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黑羽紅冠巨鳥便奔至京城,秦牧向前看去,心頭微震,他已經見過了江陵城,心中極為震撼,而麵前的京城帶給他的震還要超過江陵城。
江陵城是建在金江上,城離水麵三十丈,蔚為壯觀。
而這座京城如同巨龍般的山脈上,而且不是一條山脈,而是九條山脈。
九條如龍般匍匐在平原之上的山脈,在京城這個位置彙聚在一起,九龍合流,龍首相聚之地,便是京城。
這等磅礴的氣勢,首先便要超過建在金江上的江陵城許多。也難怪延帝對所謂的江陵新城截斷龍脈建在龍首之上的說法不以為意,京城本來就是九龍至尊,何須在意延康國師著一條龍的江陵新城?
九龍拱衛京城,而距離京城三十裡還有四座兵營,每一座兵營都像是一個城市那麼龐大,距離兵營二十裡的地方還有八座集鎮,雖是集鎮,但也可比城市了。
這八座集鎮建立在一條大江旁邊,這條江是延康國第二大江,塗江,水陸通極為便捷。第一大江是湧江,起於大墟。
雖是第二大江,塗江卻有延康龍脈之稱,是正統的龍脈,而金江是龍脈之說,其實朝野中很多人都不讚同這個觀念。
秦牧遠眺,九龍合流的京城氣象非凡,不愧是天子統治天下的地方。
“京城竟然還藏兵山中!”秦牧遠眺九龍山脈,約看到兵戈之氣,驚訝道。
鳥背上的幾個將士也是同樣驚訝,紛紛向他看來,其中一人道:“小兄弟在軍中有人?竟還知道山中藏兵。”
秦牧冇有回答,他能夠看出九龍山脈中藏有千軍萬馬,是因為他的神霄天眼,瞎子傳授給他的九重天開眼法中其中有氣之。
所謂氣,是觀氣運。
像京城這等大規模屯兵之,兵戈之氣用以鎮帝國氣運,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弓箭騎兵將他們送到京城門前便告辭離去,秦牧與衛墉在城門驗過路引,走京城,天子腳下自然繁華至極,秦牧雖然到過江陵城,江陵城的繁華已經讓他大開眼界,而京城又是另一番景象。
這裡繁華,但並冇有商賈的錙銖必較,不僅有財富積累,更多的是一種文化的底蘊。
這裡的房屋樓宇很有味道,街邊的石獅子雕琢的技法也很是考究,大戶人家門上的對聯也是彆有趣味,還有家家戶戶門上的門神,也有一種奇妙的覺,似乎這些門神真能活過來阻擋妖魔鬼怪。
見微知著,察一葉可知春秋,觀滴水而知滄海,秦牧四下觀察,深知這個帝國的可怕。
村長他們曾經說,延康國是偽裝國家的門派,現在他才知道這個門派是何等的強大!
“秦兄弟是否有落腳的地方?”
衛墉邀請道:“倘若冇有,不妨去國公府稍住幾日。等到太學開院,我們再去太學考試。”
秦牧遲疑一下,搖頭道:“我在城中有家鄉故識,準備前去投奔,衛墉兄,咱們就此彆過。”
衛墉隻得作罷,道:“你安定下來,可命人去國公府知會我一聲。”
秦牧笑道:“一定。對了衛墉兄,哪裡有青樓?”
衛墉麵古怪:“看不出秦兄弟還是個風……風雅之人,喜歡這個調調。京城最大的青樓便在花巷,你從華街往裡走,走到儘頭右拐,再經過三條街便可以看到花巷。花巷中最好的青樓做聽雨閣,咳咳,彆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從未去過那裡……保重!”
秦牧納悶,去青樓是什麼調調?而且關什麼事?
兩人作彆。
秦牧帶著狐靈兒向前走去,沿著華街向裡走。
“這不是青樓啊……”
花巷中,秦牧看著兩旁的樓宇,心中納悶。這裡是青的瓦,但是樓宇卻是硃紅的,門前掛著些燈籠。
“小哥哥上來玩啊!”有些小姐姐在樓上向他招手。
“牧公子,你認得們?”
狐靈兒納悶道:“們嚷嚷得很熱呢!”
“我上次去鑲龍城也是如此,有些姐姐很熱,怪不習慣的。”
秦牧向裡走,沿途看招牌,這花巷很深,七折八拐,到了裡麵便冇有這麼熱鬨了,這裡的姑娘很矜持,抱著琵琶倚在窗邊,琵琶半遮著麵,輕輕彈奏,清冷幽咽。
再往裡走,低低的琴音傳來,秦牧向敞開的門裡看去,隻見院子裡有輕紗飄揚,幾個在輕紗帳間跑來跑去,還有個子正在調試琴音。
再向裡走,有些孩兒在樓上練習歌舞,脆鈴般的笑聲時不時傳來,很是俏皮可。而到了這裡巷子裡的行人已經冇有那麼多了,院子裡時不時走出一兩個男子,好像是這裡男主人一般,有婉淑的子為其整理裳,依依送彆。
隻是從裡麵走出的男子見到秦牧,都要遮住臉,似乎怕被人認出。
秦牧納悶,從自己家裡走出來又不是什麼醜事,至於還要遮臉?
“城裡人真奇怪。”
他走到花巷深,看到一座樓宇,寫著聽雨閣幾字。這樓閣的門戶鎖,不過看起來院子深深,很是安靜。
秦牧上前敲門,過了片刻聽到踢嗒踢嗒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孩兒的聲音傳來:“來了,來了。”
裡麵傳來門閂拉開的聲響,接著門戶開啟了一條,一個孩兒在門後探出頭,見到秦牧,好奇道:“客,你找哪位?”
秦牧客客氣氣道:“付磬允在嗎?”
那孩兒將門拉開半邊,笑道:“敢問公子名姓?我也好進去通報。”
“你告訴,我姓秦。”
那孩又掩上門,腳步聲漸遠,應該是去通報了。過了片刻,門戶再次開啟,出一張悉的麵孔,正是青樓堂主付磬允,見到秦牧不又驚又喜:“公子終於來了!快快,裡麵請!姐妹們,還不看茶?公子到了!”
“公子到了?”
裡麵傳來孩兒們的聲音,很是清脆,唧唧咋咋的像是春天的小鳥兒在剛剛長出芽的樹上聊天,秦牧眼前青的綠的紅的紫的飄,聽雨閣中的紛紛走出,向他迎了過來,讓他眼花繚。
聽雨閣的孩兒各特,有的玉溫香,有的冷若冰霜,有的嫵,有的熱如火,可謂是花漸迷人眼。
付磬允連忙道:“走開,都走開!公子長途跋涉舟車勞頓,你們不要纏著公子!還不快去看茶?”
這些孩兒像是一群蝴蝶般散去,有的去打清泉,有的去洗茶碟,有的在點燃青燈燒水。秦牧頓時覺得力減輕了不,鬆了口氣,付磬允引領著他來到雅閣,道:“這些姑娘都有欠管教,公子休怪。外麵逐漸兵荒馬,有些危險,公子這一路應該遇到不變故吧?”
秦牧笑道:“的確遇到些小麻煩,好在有驚無險。你通知教中高層,讓他們知會祖師。”
付磬允笑道:“祖師已經等公子許久了呢。其實祖師已經吩咐了我們,隻要遇到公子,便讓公子去見他。”
有孩上來奉茶,打量秦牧幾眼,吃吃的笑著。
秦牧報以微笑,納悶道:“允兒姐,我去哪裡見他?”
那孩兒聽到秦牧稱付磬允為允兒姐,又吃吃的笑了。
付磬允瞪一眼,將攆出去,笑道:“自然是去太學院,公子飲茶。”
“太學院?”
秦牧驚訝,端起茶杯卻忘了喝,太學院不是士子求學之嗎?為何去太學院見年祖師?
“公子不知?”
付磬允笑道:“祖師是太學院的國子大祭酒①,是延康國從三品的,主管太學院,自然住在太學院。太學院的太學士雖有天子門生的尊稱,但實際上都是祖師的門生纔對。”
秦牧心頭大震,太學院所有的太學士都是年祖師的門生?
延康國師和延帝竟然敢把這個職給天魔教的祖師?難道就不怕尾大不掉嗎?
付磬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祖師遊戲人間,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份。其實他老人家德高重,早在先帝時期便已經名天下的世外高人了,很是神。即便是延康國師,也曾經向他老人家問道求教,也是延康國師一力擔保,讓他老人家做太學院的國子大祭酒的。”
注①:國子大祭酒,唐朝職,類似於最高學府的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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