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瑾初沒有勉強的樣子,謝風揚也放了心。榮王妃跟皇後是嫡親姐妹,他生來就隻能站在太子這邊,更何況,不管從才能還是品行來說,太子都是其他皇子不能相比的。往皇子邊站隊難免風險,可到了謝家這個地位,就不存在不站隊,否則榮王和王妃甚篤,哪來那兩個側妃三名妾室。
太子劉旭是中宮嫡子,十歲就冊封太子,本也是文武雙全的青年才俊,當初皇帝早早立太子,除了安定人心的目的,本也是對太子能力的肯定。但人的想法總會變的,在三十歲的皇帝看來,十歲的太子聰慧又可,但對於四十歲的皇帝來說,二十歲的太子就是他漸漸年老衰的表現,哪怕太子半點沒有出想要登上皇位的意思,皇帝依然難免生出些忌憚來,畢竟再等十年,皇帝也才五十歲,而立之年的太子還願意老實在東宮呆著嗎?
因此,別說太子本人,就連謝風揚,都能明顯地看出皇帝對太子複雜又多變的,這回謝風聞的事,雖是針對謝家,但也未必沒有針對太子的意思,畢竟抬舉謝風聞,也相當於抬舉七皇子。
這些事林瑾初不清楚,不過人君之心,不會隨意去猜測,見謝風揚不太高興的模樣,還寬他,道「何必在意這些,雖說是皇上的意思,但旁人也隻會猜測,吳家為什麼急著嫁姑娘罷了!」
林瑾初確實不太在意,若吳家姑娘年歲大了也就罷了,長兄定了個年歲小的未婚妻,也不能連累人家姑娘蹉跎年華。但吳家姑娘也就比林瑾初大三個月,今年十月裡才及笄,年底便要出嫁,旁人瞧著便隻會說吳家著急,反正若是,如何都不會答應這樣匆忙將兒嫁出去的。
謝風揚聞言便知林瑾初不知,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等林瑾初過門了,他自然什麼都不會瞞著林瑾初,隻是現在,一來林瑾初還不算謝家人,二來,這裡也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話間就到了垂花門前,謝風揚不好再跟去,停下腳步,隻瞧著林瑾初走遠,聽見後頭有人聲傳來,才匆忙走開。
林瑾初走回前院去,盧氏果然已經在著急,正要差了大丫鬟去尋兒,見林瑾初回來,拉著林瑾初的手,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遇見麻煩了?」
盧氏不知林瑾初跟淳安公主的恩怨,卻也知道,因為林瑾初跟謝風揚定了親,在京城閨秀圈子裡人緣不怎麼好。這大半年來,林遠達的位高了,沒人隨便找林瑾初的麻煩,但尋著機會兌一番,也是常有的事。
林瑾初往前瞧了眼,淳安公主的花轎還沒到,便挨著盧氏坐下,低聲同說話,道「沒遇見什麼麻煩,隻是瞧著那邊有一株花開得好,多看了兩眼。」
盧氏知道林瑾初是沉穩的人,今日到公主府來,這位公主如今的地位又頗為微妙,是不信林瑾初看著花迷的話的。隻是更多的卻不好在這時多問,隻了林瑾初的手,示意今日不比尋常,需小心謹慎。
林瑾初回握了盧氏的手,表示自己都明白,沒來得及說話,外頭便有人高喊,公主到了。
皇家嫁與民間不大相同,不過今日皇帝人沒來,也沒遣皇子送嫁,賓客們對淳安公主的地位,便有了新的看法,畢竟去年玉安公主出嫁時,皇帝雖不曾出席,卻命二皇子送嫁,婚禮上又有聖旨,賜了良田職,與今日不聞不問的姿態,是完全不同的。
旁人不知其中緣故,隻曉得幾人都沒敢往外傳,有人甚至懷疑淳安公主的母妃淑妃娘娘惹了皇帝厭棄,連公主都遭了連累。
皇家公主出嫁沒有鬧房一說,婚禮之後,賓客就散了,坐在自家馬車上,隻剩下母兩人,盧氏忍不住嘆一句,道「伴君如伴虎,連公主都不能倖免!」
林瑾初知道,皇帝今日的作,大約是不滿淳安公主所謂藏寶圖的傳言,當皇帝的難免霸道,淳安公主不拿出來,皇帝就算相信此事空虛來,對淳安公主怕也升起了不滿,若再有誰推波助瀾一番,自然會更加厭棄淳安公主,而宮中,從來就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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