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徽全程好似打了一樣的聽著路夫子在講課，就坐在太子的旁邊，第一排是最顯眼的位置，這樣的狀態倒是引起太子三番兩次的轉過頭檢視。

【難不這個小丫頭是來真的？】

父皇本來讓顧徽來讀書，他還以為是這小丫頭一時興起，

畢竟這麼大年歲的小姑娘不是喜歡那些服首飾，漂亮花朵，便是經常想著和小姐妹們去哪裡玩。

可看顧徽這樣上課認真的狀態，太子卻有些不確定了……在聽路夫子講課的時候，眼神都是亮的！

難不靈兒真的是喜歡做學問？

不隻是太子，其他的人心中也是有著同樣的疑，剛開始都以為，是皇上寵的公主一時興起，想要玩的新遊戲罷了。

因此課堂上出現的奇怪的一幕，顧徽抬著頭，眼神亮晶晶的聽著路夫子的講課，有時候低著頭認真地記著筆記。

而太子和其他伴讀隻過了一會兒，便不經意地掃向顧徽，然後相互再看一眼，眼神中十分好奇。

一時之間，除了顧徽在認真學習，旁人都在想一些其他的事。

路夫子顯然也察覺到了課堂秩序的不對勁，他皺了皺眉頭，四掃了一眼，發現了問題所在。

可他這人脾氣一向古怪，若是平常有人這樣膽敢在他的課堂上麵做小作，必定會停下手中的講課，把那人提出來狠狠地批評一頓。

可今日這事……涉及到顧徽，路夫子最不願意提及到的人。

因為心中那麼一點古怪的驕傲，路夫子冷哼一聲，竟然忍著自己的脾氣，當做沒有看見一般，也不願意去理會這個被皇上塞進來的公主。

倒是額頭青筋直跳，頗為辛苦。

一堂課上完，顧徽隻覺得滿是收穫，路夫子收拾好東西，最後隻問了太子一句。

「太子可是有哪裡不懂的地方，需要老夫解答？」

太子搖了搖頭，卻看到顧徽暗地裡對他比的手勢，他挑了挑眉頭，站起來，住正要離開的路夫子。

「夫子請稍等，學生確實有一個問題，想要夫子解答。」

路夫子疑地挑了挑眉，盡職盡責的停下。

「太子何有？」

太子站起來，的朝顧徽瞟了一眼，顧徽連忙把自己寫的那些疑圈了起來，的讓太子瞧見。

「夫子剛纔在課上說，史書載:『初，紇風俗樸厚，君臣之等不甚異，故眾誌專一，勁健無敵。及有功於仲,仲賜(贈也)甚厚。可汗始自尊大，築宮殿以居，婦人有黛文綉之飾,中國為之虛耗,而虜俗亦壞』。

夫子說，此舉雖證實著仲朝對於外邦文化的影響，仲朝掌權人使用的手段卻使民不聊生，攀比之風漸起，實在有損仁德。

可使用中庸之細細圖之，拉攏紇人，潛移默化的讓紇人融仲朝，可學生卻覺得……」

太子突然皺了皺眉頭，停住了，他瞇了瞇眼睛，有些詫異的看著顧徽。

路夫子看著太子，不滿的向顧徽撇了一眼，維持著自己的驕傲，瞇著眼睛站著，了白的山羊鬍子，十分悠閑自得。

「太子認為如何？」

太子轉過頭去，行了個學生禮，「可學生卻覺得仲朝掌權人此舉著實有魄力，並未使用一兵一卒，便兵不刃的拿下了將來的心腹大患，與夫子所說中庸之策相比……確實，是上上之策。」

路夫子忽然用力的抓了山羊鬍子，冷哼一聲，卻終於不是看著太子，而是看向坐在座位上，裝作一臉不經意的顧徽，冷笑一聲。

「太子以為，中庸之法，潛移默化不可行嗎？」

顧徽聽見了問話，急忙用筆寫在了紙上，卻覺到頭頂線被擋住，抬頭一看。

路夫子正著他那山羊鬍子，一臉不善的站在麵前。

顧徽十分乖巧的笑了笑。

「夫子，有事嗎？」

【這可是你自己先理我的╯^╰】

路夫子冷哼一聲，有些彆扭的質問。

「長寧公主以為如何？」

「完了完了，路夫子這人最為較真，這次怕是真的和公主扛上了。」

鄭和波的了許博，看著顧徽一臉惋惜。

「路夫子在自己的學問上從來不肯讓步，這篇文章的註釋還是他寫的呢，公主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呀！」

路夫子本來就不太同意顧徽到太子這裡聽課，若是顧徽今天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代，依他的牛脾氣，怕是會直接跑到勤政殿麵前向皇上諫言。

顧徽以後想到這裡來讀書怕是難了。

鄭和波的臉上出一些惋惜之，長得這麼可的小姑娘，本來還覺得以後的課上可以有趣一些，可千萬不要被路夫子罵哭啊！

顧徽卻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害怕，既然太子問出這個問題，心中必然是有所想法的。

暗自裡給自己束個大拇指，乖巧的笑了笑，站起來，學著太子給路夫子行了一個學生禮。

路夫子連忙讓開，鼻子裡冒出一口熱氣，吹了吹他的白鬍子，一臉豪橫。

「不敢當。」

顧徽自然知道路夫子不是不敢當的禮，而是不承認自己是他的學生，也不計較這個，反而更加溫和的笑了笑。

陸言良角也扯出一個笑意，上會看見這小丫頭笑的如此純良，就是在坑他裝的那一次。

果然，顧徽站直了子，儘管比路夫子矮上好大一截，在氣勢上卻不輸半分，角帶笑，十分自信。

「學生確有一些拙見，仲朝此舉確實有對

紇在文化上的衝擊，解決了一個即將強大起來的敵人，並且一沒有兵，二沒有攻城，沒有造任何百姓的損失。

雖然依夫子所言，一段時間可能攀比風，對未來的發展會有一些後患，不過隻要作得當，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沒有傷害無辜百姓的命，大仲朝才能更好的更長久發展，所以學生覺得，仲朝這場文化侵十分的厲害，並不輸於武力上的攻打。」

路夫子剛開始不屑的聽著顧徽的回答，慢慢的也認真了起來，不再著他那白的山羊鬍須。

聽到最後，他不發一言，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徽，眼神複雜。

顧徽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出一個純良的笑意來。

「夫子，有事嗎？」

路夫子冷笑一聲，「小兒胡言，朝廷大事，你說的怎能真？」

說罷一甩袖，十分瀟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