霧封鎖大江，四周什麼也看不見。

秦牧當即停下腳步，眾人也急忙各自停步，站在江麵上一不。

熊惜雨心中一，低聲道：“妖怪？”

秦牧搖頭：“不像是。應該是大墟的一種詭異。”

正在此時，他背後木質劍鞘中的那口無憂劍在叮鈴鈴作響，秦牧心中微，無憂劍很會主發出劍鳴，上一次發出劍鳴聲還是在遇到他父親秦漢珍的寶船。

無憂劍不斷震，迷霧中漸漸傳來人馬喧嘩的聲音，似乎有數不清的人馬從這裡經過。熊琪兒低呼道：“你們看我們腳下，水不見了！”

秦牧連忙低頭看去，隻見他們腳下的湧江不知何時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乾燥的黃土地。

迷霧漸漸消失，越來越淡，四周約約可見諸多移的影。

秦牧、熊惜雨等人不由呆滯，軀僵直，隻見他們四周是一片戈壁荒漠，黃沙漫天，數以萬計的著款式都很是古樸的神通者帶著一頭頭巨正在興建規模龐大的建築。

這些建築不像是人類居住的房子，樓宇高大偉岸，寶塔直聳雲霄，宮殿金碧輝煌，像是巨人或者是天神居住的地方。

而在一座座高高的神壇上，立著一尊尊金燦燦的天神，有的鳥首人，有的首人，一金甲，神眼放。

那是活生生的神祇，似乎軀所立之地便永晝明。

數以萬計的神通者在他們的監督下正在打造一片神明的宮殿，規模宏大壯觀。

不過，他們所在的地方不是湧江嗎？

這裡怎麼會是荒漠？

幾頭螭龍拉著一輛寶輦在天空中飛馳而來，遠遠便聽到一個聲音震天地：“奉上皇諭：工部督造西宮，開水利通！”

秦牧微微一怔：“上皇？村長傳授給我的劍圖第三招，便是上皇劫！上皇劫中的上皇，與奉上皇諭的上皇有什麼聯絡？”

一尊立在神壇上龍首人的神祇躬領諭，軀猛然一搖，化作一頭蒼龍，在半空中行雲布雨，興風作浪，引來大水澆灌荒漠。

與此同時又有一尊神祇手拄青銅耜，化巨人，開山挖渠，引到水利。

又有一尊神祇取出寶瓶，浮在半空中，寶瓶向下，頓時一片綠湧出，荒漠變草原，茂森林瘋狂生長。

還有一尊神祇取出大鼎，大鼎落地，頓時群山拔地而起，山勢陡變，大漠變綠山。

秦牧等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這些上皇時代的神用無邊的力量改天換地，什麼滄海桑田，不外如是。

“這條大河應該是湧江吧？”

秦牧怔然，看到手持青銅耜的那尊神祇開出了一條主河道，大河很長，向東方奔流而去。

這條大河的形態與湧江有些相似，但是河道走勢並不完全相同，像是湧江，但是水勢卻冇有湧江大。

正在此時，迷霧再度湧來，將他們前方的一切淹冇，恍惚中他們覺到大地劇烈震，巨大的響聲像是蒼天崩塌大地斷裂，迷霧中是一片末世的景象，天在旋轉地在顛倒，火山流星濃煙雷霆，淹冇了曾經的輝煌宮闕，埋葬了一個文明。

他們聽到後傳來隆隆的聲音，回頭看去，迷霧中一道天塹正在緩緩升起，隔斷了大陸。

迷霧漸漸散去，彷彿時空的鐵鏽在一點點消失，他們後的天塹漸漸恢複清晰，瀑布奔流彙湧江。

眾人腳下的黃沙又變了流水，日夜不停的向東流去。

噗通，噗通。

倒掛在龍麒麟下上的兩隻白蝠驚呆了，兩隻爪子冇有抓牢，墜水中，兩隻白蝠連忙從水裡飛起，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大墟太詭異了！秦教主，快點把我們送回冥穀！”

秦牧哭笑不得：“蝠家兄弟，你們倆本來就是大墟詭異的一部分，還說什麼大墟太詭異？你們哥倆在冥穀，能嚇死不知多闖那裡的尋寶者。”

兩隻白蝠麵麵相覷：“我們哥倆也是詭異？”

秦牧既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哥倆冇有半點自知之明，冥穀的詭異何等可怕，各種詭異的生靈，即便是天人也難說自己能夠全而退。而他們哥倆就是冥穀的守護者，是詭異中的詭異。

四周的迷霧依舊冇有完全散去，遠天塹，朦朦朧朧。

突然，一團團霧氣向他們走來，來到他們前時已經變一個個灰白的影，噗地一聲從他們上穿過。

眾人急忙轉過來，隻見那些霧氣又凝聚在一起，迷霧中一個聲音道：“上皇紀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這個恢弘的時代會消失在天地間？剛纔這件事是曆史的迴返照嗎？將曆史中發生的事烙印在時中，機緣巧合重現曆史中發生的那一幕？這片土地，真是奇妙，上古的帝國也令人驚歎。”

“陛下，道門和大雷音寺有一些記載流傳下來，陛下下詔，讓他們將這些記載送來便是。”

“善，讓他們送來。這些和尚道士我不想搭理，總是讓朕不要變法。不變法，何以改變民生。我不想見他們。”

為首的那團霧氣走向天譴，聲音從霧中傳來：“我不想我們開皇國也落得相同的下場，必須要吸收前朝的教訓。多麼恢弘的一個帝國啊，眾神治理凡間，為人做事，這麼強盛，為何隻留下了這些蹟……”

……

秦牧心神激盪，向那道霧氣看去，開皇？

秦氏的族譜上，排在第一位的便是開皇，是秦氏的老祖宗！

他急忙向那幾道人形霧氣追去，那幾道霧氣的速度很快，幾步之間便將他遠遠撇開，秦牧催天神，風馳電掣，但是那幾道霧氣還是突然消失無蹤。

秦牧失魂落魄，呆呆的站在那裡。

開皇。

開皇國。

應該是大墟災變之前的國度，隻是開皇國與無憂鄉有什麼關係？

熊惜雨等人追了上來，熊惜雨眼眸流轉，四下看去，道：“秦教主，剛纔那一幕？”

“曆史的回。”

秦牧定了定神，道：“湧江源頭怪事很多，這裡可能連接著數個世界，夜幕降臨時便會發生許多怪事。冇想到白天也有怪事發生。從剛纔的迴返照來看，這裡應該是上皇的一行宮，說不定在這裡可以找到那個時代的蹟。”

“曆史的回？”

熊惜雨等人都是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已經發生過的事如何迴返照？

秦牧卻見過曆史的回，在寶船上，他就曾見到他的父親秦漢珍遭遇埋伏的那一幕。

這種曆史的回一般都是強者所留下的時印記，迴返照時，一般是由相關的人、或者事所發，有著很強的偶然。

寶船上的那次回，是由秦牧和無憂劍引起，而這次回又是由什麼引起的？

“這次是兩次回！”

秦牧突然醒悟過來，或者說是回中的回！

開皇來到這裡，於是發了第一次回，見到了上古時期上皇麾下的神祇改造大漠的事。而第二次回便是開皇等人出現在湧江上！

第一次回是第二次回中的一部分，也被時記載下來。

“那麼這次回的是什麼？難道又是無憂劍？”

秦牧背後，無憂劍已經安靜下來，不再發出劍鳴聲，而曆史的回也完全散去，江麵上冇有半點迷霧，清空朗朗，很烈。

那迷霧竟然不知從何而來，又去了何！

“太奇怪了，為何會在這裡發生這些事……等一下，父親的那艘寶船上也發生了曆史的回。而寶船是在幽都與現實世界的夾之中，蜂巢封印封住了幽都與現實世界的口。倘若條件都是一樣的話，那麼這裡發生曆史的回，肯定也是由於這裡是與其他世界相連的口！”

秦牧思索，可能，曆史的回是映照在世界與世界的壁壘上，被發之後便會將曆史再現。

他與村長也是在這附近遇到了差，從這裡進了酆都死者生界，第二次來到此地時也遇到了差，而且也是從這附近進死者生界借月亮船。

死者生界在附近，幽都應該也在附近。

“湧江源頭，更像是與其他世界相連的一個重要的節點，說不定這裡有去其他世界的通道。這裡肯定有連接其他世界的節點！”

秦牧剛纔被震的心恢複平靜，眼瞳中一層層華旋轉，現出碧霄天眼，向四下裡看去，並冇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抬頭向上看去，看了半晌，突然看到了一異樣。

天空同樣是蔚藍蔚藍的天空，但是他竟然看到了兩朵雲相逢，然後相互穿過！

而據他的認知，兩朵雲如果相逢相，會合併在一起。而這兩朵雲雖然相互穿過，但卻彷彿冇有到彼此一般！

這種況更像是這兩朵雲分彆在不同的空間之中，看似相遇，實則並未到一起！

也就是說，他們頭頂，有兩個天空，兩個重疊在一起的天空！

“不對，或許是三個！”

秦牧縱躍起，飛速奔上高空，突然一風吹來，讓他連打幾個冷戰：“也有可能是四個重疊的天空，或者是五個……”

————第二更十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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