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寬厚溫暖, 手摟住他的脖子。
“陸執,去年冬天, 你帶我看了一場最的雪, 今年冬天還會下雪嗎?”
“你想看嗎?”
“不想。”說,“一場雪下完, 你就離開我了。”
難得這麼孩子氣, 他怔愣了片刻,笑道:“沒關系啊, 我總要回來的。你這麼難追,誰舍得啊。而且以后不離開你了。”
他又問:“怎麼不去跳舞了呢?”
“你想陪我走過青春, 但是我想陪你走過一生啊。”輕聲道。
這條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遠的音樂聲很遙遠。
說:“我小時候夢想就是站上那個舞臺, 因為膽子一直小,媽媽說我那個時候很耀眼,比所有孩子都棒。”
他覺得乖得讓人心疼:“嗯, 很耀眼。”
“以后我想做主持人。”偏頭靠在他背上,彎起, “有夢想就很了不起是不是?”
“是,小同學真棒。”
“你有夢想嗎陸執?”突然問,陸執兩輩子都在管理陸家, 他有自己的夢想嗎?
年低笑:“有啊。”
“是什麼?”
年壞笑:“前世今生,都想得到你。”
輕輕一擰他的手臂:“那個不算,是你想做什麼?”
他把到口的字咽回去,不讓自己顯得太下流。改了話:“做什麼都無所謂啊。”
他以前的人生昏暗無, 遇見以后才有彩。
人生百味,他嘗了遍。
是無窮的苦,也是莫大的幸運。
大一的期末考完,許多人陸陸續續回了家。
方可邊收拾行李邊問:“寧蓁,你回家還是去陸家?”
寧蓁有幾分猶豫,其實不確定。
很快就要過年了,已經半年沒有見過家人,想念他們的。還有在醫院的外公,雖然有通電話,但是不親自去探老人家不放心。
但是也知道,這個時間點陸執也很棘手。
陸家老爺子的很差,他擔起陸家的重擔,晉家現在沒有一頹然的趨勢,陸執力很重。
秋靈和秋淼姐妹,雖然被他變相囚起來,但晉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怕這個時候給陸執增加負擔。
然而還沒有時間讓深想,收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電話。
是繼弟唐琢打來的。
年的聲音一直很清朗好聽:“寧蓁,你回來一趟吧,出大事了。”
盡管他語調平靜,寧蓁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怎麼了?”
“寧叔叔給你外公辦了轉院手續,現在接到A市來了,而且他……氣壞了。”
“為什麼突然這樣?”
年沉默許久,才開口道:“他們知道你一直和陸執在一起。”唐琢頓了頓,補充道,“即便你不回來,寧叔叔和我媽也會來B市的。”
在他們的眼中,寧家最乖的兒不會早,更別說和那樣一個小混賬一直在一起。
寧蓁的心止不住地下沉:“我知道了,謝謝你唐琢。”
寧海遠竟然氣到讓外公轉院,就肯定知道那是陸執的手筆,這樣的拒絕和排斥,讓忍不住擔憂。
像唐琢說的那樣,必須得回去一趟。而且擔心的是,爸爸怎麼會突然知道的?上輩子到了最后他們都不知道和陸執在一起過,如今突然發生這件事,讓始料未及。
陸執知道的決定以后,沉默了一會兒,笑了笑:“我陪你回去。”
“不用。”說,“我雖然不懂陸氏的事,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你不開,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也會小心保護好自己。”
陸執彎:“陸氏財團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驚慌的,但是你出事了我也完了。你說怎麼辦吧?”
還是猶豫,本來爸爸生氣的緣由就是他,他跟著回去,會不會火上澆油?
寧蓁突然想起自己忽視的一個問題:“上輩子我死了以后,我爸爸和徐阿姨他們怎麼樣了?”
眼前的年黑眸如漆,淡淡扯了一個笑:“傷心過幾年,后來慢慢忘了。”
松了口氣:“那就好,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了。”
他沒有說話。
其實上輩子,他拜訪了很多次寧家,明里暗里幫襯。但是被寧海遠打過,罵過,深深恨著。
他們一直沒有釋懷。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去陸家時。
那個時候是失去的頭一個月,他痛苦得不了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回到了A市。
A市下了那一年第一場雪。
冰天雪地,他一個人慢慢走。
小區的燈壞了一個。
暖都黯淡了冷調。
他衫單薄,走到了寧家門前。
他啞著嗓子問寧海遠:“我能去看看的房間嗎?”
回答他的是一個相框狠狠砸過來,砸在他的頭上,鮮一瞬間流了下來,順著他的額頭、眼睫,一路流到下。
他沒有躲,也沒有,仿佛覺不到痛。
只木然重復了一句:“讓我看看可以嗎?”
他邊的東西太了。
的氣味,的一切,仿佛都憑空消失。
他連的尸都不能保住。不僅是他的寧蓁,還是別人的兒。
寧海遠忍無可忍:“你給我滾,如果不是你我兒不會死,才19歲!19歲!就活生生被你害死!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你,更想殺了你。”他咆哮到最后,往廚房跑。
唐琢攔住他:“寧叔叔,你冷靜一點。”
徐倩也嚇壞了:“你做什麼?”
都知道他想進廚房拿刀子。
徐倩雖然也恨,但是不可能看著寧海遠鬧出人命,只能沖門外一不的年道:“你還站那里做什麼?走啊!以后都別來了!”
陸執仿佛聽不見。
額頭上的鮮流了一大片,他眼睛看著一扇米黃的門,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
僵持不下的局面。
唐琢走到門邊,手關上門。
最后看了陸執一眼,唐琢冷聲說:“你真可憐。”
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可悲又可憐。
那扇門在他眼前闔上。
陸執在寧家門外站了一夜。
冬夜,他一個人,冷風縈繞在他周圍。
他就默默地想,其實他的寧蓁還活著吧。
就在面前這扇門里面,會笑,會害,會用功背單詞練口語。
是世上唯一的,怎麼會消失呢?
等明早太出來了,就會拉開這扇門,皺著小臉張道:“陸執你怎麼在這里?你快回去呀,別讓我爸爸和徐阿姨看到你了。”
然后他會低低笑:“你親我一下我就走。”
他想了好久,覺得這樣真好。
他只用等到日出。
然而并沒有日出。
第二天天亮了,仍是灰蒙蒙的。他始終沒有等到日出。
劉威來的時候,看他直地站那里,幾乎嚇得渾一激靈。
一到他,那樣低的溫讓劉助理以為自己到了一個死人。
或許他再晚一步來,小陸總就真的沒命了。
“陸總,我們先回去好不好?您別難過了,您不能總這樣。”
年沒理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邊有人。
年眸子灰暗,聲問他:“太出來了嗎?”
劉威回答:“沒有啊,今天天。”
哦,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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