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的時候其實還好,給將士的軍餉多一些。
仁帝繼位之後,修了幾條河,又建了許多標誌的建築,國庫的錢用的太狠。
也不能隨意增加稅賦,因此便減了將士的軍餉,幾乎一半。
幸好將士們忠心,沈家軍有沈廷在,不至於。
而容戰手下的兵待遇是最好的,因為定北王有錢,時不時給自己的兵改善生活,逢年過節,許多賞賜都是容戰自己掏腰包。
沈聽雪眼饞了,也想有那麼多錢。
在家裡一直是備寵的小公主,不知人間疾苦,吃香的喝辣的,想買什麼買什麼。
不想一直都這麼廢,隻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
也想為家裡人做點事。
沈聽雪認真的思索著,滿腦子都是容戰一撒錢就是十萬兩銀票的場景。
甚至能想到銀票如雪花般紛紛揚揚的從空中飄下來的景象。
想被錢砸死。
“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我跟二哥他們會想辦法的。”
“而且,你五哥有錢。”
沈聽雪點頭,“五哥過年也該上繳一筆了。”
看著妹妹那算計的神,沈祁覺得過年的時候,小五可能有的頭疼。
“小姐,夏小姐來了,想要見您。”
問畫笑著走了進來。
“婉姐姐?”
沈聽雪驚訝了片刻,便帶著尋茶問畫回去了。
宮宴之後,兩人冇再見過麵。
但夏婉派人送了幾次母親家鄉那邊的特產過來。
沈聽雪也回了一些尋茶自個做的小吃。
夏婉與沈聽雪不同,出生在書香門第,是個溫沉靜的姑娘,很出門。
所以今個突然到訪,帖子都冇下,不太像夏婉的風格。
沈聽雪以為夏婉出了事,然而見到夏婉的時候,卻發現氣極好,並無不妥。
“那日之後,回到府中我並未出門,也就冇過來看你,你可彆怪我。”
夏婉手執團扇,盈盈而來,麵上的笑容甜可人。
“哪能呢,我知曉婉姐姐不怎麼喜歡出門的。”
“也不是不喜歡。”
夏婉歎了口氣,似是想起了什麼,而後無奈道:“我們家規矩嚴,父親不許我經常出門。”
“今日來看你,也是父親應允了的。”
夏尚書與沈廷關係不錯,所以纔會允許夏婉過來。
禮部尚書,重在一個禮字,夏尚書本人對禮節也是非常在乎。
沈聽雪這樣的皮猴,若生在夏家能把夏尚書給氣死。
“夏伯伯對你要求太嚴格了,還是我爹好,從來不管我的。”
兩人聊了一會,夏婉似乎有話要說,吞吞吐吐,坐立不安。
“婉姐姐,你還有什麼話,是不能同我說的嗎?”
夏婉表現的太明顯,沈聽雪又不是瞎子。
“也,也冇什麼事,就是,就是,就是聽說你四哥,四哥來了信……”
素有才之稱的夏婉,為了說完這句話,結的讓人驚訝。
沈聽雪瞬間笑了,眨了眨眼睛,“婉姐姐,你一直冇放下我四哥吧。”
夏婉喜歡沈玨,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就是因為這個,沈聽雪不喜歡夏婉,之前一直與夏婉作對。
當然,也是因為沈依依挑唆。
沈依依哪裡希沈家的公子能找個好妻子呢。
夏婉低了頭,臉頰有些紅,“就是想知道他的訊息。”
“其實,其實你四哥對我應當是無意的,所以聽雪你彆跟他說。”
沈玨就是個自由的風流公子,不然也不會放著不做,去遊曆景了。
兩人之所以認識,也是因為當年沈玨考文狀元的時候,夏尚書是監考。
考完之後,夏婉在外麵等夏尚書。
四公子一心想著考完了衝出去玩,冇注意到旁邊俏生生的姑娘,結果衝的太狠,直接把人家姑娘給撞飛了。
也幸好沈玨反應過來,一把撈住了被撞飛的姑娘,抱著人安安穩穩的落了地。
兩人相識於那場科考。
沈玨一直當夏婉是妹妹,反而夏婉倒是生出了彆樣的心思。
沈玨不知道,沈聽雪一直是知道的。
“其實我四哥也冇什麼大事,就是叮囑我彆眼瞎,然後回家過年。”
“你知道的我四哥這人一向隨……”
“過年他會回來嗎?”
夏婉的眼睛頓時亮了。
回不回家取決於沈玨的心,他已經有好幾年冇回家過年了。
“對啊。”
沈聽雪一點不心虛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瞎扯的。
“那,那也好的,是該回家看看了……”
夏婉留在沈聽雪這用了午膳。
兩人聊的很好,以至於夏婉留的久了些。
結果,夏府便來了人,請夏婉回去。
“聽雪,我先回去了,父親已經生氣了。”
“那好,下次我去看你。”
沈聽雪了眉心。
算了還是下次去夏府吧,呆多久都冇人敢罵。
“尋茶,把賬本拿來,我要看那幾家鋪子的盈利況。”
夏婉走後,沈聽雪也無心休息。
既然打算要為家裡人做點什麼,便努力去做。
沈聽雪覺得自己冇多長,琴棋書畫都學過,也不是太出彩。
百花宴能贏,完全是借了孃親的。
武功也不好,還在努力。
如今的武功隻能對付普通人,遇到武功稍微好點的,自保都困難。
因此,仔細想了想,能為家裡做的,大概就是跟容戰一樣,越來越有錢。
記得上輩子,容恒剛為太子,便主領了修繕黃河這事。
修繕黃河,需要大量的銀子,還需要能人監工。
不然,國庫下發的銀子隻怕都要被那些員一層層剝掉了。
國庫撥的銀子,容恒隻用了一半,那一半是耗儘了沈鈺所有財力填補上的。
二哥沈弈與四哥沈玨監工。
最後黃河修繕完,容恒自己領了軍功,卻藉此誣陷沈弈與沈玨修黃河的時候中飽私囊,貪汙賄。
沈弈是個暴脾氣,被押解回京的路上與押送他的人起了衝突,被砍掉了雙。
等進京的時候,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樣了。
最後也還是領了貪汙賄之名,死在牢中。
沈玨是從犯,收押天牢,被打的半死不活,是沈容答應了容恒,救治一個將死之人,纔將沈玨從牢裡撈回來。
而那個人,是斬殺了沈澈的兇手。
可沈容為了救哥哥,也不得不答應。
沈鈺出的銀子,還剩了許多。
容恒用那些銀子養了一批死士,為他的登基之路,剷平了不人。
所以,有錢能使鬼推磨是對的。
而這些事當時並不知道,一直被瞞著,臨死前才知道……
沈聽
雪拿著茶盞的手,抖了抖。
突然想起上輩子,哥哥一個個被害死的場景,心裡的恨,就如那火焰上的烈火,灼灼燃燒,越燒越旺,燒的自己心裡難,燒的人好像要死了,卻又死不了,隻能被折磨著。
那種焦灼的緒湧上心頭,沈聽雪手中的茶盞抖得厲害。
砰!
茶盞被生生碎,手上的順著流下來。
“小姐!”
問畫了一聲,急忙抓住沈聽雪的手,強行將碎瓷片從手裡摳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了?”
尋茶拿賬本回來,瞧見這一幕,頓時嚇了一跳。
趕扔下賬本,去將藥箱拿了過來,順便吩咐院外的小丫頭去請沈祁。
醫毒不分家,沈祁雖然主攻毒,但基本的醫還是可以的。
問畫尋茶心疼的不行。
沈聽雪是貴著長大的,就算練劍完,也是要塗抹香膏,每日仔細護手的,再或者戴手套練劍。
所以,一雙手生的甚是好看。
如今生生碎了個茶盞,碎瓷片紮進手心,竟然就不管不顧,這得下了多大的狠心。
“小九,怎麼了?”
沈祁得知沈聽雪傷了手,立刻著急的趕過來。
看著三哥焦急的麵容,沈聽雪總算慢慢回過神來,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穩。
三哥還活著,大哥二哥他們也還好。
一切還來得及……
“三哥。”
沈聽雪手抱住沈祁,閉上眼睛,眼淚冇忍住,緩緩落了下來。
“我以前真的很蠢,我一直在害你們,我該死,我真的想死……”
有時候沈聽雪想起前世那些事,真的想一把刀結束自己的命。
親經曆了那些,每每想起來那種愧疚就能把自己燒死。
甚至,不想去麵對,想著冇了這條命就好了。
“小九!”
沈祁手中的藥瓶狠狠的砸在了桌上。
沈聽雪瞬間愣住,嚇的不敢說話,甚至都不敢。
沈祁是很生氣的,尤其是對幾乎是無條件的寵。
“你做下了那些事,我們的確很生氣,很痛心。”
“但家中可有一個人真正怪過你,責罵過你?”
“我們所希的,不過是你開開心心長大,平平安安度日。”
“爹爹與大哥在邊疆數年是為了什麼,為了家國平安,也為了用手中的兵權護著我們不被欺辱。”
“你幡然醒悟,對我們來說都是極為歡喜的。”
“可如今你卻為了一點小事,就想放棄自己的命,你對得起爹,對得起我們嗎?”
“三哥。”
沈聽雪嚇懵了,被沈祁這一罵,瞬間清醒了許多。
都過去了,那是上輩子的事了。
現在一切回到原點,都可以彌補了,所以矯什麼?
這般不安,最後擔憂的還是父兄。
“三哥,怎麼了,你罵小九乾什麼呢?”
沈止上完課,過來看妹妹,正好上劍拔弩張兄妹倆。
他都看懵了!
“小八。”
“啊?”
“你可曾怪過小九?”
“冇有啊。”
沈止撓了撓頭,“自家親兄妹,有什麼可怪的啊。”
雖然之前沈止生氣的,但沈聽雪回頭之後,他以前那點氣惱早就煙消雲散了。
他一個做哥哥的,難道還能同親妹妹生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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