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愿和被可是兩碼事。
“滕娘子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藺承佑笑得頗有深意,“火玉靈是世間異寶,多人求而不得,我大方贈藥,滕娘子不說謝謝我,反而對我拳腳相加。如今我把克化的法子告訴你了,不就是習練功夫麼?看你年紀不大,何不趁此機會練練筋骨,既能克化藥,又能強健。火玉靈助長力有奇效,只要你能順利克化,一口氣增長七八年功力不在話下。”
藺承佑一邊說話一邊打量滕玉意,像是在研究第一個熱瘡會從何冒出來。他才不相信滕玉意肯吃學武的苦頭,因此這熱瘡是不長也得長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滕玉意臉上連顆小麻子都無,細膩如玉的一張臉,比春櫻還要,若是長上一堆紅通通的熱瘡,那可就熱鬧了。
他在心里研究一遍,壞笑著收回視線,哪知滕玉意長睫一眨,居然出一顆晶瑩的淚珠。
淚珠無聲無息滾落下來,如珠般掛在腮上,然后鼻子,眼眶里的淚水像一串扯斷了的珍珠,竟是越滾越多。
藺承佑揚了揚眉,這就委屈上了?這湯是自己要喝的,他可沒。說起來自從與相識,他就沒閑下來過,比起連日來的所作所為,他簡直是菩薩心腸,今晚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利用了絕圣和棄智這麼多回,想不到絕圣和棄智也會有不靠譜的時候吧。
“滕娘子慢慢哭。”藺承佑愉快地笑起來,負手越過滕玉意畔,“這藥最不喜郁結愁苦之氣,越哭熱瘡冒得越多。”
滕玉意嗚咽一聲,藺承佑雖然心如頑石,卻也覺得奇怪,滕玉意不像那等遇事只知啼哭之人,不就是長長熱瘡麼,怎麼像天塌下來似的。
好奇之下駐足回,不防銀一梭,迎面襲來暴雨般的一堆銀針。
“師兄,當心!”棄智大。
藺承佑早前吃過滕玉意一回虧,知道喜歡在上藏毒針暗,本來是留心的,剛才這一哭,他險些上的當。
他揮袖將銀針撈走大半,然而這一招來得太突然,哪怕他出手如電,仍有幾銀針向腹。藺承佑偏一躍,踩著瓦當往樓下飛去,一路連踩帶踏,翩翩然落在廳堂前的空地上。
他猛然回往上看,滕玉意站在月下看著他。
“滕玉意,你還敢暗算我!”
滕玉意轉眼就收了淚,昂首踏著瓦當離去:“多謝世子把克化的法子告訴我,至于能不能消這靈草,就看我自己的本事了。”
藺承佑本縱回屋梁,忽又收回手,玩味地看了滕玉意的影一眼,掉頭往后院去。
這邊絕圣剛把卷兒梨房外的符箓好,忙完后在走廊上一間一間察看,葛巾娘子把卷兒梨趕出來后便閉門不出,從外頭幾乎聽不到靜,不過好歹門上的符箓好好的。
正思量間,扭頭看到藺承佑和棄智過來,忙迎了過去:“師兄,王公子怎麼樣了?”
藺承佑道:“你們倒有心思關心不相干的事,我你干的活都干完了?”
“師兄放心吧,都干完了。”絕圣拍拍脯。
滿懷憂慮回了房,棄智老老實實杵在藺承佑旁,悶聲道:“師兄,滕娘子那樣難,真是因為喝了火玉靈湯的緣故麼?”
藺承佑從懷里取出一沓箋紙:“克化不了火玉靈湯,這幾日不了吃些苦頭。”
兩人一驚,竟真是克化不的緣故?
“那、那師兄,怎麼才能克化?”
“克化的法子我已經告訴了。不想長熱瘡,那就只能練武了。只要肯修煉力,相當于白得七八年功力,連這點苦頭都不肯吃,那也怨不得旁人。”
棄智這會全聽明白了,不由又愧又悔:“師兄,滕娘子畢竟從未沒習過武,目下雖然年歲不大,聽說也及笄了,真要從頭開始學,會吃盡苦頭的,如果遲遲練不通幾大脈,真會長幾粒熱瘡嗎?”
“不是一兩顆,是一堆。”
絕圣想了想滕玉意臉上長滿熱瘡的模樣,冷不丁打了個寒噤:“師兄,別說小娘子,連宮里的小黃門都不喜歡臉上添麻子,滕娘子生得那樣好看,假如因為長熱瘡留下滿臉疤也太可惜了。師兄,就沒有旁的法子麼?”
“沒有。”藺承佑把燈移近,展開手中的箋紙,“火玉靈是天下第一大靈草,既然差錯喝了,只能憑自己本事消,豈有占好,一點苦頭不肯吃的?”
棄智急得團團轉:“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就不該給滕娘子盛湯了。”
忽然眼睛一亮:“師兄,上回圣人同師尊說過宮里有一本‘汝南桃花劍’的劍譜,聽說這劍法最適合弱之人用來啟蒙,師兄當時還說要教阿芝郡主和昌宜公主來著,要不你先點撥點撥滕娘子?”
藺承佑面古怪:“桃花劍法?我教滕玉意?我看熱壞腦子的不是滕玉意,是你棄智。”
絕圣唉聲嘆氣:“師兄,要是阿芝郡主長了熱瘡,你還會無于衷麼?”
藺承佑展開竹簡:“自然不會無于衷,可阿芝是我妹妹,滕玉意與我什麼相干?”
“話是這麼說,但你只要想想阿芝郡主長熱瘡會有多著急,大約就能會滕娘子現在的心了。”
藺承佑打斷二人:“你們是不是忘了自己還在罰。符抄完了?功課做完了?不想回去就關室,就痛快去小佛堂打掃陣眼,記得我說過的話,每一個角落都不能落下,敢懶的話明日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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