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陸傾心握拳頭，眼圈發紅，「方老先生，你……你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你就……」

「小丫頭，你真的要證據？我直接告訴你吧，方然有心臟病是吧？那個病可是傳病，傳，當初親媽就是這個病死的，親姥姥也是，也是……如果你真的親閨，你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健健康康？甚至……在方家和陸家祖上都沒有熊貓，你是怎麼出來了！」

「方老先生，難道不懂什麼做給基因變異嗎？」陸傾心冷笑，然後再也不聽後麵方伯的話，轉就走。

直到走出老宅大門，才突地停下腳步，回過頭，目攫住一直跟在後的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穿著樸素，頭上還包了一個藍的布，見陸傾心終於停下來看，不笑著上前幾步，然後站在大門外，直接關了老宅的門。

「這位，老……婆婆，您這是？」

老太太「啊啊」了幾聲，然後比了比幾個手勢，示意陸傾心趕走。

陸傾心狐疑，轉就走，隻是走了三步，一回頭就見著老太太果真又跟在後，問：「老婆婆，您是要跟我走？」

老太太點頭。

「為什麼？」

「啊啊啊……」老太太張，用手指了指自己已經沒了的舌頭，神著落寞。

陸傾心皺眉，滿腦子的「私生」像是詛咒，攪得整個人痛苦不堪。勉強著心思，想了幾秒，就決定大步離開。

至於後麵跟著的老太太，回去再說。

老宅客廳裡的方伯目送陸傾心離開，心極好的哼了一首老曲子後，又覺得口乾舌燥，一直了幾聲「啞婆」都沒有回應，他先是一愣，接著然大怒。

「這個找死的老虔婆，都啞了，竟然還跟著那個野種跑了！」

「媽了個子，早知道就該一槍斃了！」說著，方伯就想要跟著追出去，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來，他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行……我得先跟主子彙報一聲。」

說著，方伯用座機撥出一個號碼，「嘟」聲響了很久，纔有一個沙啞的男人接聽了電話。

「主子，我……我是老方。」方伯激的獨眼裡都泛出了水，「主子，您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對！我安亞華，不過，跟了主子您……您讓我姓啥我就姓啥！安家？我已經不是安家的人了，我這一輩子都會效忠主子！」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笑了笑，沙啞的聲音，的讓方伯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直到電話那頭的笑聲停止，方伯才意猶未盡的著舌頭，彙報道：「那個人的野種上門了……沒有，沒有，方然那個賤貨竟然到死都沒告訴過那個野種事實真相……信？沒拿到……不過，我看那野種似乎也是不知的樣子？而且竟然還想要嫁給喬！」

「……我知道主子的意思，我已經半真半假的跟那個野種說了一些事，隻要那個野種去查，肯定就會發現一些我們早就藏好的東西，到時候……」

說著說著，方伯的聲音猛地一頓，立馬又驚喜道：「是的，主子！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的！老方我一定不會讓您失的！」

「主子，主子，您等等先別掛！啞婆跟著野種跑了……我要不要過去直接殺了……不用？是的，是的……那個老虔婆舌頭已經被我早就割了，而且又不認識字……手語？就會比劃兩下，除了自己，誰都不懂的意思！好，主子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

方伯這一通電話足足打了一個小時，他才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然後著自己脹痛的某樣東西去了衛生間。

*

陸傾心帶著啞婆走了很長一截路，直到心緒徹底平復下來後，才停下腳步，問：「婆婆真的想日後都跟著我？」

啞婆點頭，一雙渾濁的老眼裡含著淚水，著手似乎想要住陸傾心的臉，半途中又了回去。

陸傾心蹙眉，心裡有些複雜，隻道：「我知道婆婆無惡意，隻是……婆婆，我近期可能就要離開，如果您跟著我，恐怕不太方便。」

「啊啊啊……」啞婆直，垂著口，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圈，似乎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您，會寫字嗎？」

啞婆神沮喪，搖頭。

「這樣吧，您認識XX小區嗎？你先去小區那邊等我，我正好缺一個照顧孩子的幫手，麻煩您幫個忙。」

「啊啊啊！」啞婆歡喜的直點頭，一雙眼睛看著陸傾心的目慈無比。

陸傾心心頭一，先前在老宅裡的得到「真相」的悶氣，瞬間就散了。

就算不是媽媽的親生孩子又怎麼樣，媽媽也一樣啊！

這就夠了！

至於親媽媽……

陸傾心恍然想起母親之前提到過的乾媽，著子口袋裡的薔薇耳釘，琥珀的琉璃眸子劃過一抹黯。

乾媽，想來纔是自己的真正的媽媽吧。

可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自己親生的母親，會不要自己了呢？

*

陸傾心再翻進別墅，又重新從母親的小別墅走出來的時候，阿虎正抱著大寶玩，大寶「噗嗤」吐著泡泡，偶爾冒出一句，萌的：「虎蜀黍……麼麼噠……」

「阿虎，你教大寶說話了？」

阿虎黑臉一紅，抱著大寶的手都抖了下，「夫、夫人，您出來了……我……我就是見著大爺一直醒著，所以就想逗、逗他玩。」

「沒事，大寶認人，既然讓你抱，說明他喜歡你的。」陸傾心，看了眼已經醒來的二寶和小寶，這兩個小傢夥倒也不哭鬧，隻是正鬥眼一樣的瞪著對方，兩雙如出一轍的眼睛圓溜溜的，看起來喜極了。

陸傾心各自都親了一口，才從阿虎手裡接過大寶，說：「麻煩阿虎先送我回小區吧，之前家政給我介紹了一個保姆說過來了，我正好見見人。」

阿虎點頭應了聲「是」，車子便平穩的開了出去。

進了小區，然後又順便介紹了下「啞婆」給阿虎認識，然後陸傾心便呆在小公寓裡，沒再出門。

啞婆不能說話，不識字，手語不會，但是做起其他事來卻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做的一手好菜，香的上門來告別的範萱萱差點沒把舌頭吞進肚子裡。

「傾心，你從哪裡啊找來的婆婆啊，太厲害啦！」範萱萱著肚子，躺在沙發上，幸福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嗯，運氣好。」陸傾心笑，關於自己世問題這些卻沒打算跟範萱萱說，因為貓膩太多，知道的人越，恐怕才會越安全。

至於調查？

此時的陸傾心卻就沒想過，畢竟跑路在即，還去節外生枝，還沒那麼蠢！

範萱萱倒沒多想，隻說：「幸好我決定回去跟姑媽住一段時間，否則半個月不到，我肯定又要長N斤！嗷嗷嗷……為什麼我就不是你這種吃不胖的質呢！太了太了……」

「別擔心，我特別授權給你這種質不就了！」陸傾心笑著打趣，話題一轉道，「你明天回去？嗯，東西準備好了嗎？」

「嗯，明天就走，東西也都準備好啦。傾心，我……我不陪你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萱萱，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都安排好了！接下來，你回你姑姑家，就隻要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等過個一個月，如果想回來就再回來……」

「你都不在，我還回來做什麼……」

「回來幫我盯著房子啊，這可是我留給你日後的嫁妝！」

「滾！這明明就是我給小寶預留的嫁妝，公寓小高層一個，外加小別墅一棟，嗯！我們家小寶，日後可是有錢人！」

「這必須的！小寶有你這樣一個會鑽營的乾媽，必須是個小富婆啊！」

「那當然啦！」

閨兩人笑鬧了好一會，陸傾心終於開口說：「萱萱，你……你回去吧。」

範萱萱抱著抱枕，吸了吸鼻子，然後站起，抓著包包道：「我、我走啦……我真的走啦，你……傾心，傾心，你要是在外麵定居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我要去看你。」

「我知道，放心吧。」陸傾心鼻子發酸，上前一步，用力的抱著範萱萱，說，「萱萱，你以後眼睛一定要瞪大一點，千萬別又被騙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又被騙，你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知道，我知道！你……傾心，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嗯，我會好好的！你、你也是！」

陸傾心送範萱萱進了電梯，看著電梯門慢慢合上那一瞬間，心中突然升起一難以抑製的疼痛，隻道是自己的不捨，卻沒想到，這次離別，卻間接促了和範萱萱的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