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沉地看著手中這個盒子，雜無章的八十個字，完全隨意釘上的八十細銅，搭配了里面完全不可能相同的鎖芯。這應該是世上絕不可能被人破解的一個盒，然而，那里面深藏的東西，卻總是一再變化，究竟是哪里，能有讓人鉆進去的紕？

的手指在盒上敲了敲，聽到沉悶的聲音。孫師傅立即說：“這其實是一個銅盒子，只是外面了木板而已。這東西，這做工，真對得起十貫錢！”

黃梓瑕點頭，難怪覺得手這麼沉。

的目又從孫師傅做活的臺上掃過，雜堆放的工，臺面上散的木塊木屑鋪了一層。剛剛包裹過盒子的油布被丟棄在了上面，還有剩下的許多塊字碼散丟棄著。

并未有什麼發現。黃梓瑕覺得盒子沉重，便隨手遞給了周子秦，他乖乖地抱住了。

李舒白上當然沒有帶那麼多錢，不過他拿了個銀錠子，孫師傅雖然要拿去換，但算下來又多了些錢，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道謝地送他們出門。

周子秦抱著九宮盒嘆說：“這麼散漫邋遢的大叔，東西做得可真致，這盒子真不錯。”

“送給你了。”李舒白隨口說。

“……可以換字碼嗎？這八十個字毫無關聯，我怎麼記得住啊？”周子秦苦著一張臉問，“而且好像這盒子還不能改換字碼的？”

“當然不行，鎖芯固定了，就永遠也不能改換了。”

“所以這世上只有這一個，字碼不能換，永遠獨一無二？”

“是啊。”李舒白淡淡說道，將目轉向黃梓瑕。

而黃梓瑕也正在看他，兩人四目相對，不由得臉上一紅，趕將臉轉開了。

李舒白只覺得心口微微漾起來，就像有一泓湖水在那里不斷波般。他放緩了腳步，兩人落在周子秦后，拉開了一點距離。

兩人都不說話，只各自看著路邊的樹。雪后初霽，積雪簌簌自枝頭上掉落，碧藍的天空映著枯枝與白雪，臘梅香氣清冽。

他們并肩徐行，偶爾的左手與他的右手在行走間輕輕一下，隔著錦繡紋，似乎也可以到對方的溫暖。

他終于忍不住，輕輕了一聲：“梓瑕……”

聽到他在自己，可臉卻埋得更深了，臉頰上的紅暈艷如玫瑰。

李舒白著低垂緋紅的面容，只覺得全的沸熱地流起來。他難自，手將的手腕握在掌中。

黃梓瑕心口猛地一跳，想要將自己的手回。可是他溫熱的掌心熨著微涼的手腕，那金上垂墜的兩顆紅豆，在瞬間輕輕撞擊著手腕跳的脈，讓全的力氣都消弭于無形，只能垂下手，任由他牽住自己。

但也只是片刻，因為周子秦很快便發覺了他們落在后面，他轉過頭看他們，問：“怎麼走得這麼慢啊？”

窘迫地甩開了李舒白的手，兩人的袖驟然分開，仿佛剛剛只是廣袖相而已。

黃梓瑕絞著雙手，低聲問：“要和子秦說一說你那個符咒的事嗎？”

李舒白看著周子秦像年樣蹦蹦跳跳的影，默然搖頭說：“算了，多一個人知道，多拖一個人下水，又有什麼好。”

點點頭，又問：“這個九宮盒，目前看來，似乎沒有下手的辦法，更何況這個盒子的里面，還有一個蓮花盒。要打開這兩個盒子，對里面的符咒手腳，簡直是萬難。”

李舒白點頭，低聲說：“前次你也去證實了，要去除鮮樣的朱砂痕跡，需要的時間絕對不短。而我，有時候也有意一天多次拿符咒出來查看，對方怎麼敢用兩三天才能奏效的手法呢？況且，我母妃去世、我左臂傷差點致殘那兩次，前后拿出來看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十個時辰，符咒便發生了變化。而‘殘’字上的紅圈，是隨著我的傷勢變化而漸漸變淡直至最后消失不見的，我想，對方不至于膽大到這種地步，敢時常拿著我的符咒出來弄掉一點吧？”

黃梓瑕輕嘆了一口氣，口中呼出淡淡的白氣，將的面容包圍在其中，顯出一惆悵：“看來，離此案結束，或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李舒白見雙眉蹙，不由得抬手向的眉心，勸說：“沒什麼，無論如何，我相信我們最終能撥云見日。”

黃梓瑕見他神堅定，目中毫無疑懼，覺得那一顆虛懸的心也落回了實。凝視著他，彎起角緩緩退了一步，說：“今天也算是有收獲，回去后我會好好理一理……王爺若想到什麼，也請告訴我。”

李舒白微微皺眉，問：“你還是要回那邊去？”

“是呀，我可不能前功盡棄，畢竟，王家已經許諾讓我調查此事了，這可是多難得的機會啊。”說著，又退了一步，目卻還定在他的上，“有發現的話……可以個人給我送信。王宅的下人都是聾啞人，你得在信封寫上黃梓瑕親啟的字眼。”

李舒白點了點頭，沒說話。

又退了一步，最后才將自己的目移開，對著周子秦揮手：“我走啦。”

周子秦依依不舍地與揮手道別，然后喃喃地說：“真是的，無論和我們相如何融洽，可最終還是要回到王家去啊——沒轍，誰王蘊是他未婚夫。”

李舒白抿不語，快步越過他往前走去。

“咦，怎麼忽然就不理人啦？”周子秦趕抱著盒子追上去：“王爺，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